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亂世,要說兒女情長也太過小意,周銘軒聽到月白的話,一時心裏有些失落,又有些竊喜。


    隻是這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快的他自己都來不及捕捉。


    心中又出現了萬丈豪情,拍了拍胸脯道:“姐姐,你不需要和誰在一起,我永遠會是姐姐的後盾。”


    月白用手中的梅花點了一下他的眉心,笑著道:“你過好自己吧,別給我惹麻煩就好了。”


    說完轉身進了屋子,周銘軒感受著那一下梅香攜著女子身上的藥香,懸停在眉間久久未散,抬手也輕輕觸碰了一下眉心。


    呆呆傻傻的模樣在月白回頭時,兩人視線對上周銘軒忽而覺得有些羞意。


    周銘軒加快腳步進了屋內,屋子裏月白把梅花插在白底青釉的瓷瓶裏,霎時間梅香盈滿了房間。


    月白走到軒窗邊,攤開紅色的紙,周銘軒跟著到了她身邊疑惑的問道:“阿姐這是?”


    月白伸手開始潤筆,墨色的狼毫和女子皓白的手腕對比鮮明。


    “山下的人家快要過年了,會上來求福字和對聯。”


    月白把筆懸好放在筆架上,又用鎮尺把紅紙攤開。


    “山上不過年嗎?”


    周銘軒問道。


    “山上的人……過年也不會有人來團聚了……”


    大家都是孤兒,過年似乎也沒人團聚。


    察覺到月白的失落,周銘軒安慰道:“阿姐,我陪你過年。”


    月白卻沒有回複他,落筆這下一個個福字,周銘軒安靜的陪著她,幫忙將寫好的字收好。


    直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大師姐,清河師兄做好了梅花糕,送來了。”


    月白抬頭透過軒窗看去正是平日裏跟著周清河的那位師弟,正端著一盤冒著熱氣梅花糕小跑過來。


    然後拐角處的十字路上也出現了一位白衣公子,款款而來,來人正是周清河。


    “師姐,叨擾了。”周清河永遠是一副知禮克製的模樣。


    周銘軒不願搭理周清河,月白無奈的看了周銘軒一眼,把周清河請了進來。


    “師弟進來吧,我正忙著呢,化鶴上茶。”


    周清河落座在月白對麵,看到月白正在寫著的字,一時才發覺下個月便要過年了。


    離開梁宮以後周清河很少想起他的母後和妹妹,或許母後對他有些慈母之心,但比起權勢那一點點愛護不值一提。


    周清河好像天生六親緣少,在梁宮的時候也沒有親近的親人,同胞的妹妹本應該是最親近的人,可總沒有什麽親近的心思。


    化鶴這時候奉上一杯茶,打斷了周清河的思緒,周清河低頭看著茶葉在白瓷杯中浮浮沉沉。


    月白擱下筆,揉了揉有些酸脹的手腕,看向一邊的梅花糕,對著周銘軒招呼道:“你不是念叨著梅花糕嗎?快來嚐嚐。”


    梅花糕放在一邊的小幾上,化鶴也支起火爐,一並放了其他糕點和茶點。


    看著外麵簌簌落下的雪,月白對化鶴說道:“難得大家在一起,把爐子放外麵絳雪軒去,賞雪品茶吧。”


    化鶴應身下去準備了,月白取過鬥篷披在身上,看著旁邊另外一條鬥篷又看了眼外麵穿的似乎有些單薄的周清河。


    “清河師弟。”


    周清河聞聲抬頭看去,正好對上月白複雜的眼神,月白手中拿著白鬥篷,似乎是和她身上的一樣。


    “你穿的有些單薄,夜裏風涼鬥篷穿上吧。”


    周清河任由月白給他係上鬥篷,白色的毛領襯得少年眉目更加清冷,鬥篷上是和月白鬥篷上一樣的白底紅梅。


    “這鬥篷極好,多謝師姐。”


