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嬸守著時間來到雲璟這裏,剛推開院門就聽見‘撲通’一聲,木屋裏有什麽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羅嬸和雲璟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然後一個迅速丟開手裏的木箭站起身推開木屋的門,一個也小跑著趕緊進屋去察看情況。


    “呀,姑娘你醒啦?這咋還掉在地上了呢?”羅嬸緊跟在雲璟的身後進了屋子,結果一進來就看到之前還昏迷著的姑娘此時正連人帶被子的跌落在地上。


    她拍了一下站在那裏沒動的雲璟一下後背,輕聲斥道,“阿木,你這是發啥呆呢?趕緊將姑娘搬回床上啊。”


    羅嬸看雲璟這樣都有點恨鐵不成鋼了,人家姑娘這會兒醒過來了,之前照顧人的行動去哪裏了?


    雲璟之所以愣神在那裏,純屬就是看到初漓醒了之後,礙於男女有別,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再伸手去將人抱到床上還合不合適,思考的那一瞬間就被羅嬸給批評了。


    雲璟將初漓連人帶被子重新放到床上,退後一步讓給羅嬸。


    羅嬸上前趕忙給初漓重新整理一下被子,一邊整理著還一邊說道,“姑娘你需要什麽叫一聲就好,怎麽能自己來呢?你現在還很虛弱的。”


    重新躺回床上,初漓舒了一口氣,聽到羅嬸叨叨的話語,裏麵的關切輕而易舉就能聽的出來,初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別人的熱情。


    愣了一下後才開口詢問,“.....大嬸,我的馬呢?....就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那匹馬?”


    初漓覺得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在她徹底昏過去之前,她是被野狼和玄影合力將自己弄上了玄影的背上的。


    自己現在在這裏,那玄影呢?


    “馬?哦~,那匹馬啊,在院子裏待著呢。”羅嬸聽到初漓這剛醒來就問到馬,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聽到玄影還在,初漓臉上浮現出一絲慶幸。


    然後看著羅嬸感激地說道,“是.....您救了我和玄影嗎?真的太感謝您了......”


    羅嬸連忙一個勁兒的衝著初漓擺手,“不是不是,不是我救的你。是阿木,”然後轉過身拍了拍自己身後的雲璟,“呐,就是他,是他救了你。”


    初漓這才順著羅嬸的動作,將視線移到雲璟身上,等看清他的麵容之後稍微愣了一下,隨即便朝他點頭致謝,“....多謝這位壯士。”


    她其實不太能判斷眼前這位救自己的男人有多大,隻能用一個‘壯士’來概括。而這蓋因雲璟從來到羅崖村後很少打理自己胡茬,現在的他,下巴上依然有著短短的胡茬。


    雲璟說了聲不用。


    羅嬸看這會兒氣氛有些尷尬,於是給雲璟使了個眼色後說道,“阿木啊,你去廚房給姑娘做點吃的,昏迷了這麽久,身體都熬虛了。”


    等雲璟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羅嬸在後麵又加了一句,“做點容易消化的啊。”


    現在整個屋裏也就隻剩下羅嬸和初漓兩個人了,羅嬸看了看初漓,這人醒著的時候和昏迷的時候看著又有些不同,兩隻眼睛看人的時候清亮清亮的,這人品應該也不錯。


    羅嬸按著自己那樸素的看人的方法來評判著眼前的初漓。


    “姑娘啊,你叫什麽名字啊?家是哪裏的?”羅嬸搬過一張凳子坐在床前,握住初漓還有些涼的手詢問道,“你怎麽來我們這麽偏僻的山村的啊?”


    初漓從羅嬸握住她的雙手時整個人便愣在了那裏。


    自己冰涼的手碰到羅嬸熱乎乎的手,那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初漓有些不知所措,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她現在渾身沒有力氣,更不用說羅嬸還握的緊緊的了。


    在聽到羅嬸問她的話後,初漓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悵然和迷茫,剛剛還清亮的眼神好像一下子就變得空洞起來,那種感覺讓羅嬸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


    此時初漓周身的氣息好像也變的了無生機。


    羅嬸本能的覺得不能讓眼前這姑娘沉浸在這種氛圍當中,於是笑著說道,“哎呀,是我這老婆子多嘴了,姑娘你別介意啊。沒事,不說也沒事,反正你就安心的先在這住著,等你好了再說。”


    正當羅嬸以為初漓不會再開口時,初漓突然說道,


    “......我叫阿漓.....”


    “....家?.....我沒有家了.....”


    羅嬸聽到初漓說的話,再看她臉上淒然的表情,這會兒已經在心裏開始後悔了。你說她幹嘛非得問在人家姑娘剛醒來的時候就問她這種問題啊,這不是戳人家肺管子嗎?


    “嬸子跟你道聲歉啊,不該問你這些的,還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傷心事?


    傷心嗎?


    初漓在心裏問自己,是傷心的吧,畢竟被家人放棄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可是在經曆了刺骨的寒冷,在她差點兒就要跟嬤嬤和蘇葉團聚之後,她又覺得那點傷心好像也不至於。


    不是說人的心天生都是偏的嗎?


    那她隻是恰好不是他們放在心底和偏愛的那個親人而已......當她一次又一次的被放棄後,現在她的心好像變得堅硬了一點.....


    初漓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剛剛眼睛裏的迷茫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以後也許還是會被放棄,被傷害,但那隻會在她自己允許的情況之下......


    羅嬸正絞盡腦汁想要說些什麽安慰這個叫阿漓的姑娘時,雲璟端著碗走了進來。


    “呀,是荷包蛋,嗯,不錯,這個好消化還補身子。”


    羅嬸在看清碗裏盛的是什麽的時候表揚了一番雲璟,然後接過碗就像之前喂藥的時候一樣,準備親自喂初漓。


    昏迷的時候她無所覺,現在清醒著,初漓是怎麽也沒辦法讓剛認識的人來喂自己吃飯。


    於是連忙伸出手想要接過那碗荷包蛋。


    碗很大,是她平常用的碗的兩倍大的瓷碗,再加上雞蛋和水,對雙手還無力的初漓來說可想而知。


    幸好羅嬸的手沒有收回去,這才免了碗碎蛋打的場麵。


    “還是我來喂你吧,沒事,不用不好意思,”羅嬸說著便將勺子裏的荷包蛋遞到初漓嘴邊。


    雲璟也在這個時候避了出去。


    初漓精神還有些不濟,吃完荷包蛋後羅嬸就讓她接著再睡會兒。


    也許是感知到自己是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她和玄影都不會再有事,重新躺下的初漓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羅嬸看初漓睡了,端著碗便走了出去,到了門口返身輕輕地將木門關上。看到雲璟又在那匹馬身旁站著,將手裏的碗隨手一放,便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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