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複試的過程,我的自我感覺良好的原因,我把那倒黴的艾滋病檢查的事情丟到了一邊。也越發的留意起校園裏麵的女生對我的態度來,自己以前從來不敢太注意那些女生的,而最近好像頗受女生的注意,我大著膽子多觀察了一下。


    有的女生應該是對我有好感,看著我都甜甜的笑,那樣子估計是認為我很帥吧,而有的女生卻好像很討厭我似的,她們也打量我,但是都是有種鄙夷的神色,好像看到了什麽討厭的東西似的。這種反差很奇怪的,有的女生似乎很喜歡我,有的則看起來非常討厭我。


    從碰到苗苗以後,我就開始被女生注意,是不是和美女做愛,能夠開啟自己的男性魅力呢?我是這樣給了自己一個比較牽強的答案,當然,如果我能夠長的帥一些就好了,我這樣想著。


    我自己是很清楚自己的長相的,鼻子塌,額頭也不飽滿,臉型也不好看,下巴很大,眼睛雖然是雙眼皮,但是不大,也沒有什麽神采,加上從小到大都是平庸的很,對自己也沒有什麽自信,這讓我的氣質也很一般。我最難受的就是我臉上因為青春痘泛濫,留下的深深淺淺的坑,以及現在還沒有消退的紅色、暗黑色的臉上的暗瘡。因為這些青春痘的問題,我媽媽都很擔心,曾經帶我去看過病,不過得不到根治,都大四了,我也快22歲了,臉上還總是此消彼長的有七八個暗瘡。加上我打扮的土不土,洋不洋的,這就讓最後一點吸引女生眼球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讓我晚上寢室熄燈之前,那個臭美的李學高終於不用寢室唯一的那個大鏡子之後,我好好的用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


    我自己摸著自己的臉,粗燥的很,那幾個暗瘡摸上去還有點癢,我輕輕的用一個手指戳動著顴骨上最大的一個暗瘡,真他媽的難看啊,什麽時候才能好啊。我臉上的一些坑,是我去醫院看臉上的毛病之前,用手亂擠結果感染留下的,所以,我現在根本不敢亂摳這些暗瘡。不過,今天我發神經一樣,本來還是輕輕的揉著,後來就加了點勁。怎麽這個暗瘡好像能摳掉?我手用力的搓動,居然感覺到這個暗瘡的底部裂開了一個小縫,就好像接的痂那樣,小一部分從我臉上脫離了。


    不會真的能摳掉吧!我暗想著,不過這怎麽可能呢?暗瘡可是和皮連在一起的,是一塊肉啊。不過,想歸這麽想,我越摳這個暗瘡就越多的脫離了我的皮膚,最後我輕輕的一揪,居然整個暗瘡就古怪的整個被我揪了下來,好像這個暗瘡本來就隻是粘在我臉上的,而不是長出來的。我把這個暗瘡捏在手裏,盡管脫離下來以後,這個暗瘡就沒有多大了,但是捏在兩個手指指尖,還是明顯的是肉皮般的感覺,我掐了一下,裏麵居然還有膿。


    我趕忙把這個暗瘡甩在地上,繼續看我的臉。那個原本是暗瘡的皮膚,光滑的好像從來在這個位置沒有長過包一樣,隻是顏色比其他地方淺,我用手指揉了揉,居然好像顏色和旁邊的皮膚顏色一致了些,我又使勁揉了揉,竟然已經和周圍的皮膚幾乎一樣了。


    不會吧!我心中不知道是驚還是喜,但我並沒有停下來,又去收拾另外一個暗瘡。同樣的,第二個暗瘡也讓我順利的摳了下來,效果完全一樣,那個位置好像從來沒有長過東西似的。不過我再仔細看看,暗瘡被摳下來的那一小塊皮膚,似乎沒有毛孔的,我心中一樂,沒有毛孔好啊,這裏以後就絕對不會再長了。


