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瀟瀟本就心軟,對於玲瓏和楊華寧她還是恨不起來,隻是對於玲月,還有這個世道,總有一天要她加倍奉還!


    回到住處,新枝扶著夏瀟瀟躺下,可躺著呼吸困難,夏瀟瀟又爬了起來,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夏瀟瀟想著,待開春了若修行有了起色,還是搬出去的好,若能另找個地方躲起來慢慢修行也很不錯。


    這裏還是太冷了,不適合她,也不知道今日的雪要下多久。


    沒一會迷迷糊糊的夏瀟瀟又睡著了,夢見自己飛翔在天地間,但天空和大地都很陌生,夏瀟瀟想找家的位置,卻不知道要往哪裏飛,眼看天都要黑了,夏瀟瀟越飛越著急,突然失去力氣,落進了一片山林裏,就是自己來時那片山林,她想找路回家,卻怎麽都找不到,跑了很久都還在陌生的道路上,一個人都沒,夏瀟瀟很害怕,天已經要黑了,小時候天黑了跟小夥伴在山林裏迷路的情形又出現了,夏瀟瀟害怕得的想哭,又不敢哭,隻能沿著路一直跑。


    突然夏瀟瀟醒了,醒來發現外邊的天還亮著,自己還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呼吸不大順暢。起來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就遇到來鳳師父。


    夏瀟瀟輕輕的喊了聲師父,來鳳衝過來抱住了她,夏瀟瀟一時情急,忍不住哭了起來。


    來鳳抱著她,拿出帕子幫她擦幹了眼淚,扶著夏瀟瀟進屋在爐子旁坐下。


    “那玲月公主本就驕縱,今天早上又被弈兒拿你做借口拒絕了她,她才惱羞成怒遷怒於你。待此事了結,明年天氣暖和以後,師父帶你去南方找你師祖,咱離他們都遠遠的,再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夏瀟瀟擦了擦眼淚扯著嘴角笑道:“嗯,謝謝師父,我沒事。”不想再繼續說這件事,她會離開,但她想一個人離開。趕緊轉移話題道:“師父,我最近準備自己試著看看你給我的醫書,你覺得我先看哪一本好?”


    來鳳給夏瀟瀟的書,除了第一天給的一本很厚的個人手寫醫書,後來又給了她幾本前人寫的醫書,從辨識藥草、炮製藥物到看診、療傷、解毒等等涵蓋了要成為一個大夫需要學習的方方麵麵,來鳳師父對自己覺得有疑問需要論證的地方也做了標注。


    夏瀟瀟心想光學習研究論證這些書上已有的東西她恐怕都要花五六年,還有各種實際操作,另外還有侯明師父所說過的使用靈氣行醫治病,沒個十年八年怕是也難出師。


    要靠行醫治病養活自己,難呐!所以她準備先從藥理入手,結合診脈、望聞問切,爭取盡早可以給師父打下手,而且按照她目前的觀察,這裏已經萌發出了現代醫學的一些理念,將來自己若能將自己一些常識與此處已有醫學相結合,驗證去偽,或許可以開辟新道路。


    來鳳師父聽了夏瀟瀟的問題,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建議夏瀟瀟先看看藥理和脈經相關的兩本,先熟悉一下基本的東西,畢竟現在夏瀟瀟的語言文字教學還沒完成,太複雜的東西她看著也費勁。


    夏瀟瀟自己也是那麽想的,就決定照著師父說的做。現在自己也隻是能簡單的日常對話,一旦涉及複雜的詞句,就要連蒙帶猜,必須加快速度打好語言基礎,後續學習才能順利。


    看著夏瀟瀟看了一會兒書,來鳳師父突然道:“瀟瀟啊,到時候他若真寫了,你也別怪你林師兄,你們兩個確實不合適。以後我跟你師父一定給你找個更好的。”夏瀟瀟無奈扶額,休書早寫過了。這次的目的是為了讓玲月不要再找自己麻煩。


    “師父,我真沒事,您別擔心!”


    “唉,你好好休息,師父這幾日可能要忙,不一定能天天來看你,我給你帶的藥記得好好吃,一定要好好休息,肋骨裂了若不好好養將來會落下病根的。”


    “你侯明師父前兩天去道院找你師伯要了一瓶百花釀。原本打算過陣子給你,但他聽說你昨晚不舒服,就讓我今天給你帶來了。你師父今日去青山道院找你師伯去了,還不知道玲月打你的事兒呢,待他回來,我們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夏瀟瀟接過百花釀,撐著站起來抱了抱來鳳師父有些難過道:“謝謝師父。”


    來鳳伸手幫夏瀟瀟擦幹眼淚,“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夏瀟瀟要起身送來鳳師父回去,被攔住了。目送來鳳師父走出門去,夏瀟瀟坐火爐旁邊發呆。


