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


    上藥的竹心叫得像殺豬一樣。


    不知為何看著竹心的慘狀,徐芷萱莫名想笑。


    “今晚我陪你吧。”


    竹心看著她的下人房,這位祖宗別搞她好嗎?


    “您在這兒陪奴婢,讓霜降去睡您屋?”


    霜降捂著嘴,慎笑,“小姐,您可饒了奴婢吧。”


    徐芷萱還在執著,“那你們把她給我搬我屋裏去。”


    “小姐,你也饒了奴婢吧。”


    徐芷萱氣得跺腳,“你們一個兩個都和我作對。”


    這時竹心向她伸手,徐芷萱以為竹心有話要說就湊到床邊,蹲下來聽。誰知竹心伸手把她的麵紗揭下。


    麵紗落下,她的左邊鬢角下是一道五厘米上的傷,如今已經結了疤,難看得很。


    徐芷萱卻得意洋洋,掐著腰。


    “你家小姐我是不是更英武了?像不像個女俠。”又一臉嫌棄地看著竹心手裏的麵紗,“要不是因為我娘,我才不戴這個勞什子呢。”


    竹心不敢看她,胡亂點頭。然後看了一眼穀雨。


    穀雨轉頭說道,“小姐,折騰了這麽多天想必小姐也累了。霜降、白露你們倆伺候小姐梳洗,霜降今晚守夜。竹心,我來照顧。”


    穀雨一聲令下,兩個大丫鬟便把徐芷萱哄走了。


    經曆了這場大變故,穀雨在眾丫鬟的心中積威更重。


    眾人走後,穀雨坐在竹心旁邊。


    “要問什麽?”


    “這半月府中之事。”


    竹心在書房聽到的都是外麵的事,府裏的事還是得問穀雨


    穀雨把知道的從前到後講了一遍。


    竹心愣了好一會。


    竹心才明白原來上輩子小姐是被誘騙自殺的,多虧裴七郎及時傳信才阻止了悲劇的發生。不然徐家內部一亂,她在昭獄說什麽都於事無補。還有世子夫人的孩子,外麵的童謠……


    有人抱著必死的決心,有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還有無數個小人物的一言一語。他們無聲無息地托起獄中的她,直到把她舉到了紫宸殿上。


    穀雨又道:“大規模的審訊一共四輪,我隻經曆過一次主要是問小姐,問你的事。還有就是你戴珠冠回徐家時重要的下人都在廊下看著,東廠的人說隻要提供線索就可以像你一樣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如果算上那次就是五輪。”


    世子的謀反案外加她的三份供詞確實需要審訊四輪。那晚太黑,她有些緊張竟然沒發現自己被圍觀了,還給叛徒當了形象代言人。


    這東廠的攻心術用得妙啊!


    “那有人因此招供的嗎?”


    穀雨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有,不然世子夫人不會鋌而走險。”


    “是外麵的管事?”


    雖然大齊從不克扣軍餉,但想訓練出一支強兵光靠軍餉是不夠的。


    幽州軍作為燕雲十六州裏作戰最強的軍隊。是頂級的吃穿用度使還有無數次大型演習才使士兵的體能和心性強於其他軍隊,這些都是靠真金白銀堆起來的,是國公府供起來的。


    可國公府的錢從哪來的?光靠二爺在江南的生意夠嗎?有沒有一兩件遊走在灰色地帶的?


    穀雨給她掖了掖被角。“睡吧。”


    這些都不是她們兩個小丫鬟能想的。


    翌日,魏國公府堂前。


    “魏老夫人奴婢對不起你,奴婢把這條姓名拍給您吧。”


    被人抬進來的竹心掙紮著要從擔架上下來,然後掉在地上暈了過去。


    徐府男丁:“……”


    這死丫頭真是多一句話都不肯說。


    “舅母……”國公爺剛要跪下被魏老太太拉住。


    “不必請罪,一切都是魏家咎由自取。說起來還得感謝竹心,因此事陛下憐憫老身,國公府的封號才能保住。過些日子老身全家會離開京城,之後別跟你表妹生分了。”


    魏老太太的言語誠懇中透著疏離。出了這檔子事後,徐、魏兩家不可能像以往那樣走動。隻希望別影響了女兒和徐家的關係。


    魏國公與罪臣之女私通,魏二爺誣陷徐世子。今早皇上已經下旨褫奪魏大爺的國公封號,但魏國公府的封號仍然保留,等世子長大承爵。不過魏家的沒落已經注定。


    國公嘴唇翕動,終究什麽都沒說,給魏老太太磕了個頭。


    回府路上,馬車裏。


    “起來。”徐三爺敲了敲竹心的頭。


    竹心把頭抬起來隻露了一雙眼睛,像一隻驚恐的小鹿。


    “你怎麽知道令清長得像孝烈太子的?”


    國公爺的目光掃過來,竹心不可能認識孝烈太子。


    還是沒裝過去,竹心幹笑了聲。


    “奴婢小時,偶然間看見老太太箱子底有一幅畫。畫上的張揚少年,氣質這塊有點像小侯爺,但是眼睛和二少爺挺像的。奴婢又偶然間聽薑嬤嬤說二少爺的眼睛像趙皇後。”


    竹心一邊說一邊觀察徐三爺的臉色。


    “然後奴婢根據一些傳聞推斷這個畫中人大概、也許、好像、可能是孝烈太子。”


    竹心說完又把頭埋了起來。當著親兒子的麵聊媽媽的緋聞,竹心確實張不開嘴。


    然後抬起頭又說了一句。“其實這也很正常,誰還沒年輕過,誰還沒有過過去。”


    被她這麽一說,徐三爺覺得更尷尬了。


    徐世子趕緊轉移話題。


    “你又是怎麽知道二十多年前二叔常去孝烈太子府上呢。”


    “因為二爺喜歡的孝烈太子府上女官。那時二爺店裏的料子是京城最好的,還給皇家供貨,有機會見心上人肯定會親自去呀。後來孝烈太子出事那女官也死了。二爺傷心才關了鋪子去的江南。”


    徐世子:“……”


    徐國公:“……”


    徐三爺:“……”


    這個徐府讓他們感到陌生。


    徐國公:“你又是……”


    “我奶奶是二爺的乳母。”竹心說完這句又把頭縮了回去。


    之後竹心不甘心又伸出了脖子。


    “都過關了,這些就不重要了。奴婢昨晚問穀雨才知東廠以奴婢為例,許府上眾人前程。奴婢那天回徐府帶的珠冠上可有上千顆北珠。難保不會有人被這樣的富貴迷了眼。”


    府上的重要管事已經被世子詐過一遍了,確實有人說了不該說的。


    “竹心,你覺得該如何?”


    “苟著呀!”


    竹心見眾人疑惑便給他們科普,“就是苟且偷生的苟。”咱們就一起苟到大結局。


    徐三爺看著柔弱膽小的竹心,瞬間明白竹心的意思,都知道她是裝的,但畢竟這個態度要有。


    “竹心呐!現在徐府是多事之秋,等這些事過去,我打算收你為義女。”


    國公爺說得語重心長。


    竹心自動翻譯,公司上市讓她做股東。


    打工人高能預警,老板畫餅!


    “國公爺,可是有什麽聯姻任務需要奴婢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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