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調查團他們身上沒有一分錢,現在正在外麵流浪呢?”


    聽著派去盯著調查團一行人的保安回來的匯報,李清風一陣愕然,四個人一分錢不帶就來到了香江,既然指望靠自己吃喝,那還擺那個架子幹嘛?


    這腦回路一般人還真看不懂,最起碼李清風是搞不懂他們的操作。


    “行了,你們辛苦一下,盯著他們,不要讓他們出事就行”


    了解過具體情況後,李清風笑著搖了搖頭,揮揮手,讓保安過去盯著他們,免得在香江出什麽事。


    重新將視線拉回郝仕平這裏,盯著麵館裏正在拉麵的師傅,聞著空氣裏的香味,郝仕平是真的忍不住了,摸了摸上衣兜裏的錢包,有心想要買碗素麵填飽肚子,不過掃了一眼同樣可憐巴巴的盯著麵館的三個下屬,郝仕平歎了口氣,重新將摸著錢包的手收了回來。


    裏麵有個一百多塊的港幣,是來之前專門找人換的,想著好不容易來一趟香江,走之前給家裏的老婆孩子帶些內地買不到的東西,現在這種情況是萬萬不能把錢拿出來的。


    忍著腹中饑餓,郝仕平強行將目光從麵館那邊移過去,對著下屬的三人打氣道:“同誌們,咱們已經走了一半的路了,辦事處已經不遠了,咱們加把勁繼續趕路,等到了辦事處,咱們在辦事處吃頓好的”


    “對,同誌們,提起勁繼續走,到辦事處吃好的去”武子仁咽了咽嘴巴裏的口水,開口附和著郝仕平的話。


    上級都說話了,兩個年輕人能怎麽說?隻能敷衍的點點頭,貪婪地嗅了一下空氣中的香味,戀戀不舍的起身,繼續朝著打聽來的位置走去。


    在前往辦事處的路上,郝仕平後麵的三人,都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摸了摸自己兜裏的錢包。


    四人走了一個下午,又累又餓,腿跟灌了鉛一樣的四人,一路打聽的趕在下班後來到了辦事處。


    提著最後一口氣的郝仕平,在兩個小年輕的攙扶下,走進辦事處,虛弱的對著門口的工作人員說道:“同誌,我是外貿部的郝仕平,你們單位的領導在嗎?麻煩你帶我去找下你們領導”


    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上下打量了四人一眼,點了點頭,伸出了右手:“外貿部的?沒聽說外貿部派人來香江啊,你們的介紹信呢?拿來看看”


    郝仕平:“.”


    武子仁:“.”


    沉默了好一會,郝仕平向著工作人員說著好話:“同誌,我們來的匆忙,沒有帶介紹信,您能不能讓我和辦事處的領導見一麵,隻要見一麵就行”


    “那好吧,既然你們沒拿介紹信,外貿部的工作證應該帶了吧?拿來我看看”工作人員看著四人的樣子,思索了一番,退而求其次的向他們索要工作證。


    “工作證也沒帶,同誌,你就讓我見一麵就成”


    “不好意思同誌,沒有介紹信也沒有工作證,我不能讓伱見我們領導”


    開什麽玩笑,現在因為收回香江的事,正在跟日不落鬧矛盾呢,怎麽可能隨便來一個人就能見到領導,萬一是刺客怎麽辦?


    任由郝仕平怎麽哀求,人家工作人員就是不讓見,讓他有什麽事情的話留下來信息,等明天領導上班了再說。


    實在是沒辦法之下,四人在辦事處這裏喝了杯免費的熱水,戚戚然的蹲在了辦事處門口,打算在外麵湊活一晚,等明天早上辦事處的領導來上班後再說。


    遠處的一輛馬自達內,李清風和還沒前往美利堅的小混血一起坐在後座,通過車窗看著外麵辦事處的四人。


    看著辦事處外麵萎靡的四人,李清風躲在車裏直樂,和旁邊的小混血說道:“哈哈,這群人不會是被人給攆出來了吧?”