    若來鳳師父說話算數,來年開春一起南下,於她來說確實更好,那樣她能繼續跟著兩位師父學習,否則以她現在的樣子,自己南下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將來也難以有出息。


    另一頭,夏瀟瀟剛走一會兒,去尋林弈的人回來了,說是林弈出城辦事兒去了,已經叫人去請了。


    楊華寧隻得先安排皇上一行人用午膳。也遣人給夏瀟瀟送了飯,可她沒胃口,留下飯並沒吃。窩在椅子裏時間長了直接又睡了過去。


    皇上一行剛開始吃飯不久,林弈便趕到了。看著大家臉色怪怪的,不知道到底什麽情況。


    穆朝桂也不想在飯桌上說事,叫上林弈一起吃飯,把玲月可高興壞了,根本沒注意她爹臉色多難看。


    吃過飯穆朝桂也懶得換地方,去了一旁側廳關上門當著玲月的麵把事情說了一下,略去了夏瀟瀟被打的事。


    林弈猶豫著沒說話,楊華寧催促他道:“你有什麽好猶豫的,趕緊的寫兩封休書,一份給瀟瀟拿過去,一份你自己留著到時候去登記用。”


    林弈瞪了楊華寧一眼:“當初是你要我應下來的,現在你又讓我寫休書,把我當工具呢,用完就棄?合著我什麽都得聽你安排是吧!”


    楊華寧有些無語壓著怒氣道,“你抽風了嗎?別廢話,趕緊寫,正好如今有皇上和娘娘作見證,省得你再利用她作擋箭牌!”


    穆朝桂也勸道:“別置氣了,寫吧。”


    林弈甩袖坐下,抱著手道:“我不寫,不想寫,懶得寫。”


    楊華寧看眼玲月,拉著林弈往外走,到了院子壓著聲音問道:“你抽什麽風?之前我都跟你說了,當時是我不對,我錯了我跟你道歉。當時你不也寫了休書了嗎?現在再當著皇上的麵寫一封,這事兒就了結了!不正合你意嗎?”


    林弈看著楊華寧沒好氣道:“我抽風?我看是你抽風吧!都不跟我商量一來就當著玲月的麵讓我寫休書!為什麽呀?把我往火坑裏推是嗎?一會兒是不是還要勸我把玲月娶回去算了?”


    楊華寧皺眉道:“你寫不寫?我們已經跟瀟瀟說好了,今天就把這事兒給結了。”


    “不是,到底你是當事人還是我是當事人?你沒跟我商量,今天我心情不好,我不寫。總不能每次什麽都是你說了算吧!”


    楊華寧氣得頭疼,“你是在報複她是嗎?”


    林弈實在是搞不懂楊華寧的腦回路,氣笑了道:“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嗎?我報複她幹嘛?”


    楊華寧看著他歎了口氣,在一旁的石頭上蹲下,抬頭看著他“我問你,早上玲月去找你了對不對?”


    林弈看著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嬉笑道:“是,每次都是一樣的說法,我拒絕她了。”


    楊華寧盯著他,歎了口氣問道:“你怎麽拒絕的?”


    林弈看著楊華寧表情不對,也不笑了,跟著蹲下問道:“怎麽了?”


    “你是不是拿瀟瀟當借口了?”


    看著楊華寧的表情,林弈感覺不太妙,有些心虛道:“早上起來有些心煩,原本想著去演武場練練劍,結果玲月就跑去那找我,還一個勁往我身上撲,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想著反正現在在外邊名義上她不還是我夫人嘛,我就借她擺脫一下玲月的糾纏,也沒亂說什麽,怎麽了?”


    楊華寧看著他沒說話,其實他早就猜到了是這麽回事。


    沉默了一會兒,楊華寧站起來道:“我們已經跟皇上說了,他也答應了。你今天能寫就寫,實在不願意寫也隨你。終究是我們有錯在先,不怪你!但不論你寫不寫,從今以後請你別再拿她說事兒,你們倆的事兒到今天就算了了,你若要什麽補償我會盡量補給你,戶部那邊我會自己想辦法搞定的。”


    穆朝桂當初使了個心眼,將夏瀟瀟的戶籍交給了戶部尚書李承衍親自去辦的,連帶著這兩人的婚書也是經他之手,就怕楊華寧使心眼子瞎來。


    林弈很懵,他搞不懂楊華寧這是弄的哪一出,看著楊華寧往回走,追了上去拉住楊華寧道:“不是,你這是鬧的哪一出?我哪得罪你了?”


    楊華寧停下來回頭看著他道:“你是不知道玲月是什麽德性嗎?你拿瀟瀟做擋箭牌,你不就想借刀殺人嗎?”


    “玲月又找她麻煩了?”見楊華寧沒否認,林弈又問道:“傷得重不重?”


