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瀟瀟出門,林弈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院子裏夏瀟瀟走到水缸邊停下,舀了水倒手上,再往臉上撲。


    見夏瀟瀟弄得一臉水,林弈趕緊掏出帕子遞給她擦臉。


    夏瀟瀟接過來,直接拿去浸了冷水,仰頭蓋在臉上。


    林弈問道:“困了?”


    夏瀟瀟扯下帕子反問道:“你不困?”


    林弈接過夏瀟瀟手裏的帕子幫她擦幹水漬,低聲道:“我也困。”


    夏瀟瀟歎著氣從林弈手裏拿回帕子,舀水衝了衝,擰幹拿在手裏往阿綺的屋裏走去。


    進屋後壓著聲音對身後的林弈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再守會兒。等那兩個走了我再回去眯一會兒,明天早上再來。”


    林弈驚異道:“你能看見?”


    “那麽兩大個人杵在那,我很難不看見啊!我又不瞎。”


    走到桌邊拿起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涼白開,一口灌下,感覺整個人清醒了些。


    拉著林弈坐下,低聲問道:“這兩個是什麽人?怎麽看著有些奇怪。”


    夏瀟瀟覺得從衣服上看兩人是鬼差,從外形上看像神仙。


    林弈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道:“你杯子我剛用過。”


    夏瀟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轉瞬即逝,坐正了道:“用過就用過吧,又不是沒跟男的喝過一瓶水。”


    這下輪到林弈不高興了,問道:“哪個男的跟你喝過一瓶水?”


    夏瀟瀟撇撇嘴道:“同學,以前我們一幫同學去爬山,水不夠,就我還背了兩瓶,大家就把我的水拿去一人一口分了喝了。又沒對著瓶子喝,隔空倒的。退一萬步說就算對著瓶子喝能怎麽地?大家又沒傳染病。”


    出門在外缺水時候還能矯情,那不扯犢子嘛!再說了幾個人男生女生都有,條件不將就,喝一瓶水很正常,農村以前都用一個水瓢喝水不也一樣嘛。


    不過看林弈確實不高興,擔心越描越黑,夏瀟瀟轉移話題道:“那兩個到底是人是?長得都還挺好看。”


    林弈黑著臉道:“兩個鬼差長得好看有什麽用。”


    夏瀟瀟繼續撐臉看著兩個道:“那也是長得好看啊,欣賞欣賞總是可以的,自己死的時候遇到兩個好看的鬼差,總比遇到個長得醜的好吧。”


    林弈蹭的一下站起來對李二狗道:“你自己守著吧,我們明早再來。”


    不由分說拉著夏瀟瀟就往外走,夏瀟瀟壓著嗓子道:“你幹什麽,我說等這倆走了我再走。”


    林弈生氣道:“我現在就去問問他們什麽時候走!”


    拉著夏瀟瀟到了二人麵前,沒等林弈開口,夏瀟瀟馬上換了副笑臉道:“兩位大哥在這幹嘛呢?”


    兩個鬼差見了夏瀟瀟立馬站起來退了兩步警惕道:“你個凡人怎麽能看見我們!”


    林弈摟著夏瀟瀟肩膀,隨後對著兩人抱拳道:“見過兩位前輩,敢問兩位前輩可是來拘魂的?”


    二人這才發現眼前這人是個修行者,就現在的世道來說算是修為很高的了,二人抱拳道:


    “我們不是來拘魂的,原本確實感覺到了死氣,但到了這裏發現死氣已經減退了,遂留下來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夏瀟瀟連忙開口問道:“那她陽壽盡了嗎?”


    鬼差疑惑地看了夏瀟瀟一眼道:“陽壽?什麽陽壽?鬼差拘魂收死氣,不問凡人壽命。”


    林弈一把拉過夏瀟瀟捂著她嘴對兩位鬼差道:“兩位莫怪,我這師妹腦子不好使,喜歡胡言亂語,別跟她一般見識,既然沒什麽事我們就不打擾了,兩位慢慢看。”


    話音剛落便抱著夏瀟瀟飛了出去,一直到回到天香樓門口,林弈才放開了夏瀟瀟。


    夏瀟瀟生氣道:“你才腦子有病!我難得見一次這麽神奇的事兒,好奇多問兩句怎麽了?”


