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回到東京,安頓好李惠妃入住“惠安居”,自有邢皇後等人前往安置說話,稍顯安頓,自帶著邢皇後、李惠妃和夏王趙進到祈福宮拜謁韋太後。韋太後摟著自己的孫兒潸然淚下,說不盡的思念。


    韋太後又賞了李惠妃很多東西,對趙構說道:“九哥,這祈福宮自是孫兒們的玩耍之地,要讓孩子們常來,老身喜歡孩子。”


    趙構自然照辦,韋太後又叮囑祈福宮總管胡進修,以後孫兒們來了,隻管叫進,不要什麽囉裏囉嗦地回稟。


    胡進修笑著答應,說道:“太後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您放心,我這就去囑咐下麵的小崽子們。”


    趙構笑道:“母後,今天就讓惠妃和進兒在這裏用膳,我回皇議殿還有公事要辦,就不陪您老人家了。”


    韋太後笑道:“九哥且去忙你的,其餘人誰也不讓走,都在我這裏用膳。皇後啊,今兒不是周末嗎,孩子們都在歐陽先生那裏上課,打發個人給先生捎個話,就說老身替孩子們請半天假,進兒回來了,讓姊妹幾個見見麵,放鬆放鬆。”


    邢秉懿笑道:“母後就是喜愛孩子們,歐陽先生又要搖頭了。”


    滿屋子的人笑聲一片。


    趙構抽身出來,卻見胡進修在二門處候著,心裏道:“這個胡進修,可是一個八麵玲瓏心啊。”


    趙構自顧前行,胡進修隨後跟了上來,趙構問道:“最近兩福宮可好?”


    胡進修低頭小聲回道:“回稟官家,都很好。順福宮一切風平浪靜,朱皇後還是定期來給太後請安,時不時地太後也請過來說說話。尊皇後娘娘懿旨,順福宮其他嬪妃,都在回春坊找了一份工作,皇後娘娘說,也不為掙那分薪水,就是讓姐妹們有事情幹,每天能過得充實一些。也有很多娘娘在皇後娘娘的慈善基金會裏幫忙,每天都很充實,朱皇後對此很感激的。”


    “聽楊總管說,你的差事辦得不錯,那個餘中,也是很有眼力勁的一個人,你們兩個都是楊總管的老部下,楊總管上了年紀,你們要多分憂才是。”


    胡進修心中突突突跳個不停,聽話聽音,他們這些內侍,最能揣摩上麵話裏話外的意思,能在宮裏當上部門總管的,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最能在話裏麵聽出什麽來。


    趙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楊公恕總管年齡大了,到了致仕退休的年齡,要重新選拔新的兩福宮總管,最大的可能是在他和餘中之間選擇,誰幹得好,誰更聽話,誰的可能性就大。


    可自己的年齡比餘中要大五歲,按照趙構優先提拔年輕人的製度,餘中占優勢。


    但自己伺候的是太後和皇後,而餘中則是順福宮總管。順福宮嗎,和冷宮唯一的不同,就是還算有自由,順福宮是趙桓的家人,至於趙桓,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呢?(趙桓被軟禁在伏牛山福德宮,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連楊公恕都不知道,何況他們兩個。)


    兩下裏一對比,自己的勝算還是多了幾分。不過,兩福宮的差事可不好辦,稍有差池,自己那點勝算沒了,這個差事,可不是僅僅伺候好太後、皇後和各位妃子就行了。


    想到這裏,胡進修陪著笑臉說道:“楊總管可是一個心細人,每天讓我們早晚兩次匯報,差事做不好,楊總管是要罵娘的。要是出了差錯,是要挨板子的。楊總管經常教導我們說,這宮裏麵的差事,一是咱大宋帝國的臉麵,二是官家全家人的安危,絲毫不容差錯。楊總管辦起差事來,可比我這些人還拚命。您說,我們敢不盡心盡力嗎?官家,您放心,都是您跟前的老人了,小的知道如何做。”


    趙構點點頭,說道:“好好辦差,自有前程。讓楊總管和朱司使來皇議殿見我。”


    胡進修心中一愣,趙構很少同時召見這兩個人,楊公恕還則罷了,皇宮修內司司使朱遠山是幹什麽的,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


    可不敢多想,急忙揖禮道:“是,我這就去傳旨。”


    李惠妃回宮,趙構也是權衡再三才做出來的選擇,但一經做出決定,就不能再讓李惠妃出宮居住了,大不了每年休一個探親假,為了後宮大局安穩,也為了堵住朝堂之上和民間一些人的揣測。


    不一會兒,楊公恕和朱遠山先後來到皇議殿,趙構和兩人談了一些什麽,外人不知絲毫,但午膳賜宴,卻是一份無上的殊榮。


    不過,兩人在皇議殿,看到了一個不尋常的人,前太子、現被敕封德惠郡王趙湛,擔任皇議殿參議。


    這兩年趙湛一直在學習,先是在太學院學習了兩年,後來讓趙構送到軍事指揮學院又學習了兩年,一直在學校居住,除了節假日可以到順福宮和朱皇後團聚,其餘時間都是在學校度過。