    楊華寧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麵上,當著玲月的麵把休書寫了,省得玲月再記恨她。就當我欠你人情行吧!”


    聽著楊華寧的話,林弈更心虛了,低聲道:“她人呢?”


    “休書你寫不寫?”


    “休書休書,就知道休書!我問你她人在哪裏,傷得重不重,你是聽不懂是不是?”


    楊華寧盯著他不說話了,他有些看不懂這廝是抽什麽風。林弈見他不說話一甩手大步離開,怒衝衝道:“不就是休書嘛,寫寫寫,馬上就寫!”哼,寫了又怎麽樣,老子就不放!


    楊華寧追著林弈回到屋裏,看著林弈乒乒乓乓的踢著椅子坐下,又怒氣衝衝的瞪了玲月好幾眼,看得玲月都心裏發毛,穆朝桂和玲瓏具是摸不著頭腦。


    林弈三下五除二寫完兩份休書,丟給楊華寧一份,自己留了一份。


    看著林弈臉色不好,穆朝桂也不囉嗦,找了個借口打發幾人離開,玲月原想留下,也被攆了出去,他想靜一靜。


    皇後看了眼自己心力交瘁的丈夫有些想笑,曾經口口聲聲說隻愛自己一個,可事實上呢,跟別的女人孩子生了一個又一個,對玲月比對自己的孩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寵得無法無天。


    穆朝桂見自己的皇後看著別處一言不發,心中有些失落,沉聲道:“悅瑤是覺得我做錯了嗎?”他不是傻子,他早就發現了,從去年開始皇後就在疏遠他,無論他做什麽,她都隻是淡淡的看著。


    聽了穆朝桂的話,皇後冷笑道:“皇上做事,臣妾一個婦人如何能置喙?隻是皇上如此偏袒玲月,有沒有想過後果?”


    “楊國師與這女子之前多半是不認識的,所謂表兄妹多半也是胡謅,可他願意為了這麽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如此付出,這說明這女子於他而言定是有非凡的意義。而且,很明顯玲瓏也是知道真相的,但玲瓏依然願意處處護著這女子,顯然楊華寧護著她的理由,玲瓏是接受的。”


    穆朝桂氣憤道:“難不成楊華寧這廝嫌棄玲瓏生不了孩子想另娶不成?”


    皇後笑意更甚,“嗬嗬,皇上覺得楊國師是這樣的人嗎?你是忘了楊華寧第一次見著這女子的樣子了嗎?”


    “難道這女子真如老師說的,有道緣,是個道胚?”


    “不可能,我找人查過了這女子雖有些修道天賦,但也不是什麽罕見的體質。看這女子說話,隻怕和楊國師確是來自一處。楊國師當初出現的時候也是一身奇異裝扮,這女子當初什麽打扮不清楚,但說話確是與他一樣的。”


    “隻因一份同鄉情誼便要拚命救下一個人,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這姑娘也不像什麽鄉野丫頭,我找人打聽過,這女子被押著出嫁前養得是極好的,身體康健、唇紅齒白、膚若凝脂,對身上有些新愈傷疤,但丫鬟說,光看身體情況,不比你家新月養得差,甚至更加康健。”


    “這女子和楊華寧說的出生鄉野要麽是胡編的,要麽就是他們那的鄉野與我們這的鄉野根本不是一回事兒。當然這些均是我的推測,沒有證據,我們也不可能找到證據。皇上隻要知道楊國師很在乎此人就夠了。”


    “哎,隻是此番,隻怕玲瓏和楊華寧都要記恨上玲月,還有老師那裏,這會兒隻怕是還不知道,若知道了,肯定也要來興師問罪!你說我若做主幹脆讓林弈把玲月娶了行嗎?”


    皇後突然大笑道:“嗬嗬,皇上不怕林蕭兩家坐大了?不怕朝中內亂再起?你若真敢這般,先不說林弈會不會翻臉,這朝中隻怕又要亂起來。”


    “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嘛!若林弈真有反心我也認了,至於朝中不太平,隻要林弈和楊華寧兩個願意,蕭相願意,其他人掀不起多大浪來,我主要是怕林弈不願意!其實玲月也沒那麽差,隻是求而不得有些小性子罷了,論出生地位才情樣貌,比楊華寧那表妹不好多了。”


    皇後已經無語了,“那皇上你要不怕你就試試!到時候別讓其他人給你收拾爛攤子!”皇後家雖然不怎麽樣,但是她可不怕穆朝桂,平時恭恭敬敬,真惹急了誰都敢罵。


    “哎呀,你別皇上皇上的叫,都叫生分了,我這不是沒主意跟你商量嘛,你要覺得不成我不提就是了。昨晚也沒休息好,咱再去補個覺吧!”說著便去拉皇後的手,皇後倒是沒再反駁,由著穆朝桂拉著往後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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