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樓地下室中吭哧吭哧幹著活的劉明義、黑牙、暴牙張、鄭小眼他們四個,在警報聲響起的時候也是不約而同的吃驚不小。黑牙看了看鄭小眼,怒氣不已的說道:“又是怎麽回事?”


    鄭小眼也奇怪了,才沒有幾天,怎麽又是警報聲大作?這才見了鬼了,他來白山館這麽長時間了,除非是極大的事件,警報才會響起,怎麽這幾天折騰個沒完了?


    鄭小眼悶聲道:“是有點邪門。”


    暴牙張則走到牆邊,敲了敲牆。沒一會,劉明義便從幹草垛後鑽了出來。劉明義今天一大早得到a的情報,說是明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呆在三號樓地下室超過子時,心中正琢磨怎麽辦,聽到這個警報聲,也是頗為吃驚。


    黑牙、鄭小眼頓時向劉明義看了過來,劉明義皺了皺眉,也是不明所以。


    四個人頓時一片沉默。


    劉明義見大家都愁眉不展起來,向靠近放風廣場一側的牆壁看了看,便快步走了過去。在牆壁頂部有一道巴掌大小的通風孔,三號樓裏的惡臭,便是從這些通風孔中吹了出去。劉明義注意到這個通風孔,自然立即逃不過黑牙、暴牙張、鄭小眼他們的眼睛,還沒等劉明義走到。


    黑牙他們幾經衝了過來,黑牙低聲嚷道:“鄭小眼,馱我上去。”


    鄭小眼滿肚子不高興,卻也隻好照辦,滿腦子不情願的蹲下了身子。黑牙把劉明義扒開,踩在鄭小眼肩膀上,就爬了上去,把臉向那個通風孔一貼,看了出去。這個通風孔隻比地麵略高,看出去倒剛好能夠將整個放風廣場的情景一眼看完。


    鄭小眼在下麵嚷道:“黑爺,您快點,我骨頭要散了。”說是骨頭要散,實際上黑牙滿腳的汙垢踩在鄭小眼肩膀上,就在臉邊擺著,鄭小眼更是難受。


    黑牙罵道:“等著!”


    黑牙看了一看,發現外麵放風廣場上擠滿了警衛和看守,似乎在尋找什麽,而不象是犯人暴動之類的事情。


    暴牙張在下麵問道:“看到什麽了?”


    黑牙撇著嘴說道:“媽媽的,抓蚱蜢呢?”


    暴牙張說道:“什麽?”


    黑牙又看了兩眼,從鄭小眼身上跳下來,說道:“抽風呢?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鄭小眼剛想起來,暴牙張大腳一蹬,把鄭小眼踩了個結實,也爬了上去。鄭小眼哎喲一聲,求饒似的看了看黑牙,黑牙也懶的搭理鄭小眼。鄭小眼哪敢得罪暴牙張,隻好咬牙挺著。


    暴牙張看了幾眼,也嚷道:“果然抓蚱蜢呢?丟了什麽東西?”說著繼續看去。


    而此時三號樓地下室另一頭一聲大吼:“看什麽球看?”把暴牙張嚇的咚的一下從鄭小眼身上跳了下來,幾個人轉頭一看。隻見周八黑著臉,提著一杆長槍,帶著兩個看守向這邊走來。那一聲吼就是周八發出的。


    周八本來也是覺得這次警報聲來的奇怪,連忙拿出自己的阻擊槍就往外趕,結果看到遠不是那麽一回事,放風廣場上亂糟糟的,真的象在找什麽東西似的。周八看了幾眼,便猜出個大概,自己罵道:“是一號樓犯人從籠子裏飛了麽?”周八也懶得再看,便想起地下室裏還有幾個犯人,便帶了兩個看守下來看看情況。


    周八一下來,打老遠就看到暴牙張踩在鄭小眼肩膀上從通風孔向外看著,自然也是大吼一聲。


    暴牙張他們看到是周八,連忙都拾起家夥,趕忙幹了起來。


    周八走到他們附近,見地上還有厚厚一層汙垢,也就停在邊上,破口大罵道:“都他媽的不想活了?我告訴你們,明天中午之前不幹完,就讓你們把所有大糞都吃下去。”


    劉明義聽見周八的定在明天中午的時間期限,心中一緊,想到:“一定要拖到明天晚上才行。”劉明義今天早上得到a的指示之後,已經將必須拖延到明天晚上的事情說給眾人聽了。


    黑牙抬頭嘿嘿笑了聲:“長官,你昨天晚上派來的那幾個吃屎的犯人,他媽的瓜子太狡猾了。一人吃了一口屎就跑了,就你站的那塊是他們收拾的。狗日的,老子要捏死他們幾個。”


    暴牙張也無精打采的說道:“長官,明天中午肯定不行啊。您老人家開開恩,加一倍的人手。明天中午才能幹完啊,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也想早點幹完啊。”


    周八哼道:“八個人一組?就怕你們想心思!我說了,明天中午!”說罷揮了揮手轉身要走,走了幾步突然覺得不對勁,猛的轉過身來,哢嗒一下把自己手中的阻擊槍舉在手裏,頓時指向了劉明義他們幾個。


    周八這個突然而來的動作一下子把黑牙他們頓時驚呆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鄭小眼呆在原地,見到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這邊,心中發虛,眼珠子總是往已經被挖破了的牆上閃去。


    短暫的沉默之後,黑牙才擠出一句話來:“長官,什麽意思?”