    “活該,一分錢都沒帶,在香江的吃喝全靠咱們,也不知道官架子是怎麽擺的那麽足的”小混血今天中午的時候,也在迎接的隊伍裏,對這官架子擺的十足的四人同樣沒有什麽好感。


    “嘖嘖嘖,中午飯就沒吃,走了一下午的路,晚上在大街上住,可不好受,幸好他們是從四九城來的,帶的有厚衣服,要不第二天這四位就要送醫院去”


    “咱們走吧,我明天就要回美利堅了,這不是有保安看著嗎?咱們回家裏開會吧?”


    “不急著開會,再看會,我總覺得這四位還會做出什麽事來”


    小混血翻了一個白眼,心裏對李清風的惡趣味無可奈何,隻能坐在馬自達裏陪著一起看。


    此時的天色漸黑,肚子餓的咕咕直叫的四人,坐在路邊的路沿上,現在餓的也沒心情罵李清風,四人的眼珠子咕咕直轉,心裏各自有各自的盤算。


    “哎,剛剛在辦事處喝水沒喝飽,現在還有些渴,我去附近轉轉,看能不能去借點水喝”餓的實在受不了的郝仕平,拍了拍屁股起身,準備甩開自己的三個手下,出去動用自己的小金庫吃碗素麵去。


    “郝副司,好的,好的,您去借水喝吧,我現在肚子有點疼,正好我也去一趟廁所”武子仁見到郝仕平準備離開,心裏暗道此時是個好機會,連忙也找了個借口,打算去買點吃的去。


    “行,我記得來的路上有公共廁所,武科長可以去那邊解決生理問題”


    “好嘞,我要趕緊去,快憋不住了”


    說完以後,倆人囑咐兩屬下在這裏等著,他們二人則是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辦事處門口。


    等倆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後,留守的倆年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每人從兜裏留下一封信後,提上自己的行李,急匆匆的離開了辦事處這裏。


    不遠處的馬自達裏,剛想去追上郝仕平那裏看看的李清風,見到倆年輕人跑了,好奇的從車上下來,來到他們剛剛的位置,拿起他們剛剛留下的信封,看到沒有封住,李清風毫不客氣的打開了信封,查看裏麵的內容。


    “哈哈哈,笑死我了,調查團過來四個人,第一天還沒過去,就偷偷跑了倆”看完兩封信上的內容,李清風捂著肚子大笑。


    小混血看到李清風樂的合不攏嘴,好奇的追問:“怎麽了?怎麽了?跑了倆?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唄,那倆人準備偷偷賴在香江,然後想辦法去美利堅,內地的什麽都不要了,以後就不回去了”李清風揚了揚手上的信封,臉上的笑容止不住的說道。


    這事在這年頭很正常,國門一打開,經過多年教育的國人都懵了,隨便一個在國外刷盤子的人,都這麽有錢,過上了現代化生活,簡直就是人上人的生活,很多人對國內失去了信心,認為國內永遠追不上國外的生活。


    因此,和能出國相比,部裏的工作不值錢,對於某些人來說,但凡是能抓到機會出國,別說部裏的工作了,就算是拋妻棄子,不要爹娘的事都能幹的出來。


    重新將這兩封信放在原地,沒有去看那倆人幹嘛去了,重新回到馬自達裏,靜靜的等著那倆人回來。


    李清風現在十分好奇那倆人回來後,看到自己的手下都跑了,臉上會是什麽表情,想想就很精彩。


    當李清風在馬自達上等待時,郝仕平和武子仁倆人,分別在不同的飯館裏吃著七塊港幣一碗的素麵,倆人的動作很快,完全可以用狼吞虎咽來形容,看來是真餓了。


    吃了一碗素麵,連碗裏的湯都喝了個幹幹淨淨的倆人,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拿出手絹擦了擦嘴,打著飽嗝的按照原路回去。


    郝仕平率先回來,看到剛剛自己的位置上,隻剩下兩個空蕩蕩的行李包後,整個人都傻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快步走了過去,很快就發現了被壓住的兩個信封。