    林弈壓低聲音道:“你再囉嗦待會兒被他們盯上,查到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就麻煩了!”


    夏瀟瀟回頭看了一眼,往林弈身邊靠了靠道:“盯上了會怎麽樣?”


    “不知道,反正不能讓他們發現。這些家夥有好有壞的,還好剛剛那兩個應該不是什麽壞東西。別說這個了,回去休息吧。”


    說著就拉著夏瀟瀟去敲門,一個年輕人開了門,夏瀟瀟不認識,林弈摸出塊牌子給他看了看,就徑直進去了。


    進去以後直奔夏瀟瀟原來住的院子,門口還有兩個人守著,林弈進了院子後將二人叫進來,讓兩人去燒水。


    夏瀟瀟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道:“這都半夜了你精神真好,我要去睡了,你慢慢洗。”


    林弈跟著她進去道:“我今天忙一直還沒時間洗澡,總不能再捂著,一會兒你嫌棄我怎麽辦?”


    夏瀟瀟白了他一眼,在桌子上拿了個桃子啃了兩口才道:“我去樓上睡,你自己睡樓下。”


    林弈攔著她道:“樓上沒鋪床,你準備睡地上嗎?”


    夏瀟瀟道:“反正收拾幹淨了,天又不冷,我躺床板上就行了,你別擋路!”


    林弈攔著夏瀟瀟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夏瀟瀟退回來坐在桌子邊繼續啃桃子道:“我吃飽了撐的跟你生氣!我不生你的氣!”


    林弈笑著拉了夏瀟瀟坐下道:“你不生氣了?”


    夏瀟瀟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道:“我不生氣了,我可以走了嗎!”


    林弈拉著她道:“你不生氣了怎麽還要走?”


    夏瀟瀟又拿了個桃子在手裏道:“我們現在就是談戀愛而已,男女朋友。談戀愛、男女朋友懂吧!”


    林弈不悅道:“我知道,你楊師兄說過,但是我們又不一樣。”


    夏瀟瀟遞了個桃給他道:“盤子裏剩下兩個也都是給你留的,記得吃.”


    頓了頓夏瀟瀟繼續道:“我困了,沒精神和你扯,我先去休息了,你洗完早點休息,洗漱的東西我都跟木桶放一起的,衣櫃裏還有一條新的毛巾,你拿去洗澡用吧。”


    說完,夏瀟瀟也顧不得林弈不高興,轉身上樓,上了樓沒一會兒夏瀟瀟又下來了,從林弈手上拿過自己的包,又跑到衣櫃邊翻了一套睡衣出來,抱著跑了上去。


    走到一半又折回來對林弈道:“明天你要忙的話就不用跟我一起去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忙你的。”


    過了一會兒夏瀟瀟穿著睡衣又跑下樓來,看了眼桌上的藥包,對林弈道:“你怎麽還沒吃藥?你不想好了?”


    說完打開帕子取出一份,放到杯子中塞到林弈手裏道:“一天一份,連吃五天,今天吃完再連著吃三天你的毒就能解了,自己記著點。”


    林弈拿著藥攬過夏瀟瀟抱在懷裏道:“別生氣了,我錯了。”


    夏瀟瀟掙脫出來,看著他道:“吃了藥自己趕緊收拾早點睡,我先去休息了。”說完轉身咚咚跑上樓去。


    上了樓從包裏取出筆記,翻開從裏麵抽出那塊方巾,看了看,比小時候用的手絹大不少,很薄但質感很好,比林師兄那條帕子還好,放在筆記裏也沒被壓出折痕。


    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印記,整個就是半透明的,歎了口氣放回包裏。


    抱著包直接就躺下,閉上眼睛,歎了口氣,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躺著實在硌人,想著今天的事,還是很難過,抹了兩把眼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著,


