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燁仗著比李景隆大一輩,平時沒少欺負李景隆。現在有表叔撐腰,李景隆手裏的鞭子就抽的更歡了。


    李景隆的每一鞭子下去,都打的馬燁疼入骨髓。李景隆這小子不但不顧念親情,反而還越抽越狠。


    李景隆挽起鞭花,那鞭子打在馬燁身上啪啪作響。看到馬燁遍體鱗傷,渾身傷口血淋淋的。善良的朱樉有些於心不忍,作為一個遠房表哥。朱樉對著手下的錦衣校尉說道:“去拎桶鹽水過來,給我表弟消消毒。”


    校尉抱拳領命,很快從夥夫營拎來了一大桶鹽水。朱樉叫停了李景隆,在馬燁的麵前,將一麻袋的粗鹽倒進了木桶裏。


    李景隆用鞭子將木桶裏的鹽水攪拌的均勻,然後將鞭子泡在了木桶裏。李景隆的笑容越來越變態了,對著馬燁笑道:“今天就讓你嚐嚐七匹狼的滋味。”


    馬燁不懂什麽叫七匹狼?但是他知道鞭子泡了水以後會變重。馬燁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對著李景隆喊道:“我是皇後親侄,你不能這麽對我。要不然我姑姑不會放過你的。”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李景隆可管不了那麽多,舉起鞭子喊道:“我爺爺是舅老爺的姐夫,我奶奶是大長公主,要論身份背景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說完,李景隆啪的一鞭子就甩了過去,泡了水的牛筋鞭子打上去鑽心的疼。僅僅一鞭子就差點把馬燁疼暈過去,更別提鞭子上還附了魔。


    什麽叫傷口上撒鹽,馬燁今天就深刻體會到了其中的滋味。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李景隆一邊罵著髒話,一邊不停的抽。


    從烈日高照的正午抽到了日落黃昏的下午,馬燁至少挨了上百鞭子,他全身都是鞭痕和傷口。馬燁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直到馬燁徹底變成了一個血人。


    朱樉才點頭,對李景隆說道:“行了,差不多了。把他放下來吧。”


    四名錦衣校尉上前,解開了馬燁身上綁著的繩索。將他抬到了地上,馬燁整個人已經疼的昏迷了過去。


    躺在地上沒有半點動靜,看起來跟死了一樣。朱樉走到小凳子的身前,對這名有些害怕的孩子問道:“你覺得出氣了嗎?”


    小凳子點點頭,看著還在地上不停滴血的馬燁,小凳子覺得馬燁現在的慘狀可比他當初要慘烈上百倍。


    朱樉拍了拍小凳子讓他回去,走到台前對著眾人說道:“念在他是我娘唯一存世的親人跟初犯,已經退回了所有贓物。我饒他一死,天津衛的兄弟們還有意見沒有?”


    牛把總跟天津衛的士兵們用力的搖頭,看了馬燁躺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眼看就快不行的慘樣。他們心裏沒了怨言,都被朱樉給他們這些底層小兵做主申冤的行為十分的感動。


    朱樉拎起地上的馬鞭,朝著台下眾人說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讓我抓到有人吃空餉、喝兵血,殘害手下的袍澤弟兄。那這個抽鞭子的人可就要換成我了。”


    說完,朱樉轉身對著剛才捆綁馬燁的木架子,朱樉手腕一抖直接一鞭子甩了過去,皮鞭如毒蛇吐信一般飛舞。


    皮鞭打在木架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碗口粗的木架應聲斷成了兩截。


    木屑猶如天女散花一般,漫天的飛舞。朱樉這一手直接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在這以前,底下的二十四萬人對秦王的勇武還沒什麽概念。


    這一鞭子下去,直接告訴了所有人一個實事。就是秦王一笑,生死難料。


    自上次之後,傅友德、王弼、張龍、陳桓這幫淮西老將還是第一次看到秦王動手。王弼拍拍肚皮,心有餘悸說道:“乖乖,這一鞭子下去還不把人給抽硬挺了。秦王的狠辣程度不一般啊。”


    王弼現在很慶幸,當初為了能當上先鋒官。他保持了理智,沒有跟好友藍玉一起頂撞秦王。在他看來他和藍玉之間,至少在武藝上互有勝負。可是一旦對上秦王,王弼隻有兩腿打鼓的份。


    朱樉叫來隨軍郎中,派人把昏死過去的馬燁抬了下去,朱樉才走回去對著所有人說道:“現在我宣布散會。”


    “傳我命令,明日一早收拾東西,三天之後出發雲南。”


    幾十萬人的隊伍,攜帶的糧草輜重無數。當然不可能說走就走,朱樉給了他們三天的準備時間。


    朱樉走下台準備離開時,跟在他身後的鐵鉉小聲說道:“大王,礦山的事,您準備如何處置?”


    停頓了一下,朱樉才開口:“找個聽話的本地富戶擔任坑首,再從礦工裏挑一個威望高的擔任工長。如果兩人有意見不一的時候,快馬送信去秦王府讓徐王妃做決定。”


    銅陵離南京城不遠,快馬趕路最多三天就能到。


    坑首是朝廷任命的,對於朱樉新設立的工長。鐵鉉感到很好奇:“不知這位工長所管何事?”


    “工長負責管理工人,監督礦上的生產安全。”朱樉說的很簡短,鐵鉉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這是將原來由坑首管理礦工的權力給剝離開了。


    朱樉剛想吩咐手下的小吏去辦,鐵鉉又覺得不放心。對著朱樉說道:“這事涉及到了上萬人的生計,還是由臣親自去辦理吧。”


    朱樉點頭同意,這件事就交給鐵鉉負責去辦了。


    他剛走出不遠,一直躲在台子後麵的劉莫邪就跟了過來。看見劉莫邪臉色煞白,顯然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朱樉停住了腳步,向劉莫邪問道:“叫你呆在大帳裏,非要跟著過來。現在被彭友文的慘樣嚇到了?”


    劉莫邪沒有說話,點頭承認了。朱樉歎了一聲,才對她說:“我勸你還是最好聽話,乖乖回南京呆著。你一個女兒家如果留在軍營裏,以後這樣的事隻會碰到的越多。”


    劉莫邪盡管很害怕,仍然強打起精神。對他說道:“一想到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聽到這句近乎表白的話,表白的對象朱樉尷尬的撓了撓頭,他要是個毛頭小子穿越過來,一聽這話興許還會感動到稀裏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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