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坐在床邊,將身上的傷口一覽無餘,有些地方都已經結痂了。


    他的眼神溫柔似水的凝視著宋晚吟,幾乎快要把她看融化了,渾然忘記身上的疼痛。


    宋晚吟看到他身上除了傷口以外,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痕,暗自驚訝。


    想不到他堂堂的當朝新貴,又是陛下麵前的大紅人,居然也會遭人暗算。


    蕭景珩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身上的疤痕,儼然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安慰道:


    “無妨,這都是些小傷而已,不足掛齒。”


    宋晚吟輕咬下唇,聲音有些發顫道:


    “應該很疼吧?”


    說完,動作輕柔又熟練的為他的傷口上藥,眼眶中噙滿淚水,一顆心緊揪著。


    若不是因為救下自己,他也不會受傷。


    蕭景珩靜靜的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微微搖頭笑道:


    “早就不疼了。”


    宋晚吟的目光隨著上藥的手,上下移動著,幾乎將他身上看遍了,小臉紅得就像是吃醉了酒。


    不行不行,深呼吸,要淡定,不能被男色所迷惑。


    她察覺到蕭景珩的目光,連忙低下頭,繼續專注的為他處理傷口。


    蕭景珩凝視著她這張楚楚動人的臉龐,雖然有些狼狽,但卻增添了一絲韻味,忍不住伸手捋了下她額前垂落下的發絲。


    宋晚吟的嬌軀微微一顫,猛的抬起頭,正巧和他的目光交匯,仿佛觸電般打了個激靈。


    彼此挨的很近,呼吸交錯,甚至都能聽到對方急促的心跳聲,世間萬物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隻聽“呯”的一聲。


    宋晚吟手中的藥瓶掉落在地,立馬手忙腳亂的彎腰去撿,卻無意間觸碰到他那修長的指尖。


    她渾身一個激靈,立馬縮回了手,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


    蕭景珩幾乎是同時彎腰,指尖碰指尖,心潮洶湧澎湃,表麵卻強裝鎮定。


    他緩緩的撿起藥瓶,重新放了回去,雙眸始終都沒有從宋晚吟的臉上移開過。


    宋晚吟被他盯得渾身酥麻,自己就像是被獵鷹盯上的獵物似的,緊張的呼吸都紊亂了。


    “師、師哥,天色漸晚,該就寢了。


    你身上有傷,你就睡床上,我隨便打個地鋪湊合一晚。”


    蕭景珩見她像是一隻小鵪鶉似的,逗一下,就害羞的縮起來,緩緩湊近道:


    “這間屋子本就狹小,外麵又下著大雨,地麵返潮,睡起來肯定會受涼。


    倒不如,今晚我們都簡單的湊合一下,一起在床上擠一擠。


    你看是想睡外麵還是睡裏麵?我都可以。”


    宋晚吟見他越靠越近,一張俊秀的麵容近在咫尺,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耳畔,感覺臉和身上都像火一般的灼燒起來。


    “我、我累了,先睡了。”


    說完,她慌忙逃離蕭景珩炙熱的目光,一頭鑽進了被褥中,蜷縮在最裏麵的角落中,在旁邊留出了一大片空位置給蕭景珩。


    蕭景珩見她把自己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和鼻子,穿上了那件幹淨的衣裳,合衣躺下。


    宋晚吟見他在身邊躺下,緊張得就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彼此挨的非常近,因為床特別小,兩個人睡的話就連翻個身都費勁,稍稍動一下就能碰撞到對方的身體。


    宋晚吟擔心觸碰到他的傷口,身體緊貼著牆壁睡,盡可能保持著一個動作,哪怕壓酸了都不敢亂動一下。


    蕭景珩見她就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縮成小小的一團,忍不住關切道:


    “小師妹,你這樣睡,會不會不舒服?”


    宋晚吟縮在被褥中,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聲音嗡嗡道:


    “還好,我感到有點冷,縮在這裏要暖和一點。”


    說到這裏,她這才意識到,被褥全都被自己給裹起來了,蕭景珩身上一點遮蓋禦寒的東西都沒有,不好意思的分了半床被褥給他。


    蕭景珩心裏美滋滋的蓋上被褥,為了打消她緊張的顧慮,於是閉上眼睛醞釀起睡意。


    耳邊傳來了一點輕微的動靜聲後,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就這樣,兩人各自矜持的守著自己的一方小位置,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蕭景珩的耳邊傳來了一道急促的呼吸聲,還伴隨著哼哼唧唧聲。


    他驀然間驚醒過來,轉臉看向枕邊人,發現宋晚吟的小臉紅彤彤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小師妹,你怎麽了?”


    宋晚吟依舊雙目緊閉,細眉緊蹙著毫無反應,嘴裏一個勁的哼哼唧唧。


    蕭景珩有些緊張的抬手去摸一摸她的額頭,發現她的額頭就像是烙鐵一樣滾燙,忽的一下子坐起了。


    “小師妹,你發燒了。


    看來應該是那場大雨,讓你受涼了。”


    他立刻起身,意識到這深更半夜,估摸著這戶人家都已經睡了,於是親力親為的打水、燒水、找了條幹淨的白帕子,悉心照料著宋晚吟,幫她擦拭臉龐,並且擰幹了白帕子敷在她的額頭上。


    宋晚吟的高燒一直不退,再這樣燒下去,腦子都要被燒壞了。


    蕭景珩情急之下,隻能打擾老大娘休息,向她討要一些可以退燒的湯藥。


    老大娘絲毫沒有埋怨,反而還特別關心宋晚吟的病情,想起家中還剩下一些草藥,披了件衣裳便去熬藥了。


    過了會,老大娘便端著一碗湯藥遞給蕭景珩,叮囑道:


    “快點趁熱給她服下,我還剩一點草藥都給你拿來了。


    她要是還不見退燒,那就隔一段時間再給她服一次湯藥。”


    蕭景珩謝過老大娘,端著藥碗來到床邊,舀起一勺湯藥吹了吹,確定不燙了送至她的嘴邊。


    “小師妹,快張嘴,把藥喝下去就能好起來。”


    宋晚吟的嘴巴緊閉著,湯藥順著嘴角流至頸部,壓根就喝不進去。


    蕭景珩急忙用白帕子仔細的為她擦拭著藥汁,見她灌不進去湯藥,情急之下隻好喝了一大口湯藥,捏住她的櫻桃小嘴,直接以嘴渡藥。


    “咕咚咕咚……”


    宋晚吟好幾次都非常抗拒苦澀的湯藥,卻被他的牙齒強行撬開,將湯藥灌入嗓子眼中。


    蕭景珩感受到那片唇瓣又軟又甜,就像是軟糯香甜的雪媚娘似的,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就這樣,一碗湯藥很快就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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