    林弈見夏瀟瀟堅持有些難過,可今天確實是自己不對,得想辦法把這事兒抹平了,他才不要自己睡。


    翻出夏瀟瀟的筆記繼續看,夏瀟瀟寫的東西很多,厚厚一大本筆記,沒剩幾頁了,字很小,內容極多,得虧這兩天夏瀟瀟忙,不然早發現了。


    看了沒多久下邊的人說水已經準備好了,上樓偷偷看了一眼夏瀟瀟已經睡著,從樓下抱了被子上來給夏瀟瀟鋪上,才出去洗澡。


    洗完澡回屋裏已經快兩點了,靠在床上又讀了一會兒夏瀟瀟的筆記,實在有些困,想著明天一早還要陪夏瀟瀟出去,才把筆記放下。


    第二天天剛亮夏瀟瀟就醒了,摸著感覺身下觸感不對,歪過頭就看著林弈正對著自己。


    夏瀟瀟被嚇了一跳,慌忙坐了起來,看了眼自己衣服好好的,輕手輕腳越林弈下床,拿上包包下樓。


    在門口坐著又眯了一會兒覺,實在是睡得不舒服,起身去廚房燒水洗澡。


    提水到院子裏臨時搭的衝澡間提心吊膽洗完了澡,套了套睡衣,就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完坐在廊下慢慢梳頭發。


    待到太陽升起來,林弈似乎沒醒,輕手輕腳開門進屋找衣服出來準備換衣服。


    樓上樓下沒有門阻隔,夏瀟瀟不大放心,跑到樓梯口看了眼林弈還在睡覺,趕緊跑回來換衣服,也不知道設計者房子的人想的,上下兩層臥室之間沒有門,就很離譜。


    提心吊膽穿好衣服,又沒個穿衣鏡,麵對這些繁複的衣服,夏瀟瀟穿得很費勁,扯來扯去換了好幾套,都穿得不自在,好不容易穿明白了,累得都要冒汗了。


    鬆了口氣,回過頭就看見林弈站在樓梯口,正笑眯眯的盯著她。


    夏瀟瀟嚇得一激靈,連連後退,林弈忙道:“我什麽都沒看見。”可那表情分明就是看了她好半天了。


    夏瀟瀟漲紅著臉,把衣服扔床上,一屁股坐床沿道:“下次麻煩你起床之前喊一聲!”


    她就是想借著那個小破鏡子照著點才沒去屏風後邊,千小心萬小心還是上當了。


    林弈慢條斯理走過來,在夏瀟瀟身邊坐下道:“我真沒看見什麽,你都背對著我的,我能看到什麽嘛!再說了就算看了又怎麽了,又不是沒看過,我又不是不負責任,看自己妻子換衣服不犯法!”


    夏瀟瀟穿衣服本來就穿的來氣,聽了這些話更是一肚子火氣,蹭的一下站起來了憤憤道:“你別老是拿這說事,我不用你負責,除非我願意,任何人不能約束我!”


    林弈從夏瀟瀟起床下樓就醒了,看著她在門口打瞌睡,睡得不舒服又起身去燒水洗澡,看著她跑上跑下,又看著她換衣服,他原以為他們算是和好了,不明白為什麽現在又生氣了?


    想不明白,直接開口問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夏瀟瀟生氣嗎?當然生氣,可她不知道該生什麽氣,生誰的氣,所有的一切都亂套了,整個人都好像一團亂麻。


    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夏瀟瀟看了眼牆上的鍾,已經七點了,拿了梳子出去,轉了一圈回來,頭發還是散著沒梳好,沒有彈性的帶子紮頭發,每次都要費勁吧啦整半天,本來今天就心情不好,越心煩越梳不好。


    氣衝衝的跑回來,對著鏡子又試了幾次,不是歪了就是落了頭發沒綁上,煩得把梳子扔在桌上。


    林弈歎了口氣,上前拿起梳子站在夏瀟瀟身後道:“別生氣,我幫你梳。”


    夏瀟瀟癟著嘴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林弈是真的會梳頭,動作還挺嫻熟。


    夏瀟瀟忽然開口道:“你以前給別人梳過嗎?動作這麽嫻熟!”


