煙蟲可能察覺到火小邪的尷尬,鬆開了花娘子,對火小邪說道:“嗨!我沒個正經,和你嫂子膩味慣了,你可別見外啊。現在……” 煙蟲抬腕看了看手表,“我們該回去了!”


    三人不敢耽擱,輕車熟路的往回便趕,剛剛重新進了警戒森嚴的地帶,火小邪感到別在自己腰內側的禦風神捕三叉鐵開始激烈的震動起來,不同以往。


    當然,煙蟲、花娘子同樣感受到了,三人立即停下,藏於角落。


    煙蟲將三叉鐵取出,計算著震動的頻率,猛然眉頭一皺,低喝道:“住所來人了!人數很多!可能是大人物!讓我們速回!”


    三人都大吃一驚,現在剛好是淩晨兩點,照理說不執勤的都已經熟睡了,怎麽突然有這麽一出。眼下別無他途,隻能速速趕回。


    三人用盡了一切,竭力往回趕去,三叉鐵發來的信號還在不斷的傳來。


    “來了幾十人!有大官!”


    “進門了!有槍!”


    “正在院內問話!”


    “院內有警戒!”


    “燈全亮!”


    ……


    先不說火小邪這邊,且回去看看慰安婦的住所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片住所,所有電燈包括宿舍內的已經點亮,院子裏荷槍實彈的站了幾十個日本士兵。不多時,隻見從慰安所門口,由日本老婦人帶領著,山本大佐和數個軍官,圍在一個趾高氣揚的日軍大將身旁,從慰安所走出。


    這位日軍大將,正是火小邪的老熟人,依田極人!他是萬年鎮軍事要塞的日軍最高負責人!


    依田極人其實剛剛十萬火急的趕回了萬年鎮,不知道他哪根神經抽風了,不去休息,而是馬不停蹄的,首先來看慰安婦!


    依田極人似乎對周圍的安排很是滿意,走了幾步以後,轉過頭看了看妓女們所住的宿舍。山本大佐趕忙上前解釋,這是何地何地,說著說著,漸漸目露淫光,手舞足蹈。山本大佐這個無恥混蛋,竟向他介紹著花娘子喬裝的花仙兒!


    那位日本老婦人也已經走出來,正在門口和一位書記官打扮的日本軍官講著什麽,說了幾句,兩人都點了點頭。


    書記官向日軍大將跑去,鞠躬匯報了一番。


    那位日軍大將笑了笑,由書記官領著,向宿舍方向走去。


    那位剛剛欺負完柳桃的山本大佐,一直不停的在依田耳邊嘮叨著,不時的


    分散在各個寢室休息的一眾妓女,本來睡的安生,卻被突然點亮的燈光和吵雜聲驚擾,大部分醒了過來,不住的發牢騷抱怨著。


    老婦人已經急急忙忙的跑進走廊,重重的敲著柳桃她們所住的房門,大叫道:“柳桃小姐,柳桃小姐!”


    沒敲幾下,就見柳桃衣衫淩亂,慌慌張張的跑來開門,問道:“怎麽了,媽媽桑?”


    老婦人叫道:“我們的最高長官依田大將來視察,請你們全部起床!”


    柳桃並沒有把門全拉開,而是堵在門口,驚訝道:“這麽晚了?都睡下了?怎麽不早點通知。”


    老婦人很是生氣的尖聲叫道:“你是來賺錢的!快叫你的妓女們起床!”說著竟一把拉住柳桃的手腕,要把柳桃拽出來。


    柳桃知道煙蟲、花娘子、火小邪三人還沒有回來,心裏著急,若是平常,以柳桃的手段,放倒這個凶巴巴的日本老婦隻是眨眼的功夫,可今天,越動手隻能越糟糕!必須想出其他的辦法!


    柳桃雖然一身冷汗,但她在歡場上也見過世麵的,既不生氣,也不著急,隻是一甩手把老婦人的手掙脫,雙手一叉腰,酸溜溜的說道:“姑娘們都沒有穿衣服!這麽狼狽也見不得人啊!讓你們的長官等等!”


    老婦人沒想到柳桃敢這樣旁敲側擊的頂撞她,不由得聲音提高八度,尖聲罵道:“不行!立即起來!起來!”


    柳桃哼道:“媽媽桑,我不是不起來,你總得讓我打點打點吧!”


    柳桃身後,還有賽飛龍,這人是個老江湖,野路子比較多,聽柳桃和日本老婦人有些僵持,在柳桃身後嚷嚷道:“柳大姐,我趕快去叫人都起來,至少去洗把臉,把尿撒了!”


    柳桃一聽,立即會意,附和道:“你去叫吧!”


    賽飛龍稱了聲是,側身鑽出,立即在走廊裏用破鑼一樣的嗓子嚎道:“姑娘們!貴客來了!穿好衣服,收拾收拾,迎客了!要夜尿的,快去快去!小心哪個軍爺帶你走,拉一褲子!”賽飛龍一邊大叫,一邊跑著用手砸門。


    寢室裏妓女們怨聲載道,也不敢違抗,紛紛爬起來,又是叫又是罵。女人們若是鬧起來,和一鍋炸了窩的麻雀似的,更有幾個大大咧咧的女人,穿著半裸的褂子,披著件衣服,披頭散發的推門出來,向著茅廁猛跑。


    柳桃見狀,反倒安了心,雙手一攤,對日本老婦人說道:“媽媽桑,人都起來了,做妓女的就這個樣子,床上好管,床下不好管。”


    日本老婦人見一下子炸了鍋,也沒有辦法收拾,隻聽到走廊一頭日本軍人已經咚咚咚的走過來,不敢在此地糾纏,瞪了眼柳桃,一路小跑著向入口處趕去。


    依田極人雖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但他和其他日本的高級將領一樣,有個毛病,就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很要麵子,故作清高。他本來由山本大佐領著向寢室處走,卻聽到裏麵女人的叫聲鬧成一片,不禁眉頭一皺,止住了步伐。


    山本大佐一見,嚇的屁股一緊,趕忙鞠躬,念道:“依田大將,對不起!”