    他的身份是保密的,上學的時候用的是化名趙瞻,畢業後,才恢複原名字趙湛,被趙構直接拎到皇議殿,跟著嶽雲實習。


    對趙湛,趙構比誰都心疼這個侄兒,趙桓犯事,在處理順福宮忤逆案子的時候,趙湛一直遵命在學校學習,趙構指示梁景,不要驚動趙湛,讓他安心學完學業,所有案件處理,都是高度絕密,根本不會傳到趙湛耳朵旁邊。


    但畢竟茲事體大,要做到一絲一毫也不泄露,是不可能的,趙湛的身份在哪裏,還是聽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但趙湛絲毫不為所動,幹脆連家也不回了,徹底避嫌。


    趙湛是聰明的,他相信趙構,相信自己的九叔。在他被保護起來在伏牛山的三年時間裏,他就知道九叔做事最有分寸。


    事情過後,他曾悄悄問母親朱皇後,父親的下落,卻被朱皇後嗬斥,讓他好好學習,其他事情千萬不要去瞎打聽,對趙桓,更是要緘默其口,不要說提,想也不要想。


    趙湛自然明白,這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情,索性一心專門鑽研學業,“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這些,朱遠山的修內司有過專門的報告呈送趙構書案,趙構將其封存留檔,就連梁景的安情局也沒有相關情報上奏。不是梁景沒有這個能力,而是所有涉及皇宮的事情,都由朱遠山的修內司專司負責,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梁景可以協助,盡管梁景是安全委員會會長。


    下午,趙構召集常委會九人成員,召開會議,討論下一階段的軍事鬥爭方向,趙構要向日本下手了。


    現在的日本,正處於平安時代。日本的鳥羽天皇為上皇,崇德天皇當政,藤原忠通為攝政關白(相當於宰相,簡稱攝關),但這個時候的日本政壇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院政時代。


    院政時代是天皇為與攝關對抗而開啟的奇葩時代。攝關靠控製天皇來掌控政權,但天皇卻玩起了“金蟬脫殼”,禪位給下一任天皇,自己做起了上皇,帶著實權到寺院出家並重建了一個朝廷,留給攝關家一個無價值的傀儡擺弄,由此為天皇家族開拓了新的活動空間。


    而當皇權也一分為二的時候,預示著掌握大權的攝關必須要選擇站位,是在天皇的後麵,還是上皇的後麵,但藤原忠通顯然是和崇德天皇視為一體的。


    但鳥羽天皇卻不甘心禪位之後對權利的喪失,依舊在上院建立小朝廷,稱之為院廳,所部官員稱之為院司,而上院朝廷最大的依仗,則是源氏武士集團和平氏武士集團,共同來對抗中央政權的藤原武士集團。


    所以說,朝政方麵是天皇的朝堂和上院的院廳之爭,而在軍事方麵,則是藤原、源氏、平氏三雄爭霸。


    “這就是目前日本的基本情況。諸位臣工有什麽想法?”聽完趙湛的介紹之後,趙構開口問道。


    依舊是李綱先開口:“陛下是打算禦駕親征嗎?”這才是李綱所關心的。


    “是的,這一仗事關重大,朕必須親自統帥。”趙構決心已下。


    李綱是特別反對趙構動不動就禦駕親征,遠征天竺,來了一次虎頭嶺遇險,回來後讓宗澤差點沒有背過氣去,這次雖然不叫遠征,但也是跨海而戰,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大宋帝國離開誰都行,就是不能離開趙構,已經成為軍政兩院的共識。


    “臣反對陛下禦駕親征!”李綱依然是拗相公。


    “臣也反對!”宗澤這次沒有站在趙構一邊,動情地說道:“大帥,現在咱們兵多將廣,許多將領都已經成熟起來,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您還是坐鎮中樞的為好。”


    其餘人也是大多數不讚同趙構親征,畢竟戰場上刀槍無眼,萬一有什麽意外,恐怕所有將官,都要受到牽連,換句話說,禦駕親征,要麽是必勝之局,要麽是生死之局。可對付一個小小的東大洋小日本,何勞大帥親征!


    隻有梁景、嶽飛和韓世忠不言語,不過嶽飛私下裏是不讚成趙構禦駕親征,覺得有些小題大做,況且,嶽飛可不願意趙構再出什麽意外。


    韓世忠倒是多少知道一些趙構的想法,畢竟是水軍司令,他對趙構“遠洋水軍”的建設,特別是第四艦隊,有著迫切的需求,從這個角度講,是需要一塊戰場磨刀石的,無疑,日本是最好的這塊。


    趙構等大家說完了,指著木圖說道:“這次跨海之戰,涉及到一個全新的軍事領域,兩棲登陸戰。遠征天竺的戰爭,雖然也算是一次兩棲登陸,但還不成熟,也就是和一些海盜交交手,不算是真正的兩棲登陸作戰,況且,第三艦隊還遠在天竺。


    這次是第四艦隊為主,調部分第三艦隊水軍官兵加入第四艦隊,進行戰術指導。但是諸位臣工,我們以後的作戰,會以兩棲登陸戰為主,這可是十幾萬人的登陸作戰,事關重大。要論兩棲登陸戰,諸位,誰能強過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南宋崛起之雄霸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羽堂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羽堂主並收藏南宋崛起之雄霸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