    通過路燈照射出的光亮,等看完這兩封信後,郝仕平整張臉都綠了,氣憤的將這兩封信撕了個粉碎,麵目猙獰的對著空氣怒罵。


    在不遠處的李清風,看到外麵郝仕平的醜態,李清風都快笑瘋了,狠狠掐了小混血倆下,這才止住了笑聲。


    武子仁此時也吃過晚飯回來,恰巧看到了失態的郝仕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連忙小跑著過去,詢問出了什麽事。


    當得知兩個下屬跑了,武子仁臉上出現了死了娘的表情,和怒氣衝衝的郝仕平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看了一場大戲的李清風,留下看著他們倆的保安,心滿意足的讓司機開車前往自己的豪宅,打算今晚和小混血開場酣暢淋漓的大會。


    早上,神清氣爽的李清風拿開小混血那白皙纖細的手臂從自己身上放下,穿上衣服,前往餐廳,美美的享用保姆阿姨提前做好的豐盛早餐。


    “郝副司長,起來吧,天亮了”


    李清風起床的同時,披著帶來的衣服蜷縮在辦事處門口大街上的武子仁同樣也睜開了眼睛,推了推旁邊還蜷縮著身體熟睡的郝仕平,聲音沙啞的說道。


    這輩子第一次在路邊過夜,郝仕平對於香江這邊的水泥路不怎麽習慣,直到天色微亮才剛剛睡著。


    被武子仁叫醒後,郝仕平揉了揉因睡眠不足導致布滿血絲的眼球,剛想起身,隻感覺渾身上下疼的難受。


    來之前就對李清風不滿的郝仕平,此時更是恨不得將李清風拉出去槍斃幾分鍾。


    避開大街上來往路人那鄙夷的眼神,倆人強忍著身上的酸痛,急匆匆的將地上的東西收拾幹淨,朝著已經開門上班的辦事處而去。


    “哎,兩位同誌來了啊,今天早上我們已經向外貿部那邊核實過你們的身份了,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啊。”還是昨晚下班接待調查團的那個工作人員,看到郝仕平倆人進來,略帶歉意的上前和他們打招呼。


    郝仕平對於辦事處的這個工作人員,心裏也沒什麽好印象,隻不過畢竟不是一個係統的,而且還需要尋求人家的幫助,郝仕平心裏不喜,不過還是客氣的說道:“沒事,不用道歉,職責所在嘛,核查過身份就好,畢竟我們也沒有介紹信。”


    “您不在意就行”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此時這才注意到少了兩個人,開口詢問另外兩人的去向。


    提起這事,郝仕平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跟著出來調查,調查員跑了,這屬於嚴重的工作事故,作為調查團的領隊,郝仕平是需要承擔責任的。


    這種事情不能瞞,也瞞不住,郝仕平苦著一張臉,將事情全盤托出。


    “跑了就跑了吧,他們有沒有留下書信什麽的?我好向領導報備”工作人員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辦事處對這種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了,這些年但凡是走出國門的考察團,哪年不跑十幾二十個的的?早就有了一套處理流程。


    見到工作人員問自己要他們留下的書信,郝仕平的嘴角抽了抽,一臉尷尬的說道:“他們確實留了,不過昨晚我一氣之下給他們撕了。”


    “你怎麽把信給撕了呢?沒有他們留下來的書信,怎麽證明人是遇害了還是自己跑了的?”本來還不怎麽在意的工作人員,聽到留下的書信被撕了,當時就急了。


    人跑了沒事,隻要有他們親筆寫的書信,那就按照流程正常上報就行。


    就怕這種情況,沒有書信就沒辦法確定是人跑了?還是被害了?辦事處就要向警察局報失蹤,還要在報紙上發布尋人啟事,平白浪費了很大的人力物力。


    特別是發布尋人啟事,是要辦事處花錢的


    出現了這種情況,再加上得知倆人此次出行身上一毛錢的外匯都沒帶,辦事處的人對郝仕平倆人就沒什麽好臉色。


    要不是看在都是同誌的份上,辦事處的人早就將兩人給攆出去了。


    雖然將兩人留了下來,不過二人在辦事處內的吃喝都是要收費的,在外貿部的人沒有將外匯打過來之前,倆人不能離開辦事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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