    依田極人哼了一聲,並不理他,但站在依田極人身邊的書記官卻不客氣,上前啪啪就是兩個大耳光,斥責道:“有必要弄這麽大動靜嗎?”


    山本大佐吃了個啞巴虧,一點不敢反抗,隻是不住的點頭哈腰,心裏那個怨恨!明明是依田極人突然到訪,把他從被窩中叫出來,使他根本沒有時間去通知,妓女們被吵醒,吵鬧喧嘩,關他什麽事。


    書記官打完山本大佐兩個耳光,正器宇軒昂的要再度斥責,卻聽到依田極人冷哼一聲:“放肆!”這一句話立即將書記官抽了個激靈,神態瞬間轉為“奴才罪該萬死”的摸樣,哈伊一聲,低頭認罪。


    依田極人身旁一個軍銜頗高的軍官,啪的反手一掌,抽的書記官一個趔趄,罵道:“你,去讓女人們閉嘴,安靜呆著!”


    山本大佐心裏偷著樂,暗暗叫爽,日本人全是這個操行,嘴上不敢說,實際一肚子髒水。


    書記官正點頭哈腰的要離去找那日本老婦人,老婦人卻已經趕來了,連連鞠了幾個躬,卻好像不是很害怕依田極人,說道:“依田將軍,真是對不起,支那的女人們粗野的很,請您原諒。”


    書記官趕忙上前,拉住日本老婦,低聲道:“和我進來,讓她們安靜!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先檢查一下!快點!快!”


    書記官拉著老婦就走,一路牢騷道:“隻是讓她們起床,沒讓她們跑出來亂吵亂跑,怎麽弄成這樣!”


    日本老婦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有個瘦男人,好像是她們的醫生,敲門叫嚷了幾句,就都出來了。”


    “混蛋!”


    書記官、日本老婦趕去宿舍,遠遠的就看到柳桃正穿著身便裝,披著條大紗巾在走廊上等著他們。大把子賽飛龍則陪在柳桃身後,十分恭維的看著書記官和日本老婦。


    此時在房間裏的鉤漸、二把子趙霸正急的冒汗,鉤漸玩命的彈動三叉鐵,告知火小邪、煙蟲、花娘子情況危急,就要頂不住了。可煙蟲那邊石沉大海,一點回饋都沒有。其實這也怪不得煙蟲,他們三個奮力趕回,哪有時間停下來回複?


    柳桃和賽飛龍能擋住書記官和日本老婦多久,鉤漸實在不敢奢望。而鉤漸更擔心的,是他看到的那個日本大將依田極人,同樣是他的老熟人!在五行地宮裏,周先生帶著鉤漸他們,差點就宰掉了依田極人,後被伊潤廣義的忍軍將禦風神捕誅滅,雙方的冤仇不共戴天!


    何止鉤漸,哪有人會想到,依田極人竟在這個不早不晚的當口上來到這裏,如果讓依田極人踏足進來,以他的眼力,鉤漸、火小邪均是他化成灰也認識的人物,難保不會發現蛛絲馬跡!


    柳桃、賽飛龍同樣心裏明白,眼下隻能是能拖一時,就是一時了。


    所以,柳桃看著日本書記官和老婦急匆匆的跑來,細腰一扭,迎了上去,一步就軟倒在書記官的懷裏,嬌滴滴的撫摸著書記官的胸口,用日語說道:“這位大人,裏麵還在換衣服啦,稍等一下好嗎?我是帶她們來的媽媽桑,我叫柳桃。”


    賽飛龍跟著滿臉笑容,一個勁的點頭哈腰,極盡恭維之能。


    柳桃這一個發騷,一般男人是頂不住的,怎麽也要磨蹭著說幾句,可書記官哪裏敢這個時候纏綿,他後麵還有能要他命的依田極人等著。


    所以書記官一把將柳桃推開,悶聲叫道:“安靜!安靜!所有人回寢室!立刻!”


    柳桃不依不饒,還是往書記官懷裏鑽,甜膩膩的說道:“大人,女孩子小解,還要提上褲子,不象男人方便的。”


    書記官再不願與柳桃糾纏,絕不答話,掙脫了就走。


    柳桃和賽飛龍遞了個眼色,柳桃突然跺腳用日語尖聲叫道:“說好了今晚上讓我們好好休息的!哪個混蛋非要這麽晚折騰我們!老娘不幹了不幹了!我們明天就走!”


    書記官聽了,可邁不出步子了,柳桃好大的膽子,張口就是哪個混蛋……這不是直接罵依田極人嗎?


    書記官驚得愣了一愣,立即回過神來,頓時瞪大了眼睛,凶相畢露,大罵一聲八嘎,一轉身,掄圓了胳膊,巴掌狠狠地向柳桃臉上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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