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長高了、青春痘脫落我還認為沒有什麽奇怪,現在不僅能抹掉我臉上的坑,甚至還能捏起鼻梁,那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解釋的理由了。


    我滿身大汗,心髒跳的很快,覺得全身都不太對勁似的。我努力的讓自己鎮靜,反複告訴自己這也沒什麽,不一定是一件壞事,也絕對和艾滋病無關。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著自己能夠有鼻梁,並且變得帥一些,但是當鼻梁被我自己捏出來的時候,反而讓我無法接受。


    現在大街上的人很多,我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張牙舞爪的在臉上亂摸,我把頭深深的低著,用手按住我的鼻梁,快步的融入人流中。我現在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先回學校。


    直到走進學校大門,我才算是從慌亂中擺脫出來。本來我很擔心回學校的,怕人看到我臉上有改變,但是真的快到學校了,一種虛榮心卻冒了出來。我能改變自己的容貌,不是挺好的嘛!誰不希望自己更完美?誰不希望自己能夠得到更多人的喜愛?我能捏起我的鼻梁,那就是說,我的骨頭應該變軟了,我甚至可以把我不好看的大下巴變小一點。


    我這種能力是夢想成真罷了。但是這能力怎麽來的?天生的?還是變異了?還是感染了什麽病毒了?我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個美女苗苗,好像和她睡過覺以後,我就開始不斷的有變化,而且,我還睡了一天一夜,是苗苗在我睡著的時候對我幹過什麽嗎?


    我胡亂的想著,這一切發生在我身上,讓我想到了我看過的一些科幻小說和鬼故事,但是那都是假的啊,我不可能碰到這些東西的。而我這樣的身體狀態算什麽呢?


    我沒有回寢室,而是在校園裏麵撿沒有人的地方鑽來鑽去,走走停停,直到華燈初上,天色全部暗了下來。我躲在圖書館後麵的小樹林裏,這個地方到了晚上是戀人們的天堂,沒有人會刻意的多打量你,也不會有人幹擾你。所以我把臉對著牆,坐在長石凳上,一直不停的弄著我的臉。


    我的臉上已經變得光滑起來,這讓自己的手感很好。我試驗了一下再次捏起自己的鼻梁,又成功了,這讓我開始興奮起來,我這次沒有再把鼻梁按下去,而是繼續捏著我的鼻子,同樣的,我把我的鼻頭也成功地捏“小”了,但是鼻頭並沒有像鼻梁一樣保保持著,而是又慢慢的有點發熱的恢複了原狀。


    這非常的有趣,我又試著拉自己的臉上的皮膚,有種橡膠一樣的彈性,好像肌肉非常的緊密,不容易拉動。但是一旦拉動,隻要保持一下,就會固定住,然後慢慢的有點發熱的恢複原狀。


    臉上既然這樣,身上一定也一樣。我對我身上的一些肌膚也都試驗了一下,基本都是這樣的。隻是彈性和恢複的快慢不同罷了。


    這樣折騰了兩個小時,我的鼻梁也慢慢的發燙,明顯的能夠感覺到,我的鼻梁正在慢慢的縮回去,這個縮回去的速度很慢,大概用了幾十分鍾,我再摸自己的鼻梁,幾乎和以前開始就是一模一樣了。


    很難形容我當時的心情,激動、興奮、高興、忐忑不安、躊躇滿誌,我一點都沒有害怕和恐懼,相反有一種幸運感湧來,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幻想,這是真的,我現在如同一個童話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樣。


    我最後興奮的差點讓自己叫了起來,我確定,這是我的一種潛能力,我和那些美國的漫畫英雄一樣,有了超能力,我隻要繼續發掘,我就能夠成為解救世界的超人!


    我想象了一百種我可以利用我這種能力做什麽,首先,我可以去泡妞,把老五泡不到的妞都搶過來!其次,我可以把自己打扮成院長或者班主任王老師,把謝文這個混蛋羞辱一番;還有,我能夠去盜竊,我能夠打扮成美女,等等等等!


    我幻想著,自己幾次都笑出聲來。


    我最後對自己的臉整個的亂捏了一通,甚至將自己的顴骨按了下去,然後等待恢複。二個小時之後,果然一切都慢慢的恢複了原狀。


    好累!我累得不得了!這幾個小時,讓我覺得自己釋放了大量的精力!我跑長跑都不會有這麽累!


