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麽不客氣的一幕,黑袍人正打算上前一步,誰知道祁巽抬手阻止了他們的動作。


    “有勞了。”祁巽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便徑直坐上了車架。


    兩邊的宮女穿著紅色的宮裝,在祁巽進去坐好以後放下珠簾。


    “起駕——”隨著一聲唱和,車架開始緩緩移動。


    走在官道上兩邊沒有任何觀禮的百姓,家家戶戶的門窗都緊緊封閉著,偶爾有小孩子打開窗看向外麵。


    也被家裏的大人拽了回去,然後教育自家小孩,南疆的人都是多麽的凶惡,那疾言厲色的聲音嚇得小孩開始哭泣,在安靜的環境中更顯詭異。


    車隊就這麽不緊不慢的開到了宮門口,卻沒有見到本應在宮門口前等待的月白,祁巽問道:“為何不見太女殿下出來迎親?”


    一邊的女官恭敬的回答道:“太女殿下正在梳洗,稍後會在甘露宮和大巫見麵。”


    祁巽點頭不再言語,可是女官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這樣一個羞辱他的機會,那女官又開口說道:“大巫即是入贅,可帶的嫁妝?陛下差人來問了一句,南疆的地圖大巫可帶了?”


    “本座過來難道不是誠意嗎?且地圖一事,自然是交於殿下。”祁巽沉下臉來,他本不欲過多糾纏,可這些繁文縟節著實讓他難受。


    “那就請大巫在甘泉宮內等候殿下吧。”說完,女官招了招手車隊繼續前行,來到一處內宮門前,“這裏便是殿下的內宮,請大巫交代您的護衛止步於此,大巫也請下車步行。”


    祁巽下了車,示意黑袍人在原地等候,獨自抬腳進了宮門,進入眼簾的便是甘露宮。


    宮殿朱紅,琉璃瓦映襯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可是他一眼就看到隔壁的那座高塔,那是他曾經默默無聞陪伴月白的地方。


    等到祁巽進了殿,宮門忽然之間關上,外麵沒有一個人進來,祁巽自顧自的走進了殿內。


    果然見到月白,同樣一身紅衣,頭戴鳳冠,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裏,抬頭看見他時眼神有一瞬間的光亮,最後又快速沉寂下去。


    “你們還好嗎?”月白問道。


    祁巽知道月白能夠分辨出他們兩人,於是他點點頭問道:“你還好嗎?”


    “如你所見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畢竟我是著宮中唯一的皇儲。”月白說完,自嘲的笑笑,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問,“大巫能不能讓他出來和我見一麵?”


    他們彼此都知道說的是誰,但是在月白期待的目光中,祁巽還是搖了搖頭:“他損耗過多,因為投毒的事情他不讓我處理。”


    “為何?”月白實在不能理解,畢竟大家的認知裏祁巽才是真正的大巫,他總是一副淡漠的模樣。


    “因為我催動生死蠱將他們全部煉成了毒屍,是他們求我救他們,我讓他們永遠的活了下來,這有什麽不對嗎?”祁巽似乎真的不解。


    可是月白聽的,卻是一身冷汗,她看向祁巽的眼睛,淡漠的灰瞳,清澈的映照出自己的模樣,突然從內心深處升起一股恐慌之感。


    祁巽察覺到月白看他的眼神不對,問道:“你在怕我?是因為南渝的人都說南疆人恐怖嗎?可是我不會傷害你,現在我也不想拿你當祭品了,別怕我好嗎?”


    哪怕是一場虛假的聯姻,此刻他們應該也是新婚夫妻,一身喜袍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對同樣一身嫁衣的女子,試探的伸出手:“我來這裏隻是想陪著你。”


    月白看著那隻伸過來的手,搖了搖頭:“大巫,你沒有必要為我做這些,你還有南疆的子民。”


    “南疆已經快要不存在了。”祁巽說道,月白聞言震驚抬頭,祁巽解釋道,“所有人都中了毒,隻不過是時日問題,除非你母親願意拿出解藥。”


    聽到這話月白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簾:“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


    “不必,不必為了別人做的決定向我道歉。”祁巽想,沒有人會比他更理解月白,那麽多個冰冷的日夜,他們一同在那座高塔上,哪怕月白不知道他的存在,祁巽也陪伴了月白多年。


    這一次,他要堂堂正正的帶著月白從這裏走出去帶她回南疆,這不僅是他答應過祁殊的,也是他自己的願望。


    “月白你願意和我走嗎?”


    “去哪裏?南疆?”月白搖頭,“現在你自身難保,我更不能拖累你,何況祁殊現在的狀況也稱不上好,更加不能輕舉妄動了。”


    “是他說讓我帶你離開,在這裏你並不開心,難道不是嗎?我帶你回南疆不好嗎?”祁巽問道。


    “你可以帶我走,可是待我走了以後呢?且不說你要付出如何大的代價,便是我母皇直接揮兵南下,現在南疆的戰力,猶如以卵擊石,你讓寨子的大家怎麽辦?”月白問道。


    祁巽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月白和祁殊一樣,總是有各種各樣的顧慮,於是他像麵對祁殊一樣沉默下來。


    “要是有機會,你將他們帶來給我看看,我知道他們不能離開你附近,既然你來了,那剩下的人應該也都跟著你過來,過兩日我會向讓他們都進宮。”月白說道。


    “那我們今日……”祁巽說完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月白看了他一眼,離開,在門前回頭:“若是他醒來,煩請大巫告訴他我一切安好。”


    祁巽就看著月白打開殿門,一束光照了進來,她便消失在了光裏。


    而後祁巽看著宮殿內華麗的裝飾,以及滿目的紅色綢緞,包括那燃著的龍鳳雙燭,一個人緩緩盤腿打坐,似乎入定了一般。


    而另外一邊女帝的寢宮內,女官匆匆在女帝耳邊耳語了兩句,玫婧問道:“當真?”


    女官點頭:“陛下千真萬確呀,我們都親眼看見了殿下離開了甘露宮,那位大巫也沒有追出來,許是已經被殿下製的服帖了。”


    可是玫婧卻不以為意,她知道不可能這麽簡單,於是說道:“你去看看太女是否已經歇下了,若是沒有便讓她過來一趟。”


    女官看了一眼天色,這天色也不是安寢的時辰,心裏盤算著陛下叫殿下來的用意,但還是馬不停蹄的往甘露宮的方向去。


    “殿下。”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裏麵的宮女傳來聲音:“大人可是有事?”


    “陛下傳召殿下。”那女官回道。


    宮門內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打開門時月白已經穿戴整齊,換了一身常服裙衫,不再是那套婚服,就連臉上的妝也卸了個幹幹淨淨。


    等到見到玫婧時,玫婧上下打量了她一通問道:“你不喜歡他?我以為我把他送給你,你會高興。”


    “母皇,您不用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我高不高興對您來說並不重要,我不過是您棋局之上一枚至關重要的棋子。”月白說道,“所以既然已經得到了您想要的,大巫已經落到了您的手上,又何必還要假惺惺的演戲給別人看呢?”


    玫婧點頭:“不愧是我的女兒,你覺得下一步我們應該如何呢?”


    “想見一見寨子裏的其他人。”月白說道,“我最近對蠱術感興趣,還請母皇讓他們給我研究研究。”


    玫婧似乎不疑有他,招手喚來宮人:“按照太女殿下的要求,過兩日便把人送到太女殿下的宮裏。”


    月白達到目的,也不打算多留,正打算離開卻看到玫婧手邊的手劄,上麵赫然寫著生死蠱,月白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幾分:“母皇我可以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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