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這些日子,月白幫著相夫人打理事務,已經能夠將偌大的相府管理好了,隻是下葬那天卻發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居然是宣帝親自來了,隻有月白看著宣帝有些同情。


    這個坐擁天下的男人,全程沒有說話,可是每個人都能感覺到他的悲傷,一身玄色龍袍的宣帝緩緩地走上前,親自為月樺的棺木蓋上第一抔土,他和楚霽十分相似,隻是歲月的沉澱,讓他更加內斂,也更會控製情緒,月白還是從宣帝顫抖的手上看出來他的不平靜。


    在場的隻有,月白、楚霽、林相和相夫人,此時大家都知道宣帝同月樺的糾葛,就算是之前隻有猜測的,這一刻見到這一幕也都已經明了了。


    楚霽這一刻,竟然有些同情他父皇,他自小跟著太傅長大,開學就在宮內太傅每日都要去太學教他課程,可是卻從來沒有去見過父皇一麵,上一輩的糾葛怎樣他不想管,他隻想把握好當下。


    想完這些,他趕緊收斂了思緒,轉頭看一眼身邊的月白,剛好在這時月白也轉頭看向楚霽,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朕想去太傅生前的院子裏瞧瞧。”下葬結束後宣帝並沒有打算離開。


    林相隻好接著讓人帶他去了月樺生前的院子。


    宣帝獨自站在月樺的院口,帶路的下人已經離開,或許是因為丞相怕睹物思人,這個院子已經被封了起來。


    宣帝上前輕輕推開門,入目的院落十分熟悉,宣帝本以為他自己許久沒有來過院中的擺設會改變許多,可是一樣也未變,甚至還有當初他們連幼時一起栽下的桂花樹,


    那時候他們笑著說一起釀桂花釀,少年心意難得可貴,可是上一次除夕匆匆一別,沒想到再見已是物是人非。


    宣帝抬腿走進了院子,發現所有的陳設都變成了月樺少年時的樣子,宣帝記得清楚,那時候月樺還是宣帝的伴讀,他們有次著急出門摔倒了,並且將亭下的圍欄也撞破了一個角。


    後來這個圍欄被修好了,可是現在這個圍欄仍然維持著撞破的樣子,難道是月樺後來做的?可是為什麽呢?


    似乎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案,宣帝更加急切的往內室走去,然後他就看到內室的桌子上擺著一壇酒,酒壇旁邊放著兩個杯子,有一封信還被酒壇壓了一個角。


    宣帝此刻像是一個等待著被審判的囚徒,鼓起勇氣顫抖著手拿起那封信,拆開來信封上的一字一句,明明是他期盼已久的答案,此刻卻宛如一道道利刃向宣帝襲來。


    月樺在的時候從來不開口的情愫,那些不能宣之於口的感情,這一刻,宣帝已經全然明白了。


    何其殘忍!


    宣帝尚未多年,早已心緒穩定,可是這一刻卻有一種肝腸寸斷的感覺,明明已經離開,明明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卻在一人已經離世的時候知道了二人曾經兩情相悅過。


    那壇酒還記得是情竇初開隻是,月樺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妻是李家小姐,說是埋下等大婚的時候喝的,可惜這一埋便是許多年,因為林月樺沒有娶到李家小姐,如今把這壇酒贈給宣帝,是因為在這些年的相處中,他們早已說不清是什麽感情了,愛恨糾纏至死方休。


    那天,宣帝抱著一壇酒離開了相府,回宮後便將自己關在寢殿內日日飲酒。


    楚霽擔心的同月白抱怨:“父皇也不知怎的,之前太傅離世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麽難受過。”


    月白想當然難受呀,本來以為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現在是在已經失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原本是擁有的,可是誰也沒說,也不知道。


    “月白,如今你兄長的事已經結束,你是不是又要走了?”楚霽有些不舍的問月白,那樣子活脫脫像個害怕被拋棄的小狗。


    讓月白忍俊不禁。


    這段時間因為宣帝不理朝政,導致楚霽十分繁忙,也就沒有多少時間出來找月白,所以他擔心月白又要離開了。


    “不知道,但是師兄說會過來接我,他沒有來大約是不用去的。”月白狡黠的回答道。


    楚霽當即就高興起來,忙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然後他又開始抱怨起宣帝:“也不知道父皇什麽時候能好,上次他已經將京城禁軍的兵符給我了,我現在日日還要去教場看看練軍。”


    “我覺得,你還有一段時間要忍受,你想想,倘若是我離世,你多久才能夠走出來?”


    “呸呸呸……”楚霽連忙去捂月白的嘴巴,“生死之事可不能亂說。”


    而後楚霽畫風一轉又有點得意的說:“咱們可不一樣,咱們是兩情相悅,父皇頂多隻是單相思。”


    “可是霽哥哥,你有沒有想過,我兄長你是時早已過了成婚的年紀,倘若是他想要成婚的話,我父親一定會支持,不過是他不願罷了。”


    “啊?”楚霽這下真的十分驚訝,“你是說……”


    “噓!心照不宣。”這下輪到月白去捂楚霽的嘴。


    如此過了半個月,楚霽已經日漸獨攬大權,可是宣帝還沒有收回太子權利的意思,也依舊深居簡出,甚至下旨定了楚霽和月白明年四月的婚期。


    楚霽拿著聖旨高高興興的去找月白,卻發現月白正在收拾東西回白雲山,是十一來接的她,所幸婚期定下了,而且沒幾個月就要過年了。


    到時候又可以相見,然後月白就要在家裏待嫁了,以後他們便再也不會分開。


    月白看到十一已經幫她把東西收拾好了,別過父母後就剛好也和楚霽多說了兩句。


    “霽哥哥,過不了多久我就又回來了,你等我!”


    “好,去吧!”


    可是他們誰也沒想到,這一別再見麵是如何驚心動魄。


    月白回到身上依舊無所事事,每天閑逛,因為大家都知道月白並不會在這裏久待,沒有人追著月白讓她上早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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