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誠和顧澤謙被一語成讖,竟莫名感到有些心虛不已,紛紛閉口不答。


    想不到宋晚吟還真是料事如神,深知自己並非是她的對手。


    要是再仔細的追問下去,隻怕會暴露計劃,反被她將一軍。


    宋晚吟從他們做賊心虛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們心中打得小算盤。


    “二叔父,三叔父,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勸你們好自為之。”


    顧澤謙見她還挺狂妄,正欲上前動手,卻被顧澤誠及時叫住了。


    “三弟,坐下。”


    顧澤誠心知肚明,眼下宋晚吟還掌握著二房的命脈,要是真把她給得罪了,屬實得不償失。


    “宋晚吟,正如你所見,顧家現在確實經濟實力大不如前了。


    你要是還認你婆母,你夫君,還有你這個當家主母的頭銜。


    那就退一步海闊天空,出一份綿薄之力,幫助大房度過難關。


    我相信,宸哥兒定會念及你的好。


    縱使江家小姐嫁了過來,宸哥兒自然也不會顧此失彼的薄了你。”


    宋晚吟冷冷的說:


    “這當家主母的頭銜,我並不稀罕。”


    太夫人一個勁的暗示顧卿宸,見他像頭強驢似的,催促道:


    “宸哥兒,你表個態啊。


    你再不說句話,你的親妹妹可就要被活活逼死了。


    想想你逝去的父親,他要是在天有靈,看到咱們侯爵府人心不齊,死後都不得安寧啊!”


    顧卿宸狠狠的瞪了一眼宋晚吟,抵死不從,絕不會在顧家長輩的麵前,放下自己的身段,向一個女人低頭服軟。


    “宋晚吟,你莫要猖狂,待我和攬月成親之後。


    我將會給你一紙休書,從此恩斷義絕。”


    太夫人見兒子一瘸一拐,頭也不回的離開,瞬間感到天都塌了。


    “你們都逼我,都想讓我死,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宋晚吟見他們不知悔改,準備離開,卻被跪在地上的顧卿禾一把抓住了裙擺,扯得她險些站不穩。


    “你要做甚?”


    顧卿禾情緒失控道:


    “你不能走,這三年來顧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從未虧待過你。


    今天你必須要拿銀子出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宋晚吟眼眸低垂,冷冷的說:


    “放手。”


    顧卿禾近乎癲狂道:


    “我就不放,你要是不肯出銀子,我就立馬撞死在你麵前。


    哪怕以後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少澤說一定會來府上提親的,到現在都沒有動靜,肯是你在從中作祟!”


    宋晚吟見她還真是病入膏肓了,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別傻了,吳少澤是絕不會娶你的。


    吳大人向來最在乎顏麵了,才不會要你這種毫無羞恥之心的女子。


    你少在我麵前尋死覓活,你的這條命並不值錢。”


    臨走前,宋晚吟斜睨了一眼顧澤誠和顧澤謙,意味深長道:


    “我奉勸二位叔父最好少管閑事,以免引火燒身。”


    顧澤誠和顧澤謙被威脅到,臉色陰沉的可怖,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從救子的事情上,已經深知宋晚吟的實力和人脈,不會頭鐵的上杆子往南牆上撞。


    二太夫人和三太夫人也不敢再多言,發現宋晚吟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二房和三房還是存有私心的,遙想當年宋晚吟十裏紅妝,驚豔了整個上京城。


    光是那豐厚的嫁妝,就把侯爵府裏裏外外堆得滿滿當當,奇珍異寶,金銀首飾,琳琅滿目。


    他們眼紅嫉妒,覬覦宋晚吟的嫁妝,恨不得把她吃幹抹淨,榨幹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入夜,侯爵府陷入一片寂靜,走廊上懸掛著的一盞盞紅燈籠,散發著微弱的光亮,照亮著青石路麵。


    寒風呼嘯,吹動著窗欞,發出“嘎吱”的聲響。


    青竹苑中亮著昏黃的燈,宋晚吟斜斜的倚靠在紫檀木軟榻上,垂眸凝視著麵前那道黑色身影。


    “莊嬤嬤那件事,我不是交代讓你去調查的嗎?


    怎麽會驚動溫師哥,親自前來顧家審問?”


    白紹波畢恭畢敬的回答:


    “姑娘,屬下運用以前的關係和人脈,幾經周轉,終於打聽到可疑的線索。


    一年前,莊嬤嬤出門采辦食材,被刺客一路跟蹤,最後在巷道中將她殘忍殺害。


    事後,刺客將莊嬤嬤的屍體運至落腳點,利用失傳已久的易容術,用莊嬤嬤的臉皮,做了張真實的人皮麵具。


    刺客在後山上掩埋莊嬤嬤的屍體時,正巧有一個農民親眼目睹這件事。


    當時,那個農民嚇得捂住了嘴巴,並沒有叫出聲,這才僥幸逃過一劫。


    屬下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這個農民,在他的帶領下挖掘出莊嬤嬤的屍體。


    然後將屍體扔在了大理寺的門前,等差役發現屍體之後,屬下就離開了。”


    宋晚吟點了點頭,他辦事從不留痕跡,幹脆利落,自己向來放心。


    “我讓你調查的江家和刺客那把凶器上的江字,有何關聯?”


    白紹波立刻從袖中拿出一塊腰牌,雙手呈上前去:


    “姑娘,這塊腰牌是屬下從伯爵府的管事身上,偷盜而來的,請你過目。”


    宋晚吟接過腰牌,瞳孔驀然縮緊,上麵不僅刻著江字,還有鷹頭圖騰。


    看來,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伯爵府上最近有什麽動向嗎?”


    白紹波一五一十的稟報:


    “老伯爺和江太夫人平日裏忙公務的忙公務,操持內務的操持內務,一切正常。


    至於那幾個江家少爺,有忙著科舉考試的,有忙著田莊商鋪的,還有的忙著花天酒地,倒也沒什麽異常。


    不過,那個江家小姐,近幾日總是頻繁外出。


    屬下跟蹤她前往一處幽僻之所,發現她跟一個陌生男子來往頻繁,舉止親密,儼然像是一對老夫老妻。”


    宋晚吟一臉驚訝,看來這裏麵有驚天秘密,一旦揭露,猶如火山爆發般勢不可擋。


    “依你之言,顧卿宸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戴了頂綠帽子。


    那接下來,有好戲瞧了。”


    白紹波突然想起一件要事,稟報道:


    “姑娘,屬下還打聽到,那個陌生男子來頭不小,好像是叛軍餘孽的頭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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