    我加快手腳,我一共摳下來四個暗瘡,就熄燈了。不過熄燈前再照鏡子,臉上一下子就看著舒服多了。


    熄燈後一般是寢室夜談時間,加上我們這些畢業生已經沒有課了,大家更是大談特談。當然,下午我們寢室三個人的複試是談論的焦點,第一次高於了女人和未來的事業,周宇本來就是一個話癆,他問了這個問那個,謝文就含含糊糊的對付著回答他,我則不斷的集中精神拚命摳我臉上剩下的那幾個暗瘡,也沒有什麽精力分神和他侃,於是趙亮就自然成為了第二主角。趙亮一直很興奮,因為他自我感覺不錯,而且他的女朋友,我們的“班花”李莉莉也複試了,好像也感覺不錯。所以趙亮說著說著就唱起了夫妻雙雙把家還,這個趙亮,情緒化很嚴重,說話也是屬於經常大喘氣的那種,但是趙亮愛李莉莉可是徹頭徹尾的。


    寢室裏除了老大基本不說一句話以外,大家都是或多或少的聊著,不停的哈哈大笑,我把最後幾個暗瘡摳掉,摸了摸臉,覺得臉上舒服的不得了,也加入了閑話大戰。我嘛,說廢話還是挺厲害的。


    李學高突然插上一句:“老大老大,你怎麽不說話啊。”老大喃喃的哼道:“你們聊吧。我沒心情。”


    趙亮不識好歹的說道:“老大,不就是劉真複試了,你沒有嘛,留北京又不是隻有一個辦法。”


    老大陳正文還是哼了一聲:“留北京哪有這麽容易。”


    李學高說:“老大,劉真應該喜歡你的,我能感覺到,你一定要向他表白啊。你這麽帥,有什麽不敢的。”老大陳正文如果不是因為家裏窮,打扮著很寒酸,他的五官看起來真的挺像電視劇裏麵的那種剛毅的地下黨員,特別是憂鬱的時候,還真的有種獨特的帥勁。


    老大陳正文說:“哎,你不知道。我”


    趙亮說:“你是怕劉真拒絕你吧。我看我們的班長劉真,其實心裏男朋友的目標高的很,我老婆說,劉真有幾次沒有回寢室睡覺,在外麵可能有男人……”


    陳正文突然怒罵道:“趙亮,有點口德好不好。劉真惹你了?”


    趙亮也不示弱:“吃槍藥了啊,凶什麽凶。”


    李學高趕快打圓場:“別吵別吵,大家都是想辦法嘛。”


    謝文嘿嘿一笑:“我看老大和劉真其實情投意合,隻是沒說破罷了。”


    趙亮這個家夥真的是沒有口德的人,居然接著說:“我老婆說了,最近劉真好像懷孕了,總是吐……”


    陳正文轟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吼道:“趙亮,你再說一遍。”


    趙亮也轟的坐起來,說道:“怎麽了!是老大就了不起了,就不準人說實話了!”


    陳正文吼道:“你老婆李莉莉誰不知道是全院最騷的!你他媽的就是搞了個破鞋!”


    趙亮估計也忍不住了,髒話脫口而出:“操你媽的!……”


    大家知道不妙,周宇從床上跳下來,按住睡在他上鋪的趙亮,對麵的陳正文已經從床上跳了下來。


    大家都從床上下來,拉拉扯扯的,好容易才讓這兩個人終於又躺回到了床上。


    沒有人再說話,周宇哼哼著:“睡覺吧,睡覺吧。”


    我躺在床上,心中也挺不是滋味。畢業生的情緒總是這麽不穩定的,愛情,感情,友情,矛盾,緊張,壓力交織在一起,大家各有心事,各自為自己的未來打拚著,不過,誰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麽樣。隻是期待著,尋找著,努力著。


    我心中歎了口氣,上帝為什麽給了我們這樣一個脆弱又神經質的臭皮囊,難道人就不能變的不用吃飯,不會死,不會流血受傷嗎?如果給我一個更好的軀體,我肯定願意把現在這個身體丟掉,換到另一個身體裏去。不過,哪有這樣的身體呢,都是幻想而已。但是,我能把我臉上的暗瘡摳下來是怎麽回事?是一直堅持吃藥到時候了嗎?不管是什麽原因,這是一件好事情。


    夜靜悄悄的,隔壁的畢業生還在大聲地吼叫著,估計有誰又在耍酒瘋了,我們這些畢業生,低年級的一般不敢惹我們。而窗外樓下,還有男女放肆的調笑聲,那是夜歸的住公寓的家夥們。學校對這些混蛋,管理的比較鬆,可能是有錢人的特權吧。


    老五李立嘉,是不是現在還泡在酒吧裏,或者正躺在哪個女人的懷中呢。我總覺得,李立嘉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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