    我看看時間,應該差不多到宿舍熄燈的時候了,還是先回寢室去吧,我已經很累了,不可能興奮的現在就跑到外麵幹壞事吧。


    我在剛剛熄燈的時候,衝進了宿舍樓,氣喘籲籲的一步步走上了三樓我的寢室,寢室裏的一夥人門都沒有關,正在宿舍裏胡扯的帶勁,老大不在寢室,所以趙亮還是和一個神經病一樣大呼小叫的,周宇也是廢話連篇,不知道說什麽興奮的事情。我一進門倒是謝文先發現了我,說道:“老三,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我這時心情很不錯,把自己的毛巾和牙缸拿著,哈哈笑了聲:“回來了回來了。”老七李學高從床上探出頭來,細聲細氣地說:“清風現在鬼鬼邃邃的。”我沒回話,哈哈笑了兩聲,就去公共洗漱間了。


    洗漱間還亮著燈,這是學校前兩年改的政策,因為曾經有同學晚上在裏麵摔跤,摔裂了尾椎骨。結果進門就看到了老大陳正文,他正在洗衣服。


    我回寢室最擔心就是被李學高看到我的臉,因為他肯定要說我為什麽臉上沒有坑了,這解釋起來還挺麻煩的。所以,我對老大打了個招呼,站在他旁邊。老大也沒有抬頭,隻是嗯了一聲,繼續洗他的衣服。


    我感覺老大好像情緒還是很糟糕,邊透毛巾邊小心的問:“老大,怎麽心情還不好?”


    陳正文唉了一聲,也不說話。


    我繼續問:“不會還想著昨天晚上……”


    陳正文打斷了我的話,插口道:“沒有,沒有。我和趙亮紅臉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說:“他就是嘴巴賤而已。”說完把毛巾微微一擰,就將毛巾捂在自己臉上,水很涼,我哆嗦了一下,怎麽搞的,感覺水象冰水一樣冷。


    陳正文說:“其實,我他媽的心情不好,隻是為了工作的事。”


    我把毛巾擰幹,把自己的臉擦幹,說:“找工作是不容易,不過還有一個多月才畢業呢。還有時間。”


    陳正文笑了笑,說:“我以為大學畢業,應該找個工作沒有問題。我爸我媽一直以為,我很快就要到單位報道了呢。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其實我……”


    我擠上牙膏,接了一缸水,咕嚕漱了一口,然後大叫一聲,把水吐出來:“媽的,今天怎麽水這麽冰啊。”水應該很冰,因為我一漱口,冰的我滿嘴牙疼,這是怎麽回事?


    陳正文摸了摸水,說:“還好啊。”


    我哦了一聲,說:“不好意思啊,老大,你剛才說什麽來著?”我剛才噴水,沒有聽到老大其實我後麵的話。


    陳正文說:“沒說啥。”然後就似乎不願意說話了。


    我說:“老大,別太擔心,會時來運轉的。”


    我費了老大勁,終於把牙刷完了,今天水真的很冷啊。


    老大可能是看我刷完了,才說:“老三,你覺得我去支邊,怎麽樣?”


    我邊涮缸子邊說:“沒辦法再去吧,那些地方工資極低,條件極差,上屆那個誰,嗯,名字忘了,不是又跑出來了嗎?關鍵是媽的戶口都放到那個鬼地方去了。”


    陳正文看了看我,我倒有點不自在,抓了下自己的臉。


    陳正文隻是掃了我一眼,就突然顯得不自在起來,說話也支吾起來了。


    我有點緊張,問道:“怎麽了老大?”


    陳正文很小聲的說:“老三,能借我點錢嗎?兩,兩百就好。”


    我略一皺眉,其實我挺害怕借別人錢的,特別是這個馬上畢業的時候,不過老大從來沒有向我開過口借錢。我身上有500元在銀行卡裏,到的確可以借。


    我有點猶豫,但是馬上有罵了自己一句:搞女人都舍得,借錢都不舍得。


    不過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老大可能看我沒有說話,馬上說道:“算了,算了。我……”


    我打斷陳正文的話:“明天取給你,我比較寬裕,下周我家馬上寄錢給我。”


    老大看著我,露出感動的神情,還沒有說話,我趕忙就接著說:“明天取給你!你不要我跟你急啊。”


    陳正文隻好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陳正文,我知道他的確家裏很窮,什麽東西都是節省節省再節省,而且是特困生,申請了助學貸款的。所以他沒有談女朋友,盡管大家都知道他喜歡劉真,估計也是擔心沒有錢追不起女生,才始終不願意表白。我不知道為什麽老大陳正文要找我借錢,整個大四,我就沒有聽說過老大找人借過錢,他為什麽好像還挺著急似的張口向我借錢呢?也許老大有老大的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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