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樣不能因為這一個世界就讓之前的努力和未來都毀於一旦。


    這是一個致命的選擇,所以他不想選,他現在隻想安靜的陪伴在阿鸝身邊。


    閉上眼睛,賀雲璟抱著阿鸝睡去,因為別墅裏有人,賀雲璟睡得不沉,一大早就醒了。


    他輕輕放開阿鸝,在他半睜眼看過來時輕聲道,“我去煮早餐,很快回來。”


    阿鸝像小貓似得嗯了一聲,懶懶縮起身子,將賀雲璟睡得枕頭抱在懷裏,很快又陷入了睡眠。


    賀雲璟下樓無視了客廳裏的五人走進廚房,他可沒打算做那五個人的。


    阿鸝應該還要再睡會兒,賀雲璟就煮了粥,查看了一下冰箱裏剩下的食物,新鮮蔬菜肯定沒了,就拿了幾個雞蛋出來,還有急凍層裏放著的玉米。


    他做著飯,王岩敲了下門進來,看著賀雲璟這裏儲存的食物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就算是基地也很難吃到這麽新鮮的東西。


    王岩主動拿出了他們手裏的物資,幾塊壓縮餅幹跟巧克力,還有些軍用設備,短刀手槍之類的。


    但都不多,畢竟他隻有五個人,能帶的也隻有這些了。


    王岩明顯有些尷尬,說了他們一路過來的情況,物資都在車上,現在明顯是拿不到的。


    但王岩保證他們可以出去收集物資跟賀雲璟換,還能護送他們到安全基地。


    雖然這裏也不錯,人少,喪屍也不多,但過段時間肯定不行,還是要到安全基地更安全。


    王岩說了半天,見賀雲璟都沒什麽反應又道,“安全基地有十名異能者,在末世隻有異能者的保護才是最安全的。而且你會處理傷勢,在基地裏可以申請單獨的房間,能更好的照顧你.....”


    王岩卡殼了一下,不太確定昨晚他看到的那個女孩是賀雲璟的什麽人,也就不太好稱呼了。


    賀雲璟挑眉,“他是我愛人。”


    “那你們夫妻可以住在一起,不用擔心被打擾,基地有很完善的安全措施,能更好保證你妻子的安全。”


    賀雲璟沒有反駁王岩的話,阿鸝喜歡穿裙子,顏色鮮豔漂亮。


    而且阿鸝的臉應該不少人看到過,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他是想阿蘺偽裝成女孩的。


    賀雲璟嗯了一聲,將煎好的蛋裝進餐盤裏,玉米也差不多熟了。


    他都撈了出來,淡聲說,“廚房裏的食物可以用,但不要上樓打擾我妻子,喪屍爆發他受了刺激,精神不是很好。”


    成功得到食物王岩千恩萬謝,一再保證絕對不會上樓打擾,在賀雲璟帶著食物上樓後立刻開始了搗鼓。


    賀雲璟上樓陪阿鸝吃飯,見他雙手拿著筷子一口口啃著玉米,胃口特別的好。


    但賀雲璟還是有些擔心,在阿鸝吃完後摸上他的肚子,微微鼓起來,明明都吃下去了,但這麽長時間他都沒見阿鸝去上過洗手間。


    這就很奇怪了,難道說阿鸝的身體已經進化到能完全消化食物了?


    對上賀雲璟疑惑的目光阿鸝歪了歪腦袋,“怎麽了嗎?”


    這個賀雲璟還真不好問,隻能繼續按按他的肚子,“你怎麽消化的?”


    “吃進去的東西都轉化成能量了,我早就不是人類了。”


    阿鸝坦然的話讓賀雲璟的心髒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說點別的。


    感覺到賀雲璟的情緒阿鸝低頭抵上他額頭,“你又疼了,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難受?”


    “不在一起會更難受。”賀雲璟按住他的後腦勺,“你會怪我嗎?”


    阿鸝疑惑,“為什麽怪你?”


    “怪我沒能早點找到你,怪我和他們一樣對你的痛苦視而不見。”


    有很多的時候賀雲璟都無法麵對阿鸝,這具身體和其他人類一樣,明知阿鸝的痛苦卻選擇無視。


    他也是幫凶中的一員,是無法逃避的事實。


    或許他可以辯解那不是他,可阿鸝該怎麽想?


    那樣的痛苦,一次次的斷骨實驗,在身體裏埋藏那樣多的禁錮,還有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


    他的阿鸝是怎樣一次次的忍耐下來,又是懷揣著什麽樣的心情釋放出喪屍病毒,想要整個世界的人類陪葬。


    如果是他,他絕不會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擁有感知情緒的異能,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可阿鸝還是停下了對他的攻擊,選擇相信他。


    賀雲璟此刻的心緒太過複雜了,阿鸝明確感覺到了心髒傳來的窒息,他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澀澀的。


    不知為何眼淚就落了下來,完全停不下來。


    這不是他的情緒,是賀雲璟的情緒的。


    他哭著看向賀雲璟逐漸泛紅的眼眶,莫名的心更痛了。


    他緊緊環住賀雲璟的脖子,用臉貼著賀雲璟的臉,像是無數次賀雲璟安慰他一樣,他也笨拙的安慰賀雲璟。


    “璟哥不哭,不要哭,阿鸝不想你哭,也不要你疼。”


    聽著阿鸝的話賀雲璟才從那樣的情緒裏抽離出來,他按住阿鸝的後腦勺深呼吸,壓下心頭的那股酸澀。


    “好!我不哭,阿鸝也別總是感知我的情緒,會難受。”


    阿鸝嗚嗚搖頭,他不怕疼,他隻是想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乎他,愛他。


    賀雲璟也沒強求,隻是哄著阿鸝不再哭,又帶著人去洗漱了一番才出來。


    打開窗戶,賀雲璟站在窗前點了根煙,想平複一下心情再下去。


    阿鸝站在他身邊,嗅嗅煙味,又湊上去張嘴,他也想試試。


    賀雲璟看他這樣覺得好笑,便抽出來一根新,“不能咬,含住,吸氣,小口吸,別嗆著了。”


    阿鸝乖乖照做,在賀雲璟點燃小火苗的時候吸了口氣,小小的一口,但還是嗆著了,不停發出咳嗽聲。


    賀雲璟也隻是讓他嚐試一下,見狀立刻把煙抽出來,連自己沒抽完的那根一起扔在地上踩滅。


    拍拍阿鸝的後背,等他緩過勁兒來遞上一瓶礦泉水,看著阿鸝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才放鬆下來。


    “不要了吧?”


    阿鸝抱著礦泉水瓶皺眉搖頭,“嗆!不喜歡。”


    賀雲璟笑了起來,伸手給他擦擦嘴角,“那就在房間休息?我把東西送下去了就回來陪你。”


    阿鸝搖頭,“花蔫兒了,我要去摘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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