    林弈笑著道:“除了給我娘梳過兩回,我可沒給別人梳過頭發,我動作嫻熟是因為以前我也是長頭發,我得給我自己梳。”


    “你頭發太軟太順了,不用頭油確實比較難梳,以後都我幫你梳吧。”


    夏瀟瀟趴在桌上道:“本來頭發油了就難受,再用頭油我不得天天洗頭發,太麻煩了,洗多了容易禿頭,我不用,大不了就披散著頭發。”


    忽然林弈笑了笑道:“好了。”


    夏瀟瀟看了看,盤起來確實比自己胡亂紮著好看。


    撇撇嘴道了聲:“謝了!”


    林弈收了笑意道:“還跟我客氣上了,還在生我氣?”


    夏瀟瀟轉向一邊道:“換做是你,你生氣嗎?”


    林弈麵上一滯,他當然會生氣,隔空取過凳子在夏瀟瀟身邊坐下,林弈道:“換做是我,我也會生氣,我也會認為你忽視我,是不在乎我。可我真的有急事忘了,對不起,我改好嗎?”


    夏瀟瀟轉過身看著林弈沒說話,誓言能信嗎?


    歎了口氣,夏瀟瀟道:“快去洗漱收拾吧,一會兒我們吃了早飯去看看阿綺,昨晚沒打招呼就走,也不知道後來怎麽樣了。”


    林弈看著夏瀟瀟忍不住上前抱住她啃了兩口,放開手,看著夏瀟瀟衣服下的印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瀟瀟皺眉看著他不明所以,待林弈出門去,夏瀟瀟整理衣服,想起昨天的事,拿著鏡子一照,頓時又羞憤不已。


    昨天就給胸前留了好幾處印子,今天又來,肩上脖子上好幾處印子,隔著衣服都能看到。


    待林弈洗完臉回來,就見夏瀟瀟換了身深色的衣服,還是跟昨天早上差不多的類型,隻是是藏青色緞麵的,但更顯身形。


    夏瀟瀟正憤憤的將穿過的衣服都收到一處,見林弈回來,夏瀟瀟將衣服一扔,抱著手生氣道:“昨天說好不準亂來了,今天又來,你說話不算數是嗎?”


    林弈上前道:“大丈夫一言九鼎,當然算數,但這件事我也不算食言吧,我昨天直答應不亂來不越界,你剛剛又沒說不要,哎呀,別生氣了,我見著你就情難自禁,這般淺嚐則止已經是極力控製,你就體諒體諒我,別生氣了。”


    夏瀟瀟帶著哭腔道:“可我要怎麽穿衣服?脖子上蓋都蓋不住,我出去別人看見該怎麽看我?”


    林弈上前幫夏瀟瀟擦掉眼淚道:“我下次注意,別哭,我幫你消掉。”


    林弈伸手放出靈氣給夏瀟瀟脖子捂了捂,看著消得差不多了,收回手道:“好了,這下看出不來了。”


    夏瀟瀟生氣道:“把別的也弄掉。”


    林弈卻笑道:“別的都被衣服蓋住的,沒事兒,去把衣服換回剛才那套,這套你私下穿就算了,出去最好別穿。實在要穿,下次讓人把上衣裁長一些,別就剛好蓋住屁股。”說著還不忘往夏瀟瀟屁股上抓了一把。


    夏瀟瀟生氣的拍了一下林弈的手,抱著衣服去屏風後邊換了衣服。


    再出來,夏瀟瀟道:“這套衣服還沒剛剛那套保守,這也太透了。那套衣服穿著方便活動,比這裙子舒服多了。”


    林弈不置可否,笑著拉著夏瀟瀟出門,夏瀟瀟背著包出門,到門口突然問道;“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白色的厚本子?用線縫的。”


    林弈兩手一攤道:“沒看見,昨晚回來那麽晚了,我哪注意這些。”


    夏瀟瀟回頭道:“大概是這些天沒休息好,有些糊塗,我根本不記得放哪裏了,一會兒回來你提醒我找找。”


    林弈點點頭道:“行。”


    隨後手裏突然變出兩個桃子,遞了一個桃子給瀟瀟道:“昨天晚上我隻吃了一個,正好今天一人一個。一會兒我們先找個地方吃東西,晚點再過去吧,去太早了打擾人家休息不好。”


    夏瀟瀟接過桃子,林弈又把另一個桃子也遞給夏瀟瀟道:“你把這個也拿著,我抱你。”


    夏瀟瀟看著桃子道:“我們還是先去看一眼吧,我不放心。”


    也不知道林弈懷沒懷疑,肯定會懷疑的吧!


