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聽到張氏這話,再看張氏沉厲的神色。宋筱:看來張氏已經知道她剛才同付璃說的話了吧。


    並且,對她的做法很不讚同。


    猜到這些,宋筱站著沒動,絲毫沒跪下的意思。


    看宋筱這樣子,齊嬤嬤心裏暗腹:難道女人不能生養好,還能長膽,轉性不成?


    看宋筱,之前明明是很乖巧很乖順的。可自從身體傷了後,這性子可是變了,整個人瞧著都淩厲了起來。


    言辭犀利,行事潑辣,作風相當的冷厲!


    張氏看宋筱站著不動,臉色當即陰沉了下來,“我說的話你可是沒聽到嗎?”


    宋筱:“自是聽到了。不過,請恕晚輩愚笨,不知道做錯了什麽?”


    張氏聽了凝眉,“你是在故意跟我裝糊塗是不是?”


    宋筱:“晚輩是真的不懂,請母親指點迷津。”


    張氏盯著宋筱看了會兒,隨著開口,“我之前就交代過你,家和萬事興,凡事以積德行善為本!跟你說,對宋姨娘要寬厚一些,不要苛待她。你善待她,也等於是在給自己積德,同時也能博取一個賢良淑德之名。可是,你完全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是一點都沒聽進去。我前麵說,你後麵就對宋姨娘動了手。你說,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婆母。”


    宋筱:“母親說的是,是我莽撞了。”


    張氏:“既然你知道錯了。那麽……齊嬤嬤,你去叫兩個婆子過來摁著她,行杖責!”


    齊嬤嬤聽言,神色不定,這,這怕是不妥吧?


    少夫人前腳對宋姨娘動了手,夫人馬上就對少夫人行使了杖責。這若是傳出去,怕是會惹出笑話呀。


    因為,婆母為給妾室出氣,為難正室兒媳的。這不等同在教唆兒子寵妾滅妻嗎?


    宋筱本不想同張氏多言,多辯。畢竟,她在這個家裏也待不了多久了。


    張氏要如何做婆母,跟她全無關係。可是張氏要對她動手,那她就不能當木頭了。


    好聚好散,是緣;老死不相往來,也是緣。對於宋筱來說,兩則是哪個都沒差!


    想著,宋筱看著滿是冷怒的張氏,不鹹不淡道,“幾十年來,慕家自來以家風清正,循規蹈矩而立足京城!自來信奉沒規矩不成方圓,國要有國法,家就要有家規,長幼有序,尊卑有別。這是大元的國法,也是人人必須信奉的大元律法。”


    宋筱:“可就在今天,我侯府姨娘,卻以妾室身份在齊家與眾位長輩平起平坐,與諸家當家夫人一較長短,出盡風頭,被人看盡笑話。”


    “對於宋姨娘做出如此有失分寸,毀了慕家聲譽之事。我以為,我要做的是狠下心,下狠手,給宋姨娘立好規矩,讓她一次就長了記性。日後在外,才懂得恪守分寸和禮儀,不至於再做出格的事兒,再被人取笑和挑理。這樣,她才能更好的在慕家立足。”


    “我做的時候並未想過自己會落得什麽名聲,沒想過會不是失了賢惠的名頭!我以為,大局為重,我為輕。可是,聽了母親剛才的話,我方才意識到了,倒是我做錯了。”


    “在著母親這裏,家規,聲譽什麽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是非對錯如何,都不可對人嚴苛,都要善良包容。”


    “隻是,母親教導我,凡事要對宋姨娘包容。怎麽母親就做不到凡事對我包容呢?我對宋姨娘動手就是錯,是做惡。那,母親你讓人對我動手,又算什麽呢?”


    宋筱一番話,說的不緊不慢,但卻是字字如針,句句帶刀。


    一番話落下,齊嬤嬤隻覺心驚膽戰。


    這,這還是之前那個,連一句佛經都念不通順的少夫人嗎?


    這口齒,她都能把人說死,何況是念佛經。


    齊嬤嬤第一次意識到,過去宋筱完全是藏拙。


    而張氏顯然也被宋筱忽然的伶牙俐齒,和疾言厲色給驚了一下。


    而在驚過之後,心裏火氣更炙,“宋筱,你現在是在教訓我嗎?”


    “隻是辨是非,論黑白,怎是教訓?母親說的太過言重了。”


    “所以呢?你覺得我不辨是非黑白?”


    “母親覺得自己辨別嗎?”宋筱沒什麽表情道,“若是辨別的話,怎麽會把家規當成虛,怎麽會把大理當成屁?在外,大家講的是規矩,是道理,是身份,不是阿彌陀佛!講經隻適合在廟堂。”


    “就宋姨娘與許多高門長輩平起平坐一事,你覺得是賠不是合適?還是送經書讓她們也阿彌陀佛合適?”


    宋筱說完,看著張氏愈發難看的臉色,涼涼道,“現在,我就不叨擾你誦經禮佛了,晚輩告辭。”


    說完,宋筱轉身走人。


    紫鵑跟在宋筱的後麵,心砰砰直跳,現在就看是太後的聖旨先到,還是大夫人的惱火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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