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回了花房


    花房裏那十幾個宮女、太監們立刻把竹心圍了起來。


    “竹心,你沒事吧?”


    自從竹心被惠嬪的人叫走,他們就一直在打探竹心的消息。


    等知道竹心翻牆出的翠微宮,又被翠微宮二十多個宮人追趕時,他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裏。


    所幸朝陽殿的春喜姐姐及時趕到,把竹心救走了。後又聽說惠嬪去了朝陽殿並把後宮叫得上號的妃嬪都叫去了朝陽殿。


    不光這樣,皇上病了貴妃娘娘去侍疾。


    竹心一個人就這樣被丟在了朝陽殿裏麵對那麽多嬪妃。


    眾人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竹心這回絕無生還的可能了。


    但現在竹心活蹦亂跳地回來了,眾人死了的心又複活了。


    竹心不以為然地說,“我能有什麽事啊?”


    這時金泉過來,一臉緊張。


    “翠微宮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為何追你?”


    竹心這時拿出了統一話術。


    ”惠嬪聽說偏僻的宮裏有宵小出沒。故意叫宮人和我在宮道上演了這出戲,想看看禁軍的反應。”


    眾人,“……”她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這麽離譜嗎?


    金泉的腦子已經反應不過來了。


    “惠嬪就這麽放過你了?那些娘娘們都去朝陽殿幹什麽?”她們不是搞六國大封相嗎?


    “娘娘們聽說我話本講得好,專門去朝陽殿聽我講話本去了。”


    竹心把前襟的東西抖了出來,戴上德妃給的鐲子和惠嬪送的簪子。


    然後對大家說,“這些東西都是後宮的娘娘賞給我的,你們拿出分了吧。”


    眾人愣愣地看著她,都這樣了,後宮裏的娘娘怎麽可能賞她東西呢?


    見眾人不說話,竹心以為他們不好意思,隻好拿著東西一件一件的往他們手裏塞。


    好一點的東西給了那三個宮女,然後是金泉、小路子再然後才是其他人。


    “雖然都是女子的首飾,你們男的可別覺得沒有用。畢竟是主子戴的東西,拿去吹噓一下再送給妹子,妹子可都吃這套的。”


    不知道是誰弱弱地說了一句。


    ”但我們不是男人啊。”


    一時間場麵有點涼了,竹心卻笑了。


    “之前我在徐國公府做奴婢的時,因為長了一張會哄人的嘴,同時梳頭、管賬服侍人的活計什麽都不會。


    小姐、少爺都挺喜歡我的,但丫鬟們都看不起我。就這樣被孤立了,主不主仆不仆的,特尷尬。


    說實在的,當時挺難受的。我也努力地去融入到她們裏麵,後來裝不下去也就不裝了。


    其實和別人不同,就會收到異樣的眼光。但你們想一想,你們再不同,還能有我不同嗎?”


    這時竹心又歎了口氣。


    ”我最苦惱的事就是貴人們一喜歡我就吐血。今天惠嬪就吐血了,不過娘娘告訴我,她不是吐血是在排毒。


    我才明白一個道理,有的時候我們理解的不一定是對的。誤會解除了,我才發現原來是我小題大做了。”


    眾人都看著竹心不敢說話。


    他們都不敢想象朝陽殿上惠嬪被氣的吐了血卻不敢說自己是吐血的場麵。


    眾人又低頭看著手裏貴人戴過的名貴首飾。這哪裏是賞賜啊,她們明明是被竹心給打劫了。


    以前他們理解的性別是男人、女人和太監,所以太監好奇怪呀!


    現在他們理解的性別是男人、女人、太監和竹心。跟竹心一比,太監好普通啊。


    花房裏的太監們悄悄的被治愈了。


    福寧宮裏皇上悄悄的病了。


    本來皇上說自己頭風犯了,沒想到皇貴妃跑過來侍疾,隻好請太醫裝模作樣地給自己施針看病。


    好不容易熬到皇貴妃走了之後,王遠過來把朝陽殿的事講了一遍。


    關鍵是連細作都不敢講皇貴妃被軟禁的事。畢竟是皇上懷疑自己戴綠帽子未遂。誰知道講完之後會不會被滅口啊。


    但竹心又是怎麽製住後宮眾人的呢?承上啟下總得符合邏輯吧,細作絞盡腦汁,挑挑揀揀說了兩句。


    王遠聽完之後又挑挑揀揀,把能說的說一說。


    “在朝陽殿裏竹心說惠嬪雇了靈劍山莊的叛徒在她出嫁的道上殺她未遂,又殺了德妃的弟弟還有莊親王妃的親戚。


    至於到底是誰殺了永寧伯父子讓惠嬪娘娘自己猜,然後惠嬪娘娘就吐了血。


    竹心又說昨日春宴她在宮路上遇見端慧縣主是德妃娘娘設計的,然後德妃娘娘暈過去了。


    然後竹心說自己沒有九族,無法收場就把場子炸了。這時祥嬪娘娘頂上去穩住了局麵。


    現在給出的消息是後宮諸位娘娘統一口徑,一起去朝陽殿是為了聽竹心的話本,此事應該就告一段落。”


    皇上聽完,火頂腦門子。知道她們不中用,沒想到這麽不中用。都是名門之後,被個丫鬟拿捏住了。


    “那宮道上的事呢?翠微宮的宮人為何興師動眾追竹心?總要有個說法吧。”


    王遠回答道,“惠嬪娘娘已經問罪禁衛軍統領鄭大人了。


    她說最近偏僻的宮裏有宵小出沒。今日故意叫宮人和竹心在宮道上追逐,禁軍竟然無人問詢,無人來管。


    惠嬪娘娘說禁衛軍人人都是事不關己,又如何能保護皇城,保護陛下?”


    皇上扶著頭險些倒在桌案上。


    嚇得王遠趕緊上前去扶。


    “陛下,奴才去傳太醫。”


    皇上拉住王遠的胳膊,喘著粗氣。


    “剛傳完太醫,還傳什麽太醫?老毛病了,忍忍就好了。”


    王遠,“……”陛下這還是揀能說的說呢,要是全說了您也得吐血。


    晚間,花房,竹心的屋裏。


    王遠瞥了一眼竹心,“又作死了?”


    竹心打量著王遠,他到底是怎麽悄無聲息地進到她屋裏的?會武功?


    “嗯,有沒死成。”


    “你是唯一一個在皇上麵前作了四回死還沒死成的人。”


    竹心聽罷掰著手指頭數。


    “第一回,孝烈太子遺腹子的事。第二回,皇貴妃被軟禁的事。第三回,天璣閣的事。不就三回嗎?哪有第四回?”


    原來她什麽都知道。


    王遠虎著臉殺氣騰騰,“皇貴妃那件事是能跟別人說的嗎?”


    “也沒說什麽啊,再說細作也不敢說吧。”


    “你倒是全都算到了。不過就你這樣的還想得到皇上的青睞?”


    竹心歪得腦袋,手裏還揪了一撮頭發,有點像傻姑。


    “男人不都喜歡特別的嗎?我還不夠特別嗎?”


    王遠,“……”


    翌日,皇上進祥嬪位份,如今要稱祥貴嬪了。


    同時,竹心被調到朝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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