    林弈看著夏瀟瀟道:“我派了人守在那邊的,有事兒他們會告訴我的,我帶你出去走走,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說話,一會兒再慢慢過去。”


    夏瀟瀟皺著眉頭沒有反對,隨後道:“行吧,不過不能太晚了。”


    林弈笑著道:“知道了,抱緊,走啦。”


    轉眼間林弈便帶著夏瀟瀟出現在了雲上,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把大劍,還帶著劍鞘,林弈把夏瀟瀟放下來扶著她坐上邊。


    林弈心情大好,沒注意到夏瀟瀟顫顫巍巍怕得要死。


    夏瀟瀟一動不敢動,等林弈坐下,趕緊把桃子遞給他,騰出一隻手來,拉著他袖子。


    前兩次被抱著沒覺得,今天這般懸空而坐,沒有想象中站在高處俯瞰山河的暢快,隻有危坐山巔的恐懼。


    夏瀟瀟根本不敢看腳下,盯著遠處,盡量讓自己不要發現自己無所依托。


    過了一會兒林弈發現夏瀟瀟身體僵硬,眼神呆滯,叫她道:“瀟瀟,不是找個地方說話嘛,你怎麽又發呆了?你是不是還因為昨天的事生氣啊?”


    夏瀟瀟兩眼放空看著遠處一動不動道:“不是。”


    林弈靠近一些攬著她肩膀道:“你別撒謊,你肯定是因為昨天的事生氣。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關心你,剛把你騙到手就不管你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錯了!”


    “你別難過,你要不開心你打我罵我,或者就像之前那樣發發脾氣,你別不搭理我,也別對我那樣客客氣氣的行嗎?我知道你怕我不是真心的,你想回家是不是?等我幫你楊師兄平安度過這個關卡,我陪你去找線索。不管你回不回得了家,我陪你好嗎?”


    夏瀟瀟閉著眼一把抱住林弈,閉眼靠在林弈肩頭憤憤道:“我沒生氣,我就是腿軟,怕自己掉下去會摔成肉泥!聊天能不能找個靠譜的地方。”


    聽著夏瀟瀟略微顫抖的聲音,林弈難以置信道:“你不是挺喜歡高處嗎?你站懸崖上也沒見你怕呀!陳凡還說你喜歡爬到屋頂上坐著。”


    夏瀟瀟抬起頭咬牙道:“那能一樣嘛!趕緊下去!再坐會兒我心髒病都要出來了。”


    林弈愣了愣,收了劍,夏瀟瀟發現大劍消失,頓時嚇得揪著林弈大叫起來,過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根本沒掉下去,一時有些尷尬。


    可夏瀟瀟也不敢鬆手,一直到林弈抱著她重新落在地上,夏瀟瀟腿都還不受控製的發軟,跳下來剛邁步差點摔地上,被林弈一把拉住才沒掉地上。


    林弈拉著她站起來道:“你這樣膽小,以後怎麽學習禦空飛行?”


    夏瀟瀟癟著嘴生氣道:“就是不會才怕呢,等我學會了我就不怕了。”


    林弈笑了一聲道:“有我在你怕什麽,不過你要真想學,回頭我教你。”


    夏瀟瀟看了看環顧四周,夏瀟瀟發現他們到了城外小河溝,舒了口氣對林弈道:“好,但我要學不會你不準凶我。”


    林弈笑著扶著夏瀟瀟道,“行,我哪舍得凶你,先休息會兒吧,腿都還打顫呢。”


    夏瀟瀟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老老實實靠著林弈就地站了一會兒,終於緩過來。


    剛重新取得雙腿的控製權,夏瀟瀟迫不及待拉著林弈在一塊巨石上坐下。


    從包裏翻出一包紅薯幹,拿過林弈手上的桃子,倒水洗過後遞回去道:“吃吧,我這還有紅薯幹。”


    打開包了三層紙的紅薯幹放在石頭上,夏瀟瀟左手拿著桃子,右手拿著紅薯幹,左邊一口右邊一口。


    林弈忽然開口道:“你從哪來的靈桃?”


