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鵝為什麽會孵出來雞崽子。


    別問,問就是獨門妙計。


    在那個品茶會上,茶喝多了。


    喝得餘溪風輾轉半宿,精神的能原地打兩套拳。


    好不容易迷糊過去。


    夢到有人叫她姐姐。


    那人臉上好像蒙了層什麽東西,叫人看不清楚。


    餘溪風追過去看。


    那人停下來,摘了口罩,露出來章秋的臉。


    章秋:“姐姐~”


    餘溪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夢醒後,餘溪風看著黑暗裏的天花板,久久無語。


    沒記錯的話,章秋比她大兩歲。


    餘溪風想起那聲叫人酥到天靈蓋的姐姐,又蕩漾了一秒。


    章秋比周清莎那個小年輕好看多了。


    他的五官清正而不失豔麗,自帶一股別有芬芳的藥香。


    餘溪風的思維發散了下。


    要是周清莎看上了章秋,自己是順水推舟把章秋賣個好價錢,還是英雌救美,拿一個美男以身相許呢。


    做了這個很離譜的夢,餘溪風沒再繼續睡。


    她爬起來站樁了。


    今天時間還很早,餘溪風把手機的界麵打開,分出一抹心思查看外麵的監控。


    大白從她腿中間鑽進鑽出。


    她現在已經將站樁當做了一種日常,不說和吃飯喝水一樣輕鬆,也不會再覺得站樁是一件難以堅持的事情。


    差不多過了十來分鍾,鄧飛宇出現在門外。


    還沒到地下避難所供電的時間,攝像頭的夜視成像裏,鄧飛宇從黑暗裏走出來,眼睛是兩個灰白色的珠子。


    直勾勾地看著餘溪風這邊。


    隔著屏幕,餘溪風與鄧飛宇對視。


    鄧飛宇看了一會兒,調頭走了。


    他走的方向,不是去搜救隊報到的方向。


    在他身後,餘溪風輕拉開門,跟了上去,像大雁一般,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落地無聲。


    轉眼便到了五區。


    餘溪風想了下,張大姐和鄧飛宇,最開始確實是從五區過來的。


    鄧飛宇走進了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用不透光的布圍的很嚴實,餘溪風不好跟得太近,隻遠遠地看著。


    然後陸陸續續又有七八個進去了。


    餘溪風換了件破爛外套,假裝去上廁所,從屋子門前路過。


    裏麵飄出隱隱約約的歌聲。


    鄧飛宇從裏麵出來,額頭上還有一點沒有完全抹去的痕跡。


    餘溪風心裏有數了。


    鄧飛宇走上了他母親的老路。


    太陽神教。


    到了鄧飛宇去搜救隊服苦役的時候,餘溪風沒再跟下去,回了家裏。


    她當了一回熱心幸存者,把這事報給了巡邏隊。


    接待她的是王安民身邊的小榮。


    “……太陽神教給我們所有人都帶來了巨大的損失,按照地下避難所新規,我懷疑鄧飛宇參加的是邪教的非法集會,我擔心他又有什麽危害社會的舉動,所以第一時間過來上報了。”


    小榮頻頻點頭:“姐你覺悟真高。”


    王安民從辦公室裏出來,接過了小榮的記錄本,聲音一如既往的冷硬:“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餘溪風點點頭,走了。


    王安民低頭看向記錄本,裏麵是餘溪風口述的報案記錄。


    他扯下這一麵,三兩下撕成了廢紙。


    他交代小榮:“今天就當這人沒來過,聽清楚了嗎。”


    小榮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應下:“是。”


    王安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深吸一口氣,從桌櫃下麵掏出一個案卷。


    上一次,太陽神教掀起的大規模暴亂,是被人為操控的。


    那人身居高位,他手裏分明攥著證據,卻隻能將案卷封存。


    自己手下的人,還要被鄭偉陽驅使。


    鄭偉陽的每一次高升,都是對公正,生命,規則的踐踏。


    王安民的手攥得很緊,薄唇抿成一線。


    他唯一能做的,竟然僅僅隻是將餘溪風上報的線索抹去。


    捅出這件事的,誰都可心,唯獨不能是餘溪風。


    王安民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端正地擺放在桌上。


    小榮敲門:“老大,首長來了。”


    老首長緊跟著進來,把辭呈砸到了王安民的臉上,劈頭蓋臉將王安民一通罵。


    王安民比老首長高一個身量,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啊。”老首長歎了一口氣。


    “最多兩個月,我就能把你調到中央去,那邊的基地已經在規劃了,你給老子再安生兩個月。”


    “這是命令,聽到沒有。”


    “……是。”


    餘溪風投遞給巡邏隊的消息,如泥石入海,再沒半分動靜。


    以餘溪風對王安民的了解,這不像是他的作風。


    餘溪風想了好一會兒,並無頭緒,隻能先將這件事放在一邊。


    她在心裏對鄧飛宇更提防了。


    又安了一個攝像頭正對著鄧飛宇的住址。


    雲姐這天上午過來,搬走了最後一批燃料。


    “已經很省著用了,欸,聽說外邊還是有零下六十多度。”雲姐說,“也不知道這些能不能撐到寒潮過去。”


    低溫來得猛烈而突然。


    回升卻很慢。


    等冰雪化開,不知道會浮出多少屍體。


    餘溪風說:“既然溫度已經開始往上升了,總有出去的那天。”


    “出去又能有什麽好日子。”


    這話餘溪風也沒法接。


    按照餘溪風前世的記憶,出去,確實沒什麽好日子過。


    “多少有一陣太平日子過。”餘溪風說。


    天災與天災之間,有一段短暫的真空,像是特意留給人類苟延殘喘。


    雲姐隻是感慨,無論怎樣,日子都要往前過。


    “本來想請你來我家吃飯的,可惜實在沒什麽拿得出手的,等冰化了,回去我們再聚,胖子找到了渠道,說不定能分一瓶啤酒回來。”


    餘溪風說:“好啊,啤酒配燒鴨,我到時候說不定能搞兩隻鴨崽子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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