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直接沸騰起來,這種場麵顯然穗吟也沒有見過,所以月白去看她的時候,她顯然易見的慌亂起來。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是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快離開,我估計這種異常很快就會有人來的。”


    穗吟說著就要拉著月白離開,可是確實如她所料,她們要去的路上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穗吟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族裏有規定不能帶外族人來見蠱王,可是穗吟沒想到人來的這麽快,她牽著月白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月白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安撫的說:“別怕,是我好奇才讓你帶我來的。”


    這個時候月白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她們都清楚意味著什麽,月白的處境原本就很尷尬,是他們綁來的祭品,如果還惹出事情估計隻有死路一條,而如果是穗吟可能要受罰。


    怎麽可能讓月白送命穗吟雖然還是害怕但是依然說道:“是我帶你來的,這件事情同你沒有關係。”


    兩個人還在拉扯間,火把已經照到了她們臉上,為首的是黑袍人,穗吟更是臉色蒼白了兩分,黑袍使是大巫身邊的隨侍,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大巫。


    “剛才是你嗎?”黑袍人沒有問穗吟,直直的看向月白。


    族裏所有的孩子種下子蠱的時候,都已經被測過天賦,已經獲得了自己的蠱蟲,所以不會有這麽大的動靜。


    至於多大的動靜可以引的他們趕過來,當然是祁巽出事了,黑袍人想起剛才看到的景象仍然害怕。


    他們原本不會過來的這麽快,而且因為大巫那邊出來問題,按道理來說不是本族的人是不會引起蠱王的異動的,但是偏偏她們鬧出來的動靜極動,在水底的蠱王沒有找到適合的蠱蟲,直接想要把生死蠱送出去。


    祁巽原本在安靜的打坐,結果心口一劇痛,體內真氣亂湧,直接震碎了自身經脈,但是生死蠱強大的恢複力又在修複著他自己的身體,一邊碎一邊修。


    不受控製的打碎了閉關的石門,在外麵一直守著的黑袍人,還沒有看到裏麵的情形就聞到濃烈的血腥味,然後等到煙霧和飛揚的塵土散去,他才看清裏麵的樣子。


    大巫一身白衣被染成血色乍一看還以為是那位大人,可是那半嗑著的眼眸還是看出來是大巫,大巫躺在地上很顯然在努力平息著自己的真氣,他奄奄一息的說道:“去看看蠱王……可有異動……”


    “大巫。”因為祁巽現在的狀態看起來不像是那麽好,黑袍人還想看一下,但是祁巽態度堅決的看著他,那目光中仿佛透著威壓。


    黑袍人隻好點頭,應了聲是,然後離開了,帶著人趕緊到了蠱王這裏。


    這裏是一個自己的族人一個就是那個祭品,顯然動靜是祭品搞出來的,看著眼前這個族人還在擔心祭品的安危他難得的有了無奈的情緒。


    這位外族人陰差陽錯,同時能夠影響蠱王和生死蠱,他現在都沒有權利去決定這位的去留了。


    於是黑袍人在她們惴惴不安眼神中開口:“請這位姑娘回去,大巫要見這位大人。”


    因為黑袍人對月白的態度,穗吟鬆了口氣,但是在被黑袍人以強硬的態度開口讓她走,隻能擔憂的看了一眼月白就被帶了出去。


    “這位姑娘自己離開去領罰吧。”帶穗吟出去的黑袍人送她離開在分別的時候說道。


    穗吟白著臉表示自己知道了,便一步三回頭離開。


    另外一邊,月白跟著黑袍人離開,一路上黑袍人對月白十分尊敬,蠱王不可能對外族人人反應,所以這位姑娘應該也是族人,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會失去記憶並且還可能一出生就被帶到了外麵。


    等到到了祁巽所在的石室,黑袍人止住了腳步,月白疑惑的看向他,他說道:“大巫吩咐要單獨見您。”


    月白隻好一個人走了上去,她進了石室,就看到一個男子盤腿在蒲團上打坐著,瘦削卻不單薄的脊背挺得筆直,但是看的出來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從月白進來的時候祁巽就感受到了心口的不適,他努力的用體內真氣去壓製蠱蟲,但是事與願違她越是靠近他就越是難受。


    平生第一次,因為一個女子的靠近而顫抖,她就真的站在他麵前,祁巽強壓著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來顫抖:“再吹一次那支曲子。”


    他遞上了一支骨笛給月白,月白看著麵前那支骨笛,通體白色,看不出來是材質,但是比骨笛本身更顯眼的是眼前這個大巫。


    他握著骨笛的手顫抖著,指節也因為用力而發白,看的出來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月白把骨笛放在唇邊開始吹奏起來,曲調依舊空靈婉約,但是卻不似那天的清靜隨意,大約是骨笛的音色不及竹葉,又或許是吹曲人的心境變化,總之不如上次聽到的。


    可是依舊平息了體內的躁動,他半合著眼感受著體內的生死蠱慢慢安靜下來,直到陷入沉睡。


    才示意月白停了下來,月白會意停下來吹奏,抬眼看向他,這是她第一次直麵這個所謂的大巫,他的好像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一點也不像是要依靠換心而活動怪物。


    見到戴著銀狼麵具的女子一直盯著自己看,祁巽也任由她打量,但是有些問題還是要問清楚,於是他開口道:“這首曲子你是從哪裏學來的?”


    月白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我隻是隨手吹奏。”


    兩人之間一時陷入了沉默,祁巽顯然已經忘了應該如何與人相處,還是月白再次開口:“穗吟是為了我才去那個地方的,你能不能放過她?”


    祁巽點了點頭,原本他也沒打算追究,不過他還是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你是祭品吧?”


    “我知道,如果你放了她,我給你做祭品。”


    她說的做祭品好像不是什麽大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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