    夏瀟瀟一挑眉道:“你終於問了?我還以為你不好奇呢!先吃完的,吃完再告訴你。”


    待兩人吃完,夏瀟瀟抽出一張紙將果核包起來放在包裏。


    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夏瀟瀟對林弈道:“你說的靈桃還有我手上的鐲子都是別人送我的,因為我幫了別人一點小忙,他們便送了我許多東西。”


    林弈疑惑道:“他們是黑山裏的?”


    夏瀟瀟挑眉道:“是也不是,你可不準打他們主意!不然咱倆就絕交!”


    林弈盯著夏瀟瀟道:“你怎麽向著外人?”


    “我這不是向著外人,我是向著正義。”


    林弈笑了一聲,搖搖頭道:“行了,我不打探你的秘密,我們去看你那朋友吧。”


    夏瀟瀟趕緊將東西都收起來,拎著包包跳下巨石,“那趕緊的,也不知道阿綺好沒好。”


    林弈上前抱起夏瀟瀟道:“你渡了那麽多靈氣給她,她若還不好,那便是命,不要想太多。”


    夏瀟瀟抬頭看著林弈道:“你之前救我耗費的靈氣更多吧。”


    林弈歎氣道:“那能一樣嗎?你是我夫人,我救你是應該的。你跟她又沒什麽關係。況且我幾次救你耗費的靈氣加起來都沒你救我的多,你以後要是恢複不了我可怎麽辦?”


    夏瀟瀟低聲道:“別擔心,隻要有足夠的靈氣,幾個月就能恢複了。”


    林弈歎口氣,看了看夏瀟瀟,還是心疼。


    夏瀟瀟靠在林弈肩頭輕聲道:“等我再歇幾天,你就教我自己禦物吧,省得成天都要你抱來抱去的。”


    “我喜歡抱你,就算抱一輩子我也願意。”


    夏瀟瀟笑道:“技多不壓身,還是自己會好些,畢竟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林弈看著夏瀟瀟道:“我不跑,我就怕你會跑,到時候你學了跑得更快我追不上你怎麽辦?”


    夏瀟瀟撇撇嘴道:“我不跑,就算我跑也跑不過你。”


    林弈笑著道:“好了,到了。”


    夏瀟瀟緊張道:“我們這樣直接飛到這,會不會被人看到?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些?”


    “放心吧,你男人厲害著呢!”


    夏瀟瀟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厲害你還受傷?”


    “那個是意外。”


    轉眼,林弈帶著夏瀟瀟出現在李二狗家門口,抱著夏瀟瀟翻牆進去。


    進了內院,李二狗正在招呼幾位大夫吃早飯,見到夏瀟瀟來了,李二狗忙讓大毛搬了凳子叫兩人坐下。


    李二狗看著夏瀟瀟身後的男子總覺得有些害怕,強裝鎮定問道:“茗姐,你們吃飯了嗎?”


    夏瀟瀟還沒說話,林弈搶先道:“我們吃過了。”


    夏瀟瀟回頭看了看他,沒說話,再說話隻怕他又要生氣,拉著林弈到桌子邊坐下,又對幾位大夫道:“辛苦三位了,阿綺醒了嗎?”