    周八嘿嘿冷笑一聲,舉著槍指向了鄭小眼,說道:“鄭小眼,把牆邊上的東西移開!”


    鄭小眼心中亂跳,罵了一萬遍周八的祖宗十八代,但還能裝傻,說道:“長,長官,哪個牆。”


    周八冷哼一聲,手指一晃,就突然摳動了扳機。


    槍聲沉悶的咚的一響,震的地下室嗡嗡響了半天才算又安靜下來。


    鄭小眼嚇的人已經呆住,槍聲響過,才在自己身上亂瞅亂摸。周八罵道:“把那裏的東西移開!快!”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牆壁,那麵通向夾層的牆上,已經被封上的門的中心,一顆子彈正悠悠冒著青煙,子彈尚沒有把這麵牆打透。


    鄭小眼哎哎的叫著,轉到子彈打入的牆壁下方,一點一點地將牆邊的東西移開。


    劉明義、黑牙、暴牙張盡管都冷冷的看著,心中無不狂跳不已。


    鄭小眼把所有的東西移開,露出整塊牆壁來,這樣看去,那被封上的地方果然十分的明顯,牆麵的顏色和其他地方均有不同。


    而奇怪的是,這麵牆上並沒有洞,隻有幾道不太明顯的劃痕,露出一小道裏麵的青磚來。但這也正常,這個地下室部分地方牆麵脫落,都有裏麵的磚石暴露出來。


    周八嘿嘿笑了聲,把槍放下,罵道:“誰敢玩什麽心思,子彈就不是打牆了,而是打你們的頭!另外告訴你們一句,就算誰跑到百丈之外,我這杆槍說打你腦門,就絕不會落到其他地方!走!”周八不忘誇耀自己的本事一番,這才帶著人離去。


    劉明義四個人呆呆站了一會,直聽到周八他們爬上一樓的聲音以後,暴牙張才鬆了口氣,衝劉明義遞了個眼色,說道:“有你的啊。幸虧沒動這裏。”


    劉明義腦海中回想起a第一封天書中所說的話:“挖開牆壁,有夾層,位置須謹慎,鬆軟處動手,可見橋上一門,有鐵板阻隔,挖牆兩邊,撬開鐵板,即有路。”


    劉明義低聲說道:“須謹慎,鬆軟處動手。他是這麽說的。”


    本來按劉明義他們剛剛下到地下室時,劉明義的確也發現了牆壁上有封堵過的痕跡,暴牙張剛剛準備挖掘之時也是打算從封堵過的地方入手。但暴牙張剛挖一下,便露出青磚來,暴牙張嚷了句須費些勁,卻也提醒了劉明義。


    劉明義便讓暴牙張放棄此地,歸為原狀,離封堵上的地方足足有一大步開外,才又尋了一個密密匝匝堆滿了雜物的地方重新挖掘。暴牙張本不是太樂意,認為除了那封堵之處挖牆才有效其他地方必然是實心,但劉明義也說了句外麵是夾層,這才讓暴牙張開始挖掘。


    果然,白山館原來的牆壁鬆軟的多,暴牙張挖了兩下,見裏麵都是泥磚,也開了心。劉明義和暴牙張兩個人換了幾手,便破牆而出。如若不是劉明義參透了a的天書,腦子轉過來,今日周八這一槍,必然全部暴露無疑。


    劉明義此時回想起來,仍然冷汗直冒。


    三號樓地下室盡頭處是一個夾層,周八並不知道,這也是周八最大的一個誤判之處。周八調入白山館,白山館已經改建完成,他除了對三號樓之內了如指掌,知道原來這裏有扇門,早就被封堵起來,卻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什麽夾層。


    這算是a巧妙部署,算是躲過了一劫。劉明義也不得不佩服a的大局觀和細致之處,在那“天書”中也是頗費思量。其實在a的心中,深知盡管計劃非常重要,但細節卻決定了成敗。要從這龍潭虎穴中逃出,任何一點小錯誤都可能一敗到底,毫無挽回的餘地。


    劉明義他們四個穩了一穩。黑牙和暴牙張說了外麵廣場的情況,劉明義做了判斷,和他們應該毫無關係。四個人這才靜下心來,見時日不多,尋了個好時間,劉明義便再次鑽入夾層中,挖起鐵板邊的牆壁來,這挖鐵板邊的牆壁不同於把牆挖通那麽容易,不僅麵積巨大,而且須一塊一塊卸開牆磚,不然鐵鍬碰到鐵板發出巨響,也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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