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司機的速度格外的快,像是在和什麽東西做鬥爭一樣。


    視線望著正襟危坐在自己身邊兩側的西裝保鏢們,抱著電腦強烈壓下已經湧上喉嚨的惡心感,許吻慢吞吞地在心裏想。


    車裏坐了這麽嚇人的一群人,也難怪了。


    繁華的首都即使是寒冷的冬夜也是燈火通明。


    望著自己麵前金碧輝煌的酒店,再扭頭看向不遠處明晃晃的機場標識。


    她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將自己心中的想法繼續按捺在心中,老老實實地跟在高大保鏢的身後走向前台。


    “夫人,這是您的房卡。”板著臉嚴肅的保鏢接過前台交給他的房卡。


    身材嬌小的許吻麵對著比她高兩個頭的保鏢唯唯諾諾地不敢說話,閉上眼想著如果今晚這位黑衣先生還要住在自己房間旁邊住下會不會做噩夢。


    後來事實證明越怕什麽什麽便會接踵而至。


    因為太過於沮喪而難得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許吻想到剛才保鏢自覺地打開隔壁房間的門時的場景忍不住哀嚎。


    翻來覆去的她睜著大眼睛在黑暗中久久不能入睡,想了很久還是選擇坐起來看能不能夠處理一些瑣事。


    哎,煙煙發消息過來了。


    幾乎是下一秒,她便坐起來回複好朋友的消息。


    “煙煙,你今天過得怎麽樣?”


    笨拙的許吻不會說漂亮話,但是關心的情誼還是越過大洋彼岸


    飛到了好朋友的身邊。


    “啊,最近特別忙,而且這裏的飯還是依然很難吃。”有些倦怠的聲音在許吻耳邊響起。


    說著說著情緒便開始激動,像是有什麽天大的委屈一樣:“而且他這裏的食堂甚至是越來越難吃了,不過今天中午買了一份其他同學做的黃燜雞米飯。”


    許吻聽著好朋友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最近的生活,隻覺得她似乎從未離開過她的身邊。


    “你呢魚魚,最近過得怎麽樣?”


    聽著李煙這樣詢問,許吻便很是認真地開始跟她提起自己明天要和老師一起去參加學術會議的事情,還說起了今天大家一起吃火鍋的事情。


    聽著李煙在耳邊的哀嚎聲,許吻也忍不住眉開眼笑,語氣中都帶著調侃:“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講這個的。”


    兩個人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聊太久,準確來說是因為李煙的報告出現了一點問題,被導師聯係需要立馬趕過去而被迫終止。


    掛斷電話後,許吻躺在床上感受著空調的熱氣慢悠悠地打在臉上,睡意很快便襲來。


    這樣的環境實在是太過於安逸,讓她已經忘卻門口還有保鏢的事情了。


    自然也忘記了和傅宴時告知自己明天要去參加學術會議的事情。


    不過傅先生每天這麽忙,自己這種小事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陷入沉睡的前一秒,許吻心中泛起如此的想法,像是難得的寬慰自己。


    清晨,因為要趕最早一班飛機,許吻起的很早。


    雖然已經在心中做好準備,但是當她推開門那一刹那看著麵前黑色西裝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好說歹說才讓他們不要和自己同時出現在機場,許吻拍拍自己因為受到驚嚇而狂跳不止的心髒,接過保鏢遞過來的包子豆漿。


    難得接地氣的食物讓她多了幾分普通人npc的存在感,小心地抿了一口,溫熱絲滑的豆漿便滑進了胃中,讓她得以在寒冷的天氣中談吐自如。


    “夫人,您注意安全,這是您的行李。”


    機場外,許吻耐心地聽著保鏢開始交代著注意事項,等到終於結束後她才誠懇地望著男人的眼睛說:“謝謝你,我會注意安全的,外麵太冷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拉著行李箱,許吻奔赴老師交代的地方等待著同門們的到來。


    “許工!這裏!”是白雅,她裹得很是厚實,許吻隻能看見她的眼睛和標誌的一抹紅圍巾。


    直到她到達白雅的身邊時,才發現李工也在。


    男人的視線幾乎是一看到許吻出現就被她吸引過去,想到自己今天的任務他忍不住前攔住許吻:“許工,等下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


    和黎師姐一模一樣的話,許吻更加疑惑不解,但是索性李工在這裏她可以直接開口問:“怎麽了李工?你為什麽也這樣說呢?”


    剛問完這句話,她的耳邊便響起來一道女聲:“李工!”


    音色有些熟悉,她便同著男人一起將視線投向聲音來源處。


    在看清那人的麵容時,許吻才終於明白師姐發消息的用意是什麽。


    坐在飛機上,許吻托著下巴打量著自己的電腦文件。


    身邊的白雅很明顯就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想了想還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隨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地說:“你怎麽了許工,他們隻是一群研究生,雖然話有點難聽,但還是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你要是真的很難受,就過兩天挑挑她們論文的毛病讓他們回去改。”


    說的自然是用來緩解氛圍的話,不能當真。


    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大師姐是誤會了,許吻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隻是覺得黎師姐有些太過於擔心我了。”


    瞅準時機,白雅將巧克力塞到她的嘴裏,隨後像是給小貓梳毛一般拍拍她的頭:“哎呦,你可是我們最小的師妹,就跟小孩子沒什麽兩樣。”


    作為李老的開山大弟子之一,她也是見過小時候的許吻和李煙的,她還記得兩個高中生頂著碩大的黑眼圈背著書包手牽手來找李老回家吃飯的場景。


    一晃眼都過去十幾年了,真是快啊。


    “對了許工,你要睡覺嗎,我帶了眼罩過來。”看到她眼底明晃晃的不讚同,白雅很有經驗的在她開口反駁自己之前展開了新的話題。


    許吻想了想自己確實沒有休息好,點點頭接過大師姐遞過來的眼罩戴在自己的眼睛上。


    白雅聽到小聲的道謝後笑笑沒說話,便開始瀏覽著自己博士生的論文。


    越看越覺得似乎有些邏輯上的錯誤,正準備發消息提醒呢,肩膀卻突然傳來重量。


    扭頭一看發現是許吻的腦袋靠了上來。


    嘴角微微勾起,心情也像是湧起來泡沫一般的開心。


    這麽倔強,在他們這些四十歲的人麵前還是個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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