    周清河低頭道了聲謝,兩人同樣的鬥篷相似的氣質站在一處,仿佛一對璧人。


    “阿姐,我怎麽沒有。”周銘軒打破了兩人有些曖昧的氣氛。


    月白瀲了眉眼,笑道:“這是師弟的家中長輩所置,送來多給了阿姐一件是謝阿姐平時對清河師弟的照拂。”


    聞言周銘軒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周清河捧著茶盞的手,微微摩挲了兩下杯邊。


    要說母後會給他做衣物,周清河根本不信,他從小見到仲夫人給弟弟們做各種東西,也曾經想要母後給他做。


    當時母後說什麽來著,她說:“清河你是長公子,你想要什麽都會有,這些都是小女兒的心思……”


    後來說的什麽周清河已經記不清了,慢慢長大,隨著他嶄露頭角母後對他好了些,但是他隻想要離開那個窒息的梁宮。


    周銘軒已經和月白走到了廊下,回頭等著周清河跟上,周清河邁開兩步跟上他們,穿過回廊到了絳雪軒。


    糕點小爐早就被化鶴擺好了,甚至溫了一壺酒。


    周銘軒看到那壺酒便眉開眼笑起來。


    “往日封先生總不讓我喝酒,還是阿姐好。”


    “這是我帶來的琥珀光,軒師弟可以嚐嚐,不易醉人的。”


    聽到是周清河帶來的酒,周銘軒收了笑意,不去理他迫於月白的壓力還是小聲說了句謝謝。


    三人在絳雪軒落座,一時間賞雪品茗十分悠閑。


    “方才看到師姐在寫福字?”周清河呷了口茶問道。


    “年關將至,會有山下的村民來求福。”月白點頭,“他們大約覺得想要圖個吉利吧,畢竟也確實沒有任何勢力會對桃李學宮出手,久而久之我們附近竟然也成了世外桃源之地。”


    周銘軒若有所思,周清河歎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不過如是了。”


    “師弟也是王室中人,倒是生了一副慈悲心腸。”月白給周銘軒遞了一塊梅花糕,卻是對著周清河說道。


    周清河苦笑一聲:“我倒是不願意生在王室,可是出生不是我可以選擇的……”


    落寞的眼神無端有幾分孤寂,周銘軒接過月白遞來的梅花糕,看到他這副模樣,悄悄的看了月白一眼說道:“我自小無父無母,隻有阿姐,還好阿姐對我極好。”


    “你既然生在王室又有慈悲心腸,為什麽不去改變這個世道呢?”周銘軒接著說道,“販夫走卒若想要改世道難於登天,可是對於你來說確可以做到。”


    月白和周清河都有些詫異的看向周銘軒,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他所說的話。


    “阿姐,做什麽這麽看著我?”晃了晃杯中的琥珀光,繼續道,“我雖然不比阿姐師從宮主,可是封先生也是數一數二的當代大儒。”


    周清河聞言語氣認真的說道:“想不到軒師弟有如此抱負,來日若是有機會可願意出山相助師兄?”


    周銘軒聽到這話,一口酒嗆到了自己,突然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倒也不必了……咳咳……阿姐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們不會下山的。”


    月白拍了拍周銘軒的背,替他順氣,周清河的眼神看向月白似乎想要她給個答複。


    “學宮避世才給了那些亂世中的幼童一個安穩之所,師弟若是我給你做了謀士,其他的侯國不可能放過學宮。”


    月白把溫好的琥珀光給他們兩個人滿上,然後舉起自己的那杯對著周清河道:“師姐也期待著師弟一統天下。”


    周銘軒也端起酒附和道:“期待清河師兄君臨天下,但是別來煩我和阿姐。”


    周清河微笑著飲盡了那一杯酒,一切都在不言中。


    三個人有喝了一些酒,雖然琥珀光不醉人但是周清河和周銘軒年歲都不大有些暈乎的時候便結束告辭了。


    周銘軒是最先離開的,送走了周銘軒周清河也打算告辭,還是先送了月白回去,


    就在月白進院的時候,周清河叫住了她。


    “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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