    李二狗道:“還沒醒,不過天亮前已經退燒了。明大夫說待會兒再施一次針,再給阿綺喂些藥,後邊隻要不再發燒,阿綺慢慢就能醒來了。”


    夏瀟瀟聽完點點頭,讓林弈在門口等自己,自己先進去看看。


    夏瀟瀟探查了阿綺的生命情況,又揭開被子檢查李二狗是否按時給她換護理墊。看著阿綺確實被照顧得還不錯,夏瀟瀟才鬆了口氣。


    待幾個大夫吃完,又給阿綺施針治療後,夏瀟瀟看著阿綺生命能量不再逸散,終於開始放心些。


    第一次看著一個普通人生命能量重新聚集夏瀟瀟覺得很神奇。


    這世上有神級文明,還有普通文明,普通文明中又有傳說中的神,也有鬼差,夏瀟瀟的世界觀徹底被顛覆了。


    這裏的鬼差並不恐怖,跟普通人一般的模樣,自己那時候見到的或許是真的吧,有機會問問林弈,看他那樣子多半是了解的。


    幾位大夫診治完畢,又給留了方子和藥,約定好了之後每日看診的時間,夏瀟瀟便叫了李二狗去拿錢。她可不打算替他出錢。


    夏瀟瀟把錢拿過來遞給明大夫道:“這是這次的診金跟藥費,之後若有其他費用,我們過後再結。這次真的是麻煩三位了!”


    明大夫接過夏瀟瀟推過去的木匣,打開清點後,取出一小塊退還給夏瀟瀟道:“姑娘不必客氣,這五兩,我個人就不收了,老夫有個問題想請教姑娘,不知道姑娘可否告知。”


    夏瀟瀟將錢退還回去,笑道:“明大夫不必如此,該收的診金隻管收,至於問題也隻管問。”


    明大夫笑著收回金條,低聲道:“昨夜老夫一直在思考姑娘所說的消毒為何物,不知姑娘可否與我等細說一二。”


    夏瀟瀟笑道:“明大夫確如傳言所說是個醫德高尚醫術了得之人。我說的消毒的問題,其實就用一些手段將我們周圍看不見但可能影響我們健康的東西消滅或者清除掉。包紮傷口時用烈酒清洗,昨天你們將銀針放入烈酒中,以及我用沸水煮那些器具都是消毒。”


    王祁道:“你說的是鬼魂這樣的東西嗎?”


    夏瀟瀟笑道:“不是,鬼魂這個東西我不了解也沒見過。我說的是與我們人處於同一世界的一些生物或者物質,主要是一些微生物,它們是另一種形態的生命,因為太過細微無法被我們看到,但是不論我們看見與否,它們都在。”


    夏瀟瀟按照自己的理解和常識將自己僅有的一點關於微生物的概念講解給幾人聽,反複舉了許多實例。


    見幾人還是一臉疑惑,夏瀟瀟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一條縫,讓陽光透過縫隙照入室內,又關上了門,讓室內顯得暗一些。


    夏瀟瀟蹲在陽光透過來的縫隙邊道:“平時我們根本看不見感覺不到我們呼吸的空氣中有很多塵埃,但陽光從小的縫隙中穿過的時候,我們就能看見裏麵有許多翻飛的細小塵埃。”


    “這些塵埃已經夠細了,但是與我們周圍的微生物比,這些塵埃就像巨人,這光影中翻飛的一小粒灰塵上可能就有幾十上百個細小的微生物。我說的消毒方式並不嚴謹,但那已經是當下我能想到的最簡便直接的方法了。”


    “三位若有心以後可以多多研究,研究得當,將來可以挽救千千萬萬人的生命,當然也可能抹殺千千萬萬人的生命,任何東西都有兩麵性,是好是壞,但看你如何去做。”


    “至於要如何研究,我也不懂,我不是這方麵的專家,我所說的隻是我了解的一點點小小的常識。”


    三人認認真真的聽著,聽完明大夫笑道:“不知道姑娘從何處學來的這些東西,聽來真是讓人耳目一新,醍醐灌頂。”


    夏瀟瀟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道聽途說了解不多,幾位聽聽就好。”


    隻是希望不要用這些來害人,之前投放鼠疫的人就是典型的反麵教材!


    明大夫道:“老夫覺得姑娘說的很多道理,回去老夫一定細細研究。”


    回到桌子邊,明大夫收好東西,轉身對夏瀟瀟道:“今日我等就先行告辭了,明日一早我們三人再來給那位姑娘複診。多謝姑娘教誨!我等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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