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模糊的人影,賀雲璟卻分辨的清楚,他好像變成了司璟,每一個回頭都能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像隻粘人的小尾巴,臉上總是掛著笑容,明亮的眼睛都是愛意,藏都藏不住。


    隻是他無法控製司璟的身體,隻能置身事外的瞧著。


    看著阿璃帶笑的眼睛,嘴唇張張合合說著什麽,十分的歡喜。


    也會伸手去抓司璟的袖子,撒嬌一樣的晃悠,被司璟抽回也不氣餒,隻是不開心的鼓起腮幫子,像是在控訴。


    畫麵不斷地轉換,他看到了阿璃哭著的眼睛,淚水滾滾而落,帶著絕望一步步後退,身體在瞬間破碎消散,化作點點塵埃。


    巨大的痛楚襲來,賀雲璟拚了命的想要抓住,身體卻無法動彈,唯有心髒的疼痛如此清晰,像是要爆開。


    “阿璃!”


    撕心裂肺的呼喚傳開,賀雲璟猛地睜開眼睛,大汗淋漓的猛然驚醒坐起,伸出的手緊緊抓住了靠近他的手。


    岑藜被嚇了一跳,他是聽見賀雲璟急促的呼吸聲才想來看看,發現賀雲璟滿頭的大汗,他以為是賀雲璟病了便想探探溫度,結果剛伸出手就被抓住,賀雲璟喊著一聲阿璃彈坐起來,幾乎碰到他的腦袋。


    賀雲璟也在坐起後才看到麵前的人,他目光變化,下意識將人拖拽過來擁緊。


    是失去後的恐懼,賀雲璟心中知道麵前的人是岑藜,可他就是控製不住,緊緊擁著岑藜怕的手都在顫。


    賀雲璟埋頭在岑藜肩上,濕熱的淚落下,心口的疼痛從夢中蔓延到現實,他大口呼吸著,手臂收緊,喉間漏出哽咽的祈求,“不要死,阿藜,別丟下我。”


    顫抖的身軀,帶著哽咽和祈求的聲音,便是不去看賀雲璟的眼岑藜也能感受到那份恐懼。


    岑藜欲要推開的手默默收了回來,無措的被賀雲璟抱著,肩膀上單薄的布料也很快被打濕,不知是賀雲璟身上的汗水還是眼淚。


    岑藜垂眸,在賀雲璟的不安中抬起手落在賀雲璟後背,不自在的輕拍了兩下,算是安慰吧。


    賀雲璟也漸漸安靜下來,他睜開眼想要揮去那場夢,偏偏眼裏都是阿璃絕望的眼神。


    平息下的心痛再次蔓延,賀雲璟抬起頭托住岑藜的後腦勺,急切的吻了上去。


    他想觸碰岑藜的溫度,想要確定他的阿璃還在,沒有消失,也一定會回來。


    賀雲璟吻的急切又霸道,全然不顧岑藜的掙紮,翻身將人按倒在床上。


    這樣的舉動頓時讓岑藜警鈴大作,想到了不久前的那晚荒唐,他伸手想將人推開,卻被扣住的手腕。


    賀雲璟的唇貼在岑藜耳邊,帶著幾分哀求,“別拒絕我,阿藜,我沒有認錯,我知道是你,阿藜,別拒絕我好不好?我就抱抱你,我不做別的。”


    岑藜蹙眉覺得無語,說什麽就抱抱他不做什麽,那現在著急去解開他衣帶的人是誰?


    岑藜咬下了唇,用疼痛刺激自己的理智,扣住賀雲璟繼續作亂的手,“賀雲璟!你看清楚我是誰!”


    賀雲璟怎會不知道,他張嘴含住岑藜的耳垂添了把火,感受著身下身軀的戰栗,輕聲道,“你是岑藜,是九千歲,是岑大人,也是我的阿藜。”


    帶著情欲的聲音溫柔去繾綣,之中又帶著幾分占有,岑藜睫毛輕顫著,忍著那份不適道,“我不是!”


    賀雲璟沒有去糾結這個,他現在隻渴望著和岑藜的親密,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安撫自己的不安。


    手上的動作繼續,賀雲璟熟練的調動岑藜的情欲,上下其手。


    岑藜也很快沒了跟賀雲璟爭執的心情,隻痛恨這具身體,怎地就能在賀雲璟撩撥下情不自禁。


    岑藜心亂如麻,好不容易熬過去,他以為會像上次那樣就此結束,卻在他短暫的平複後被拉著手覆了上去,耳邊也傳來了賀雲璟低低的蠱惑聲。


    “阿藜也幫幫我。”


    幫個屁!


    岑藜心裏這麽想著,手卻不聽使喚,他都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為什麽就要聽賀雲璟的忽悠。


    終於在岑藜的複雜心緒中結束了這次的荒唐,岑藜抿著唇不想說話,任由賀雲璟壓在自己身上,滾燙的呼吸一下下噴灑在他脖頸間。


    安靜片刻後賀雲璟徹底平複了心虛,翻身下來擁住要逃跑的岑藜,額頭抵著岑藜的後腦勺,疲憊開口訴說起來。


    “我夢見阿璃了,他像是隻小尾巴總跟著司璟,眼裏全是喜歡。”賀雲璟喃喃說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可我不是司璟,我回應不了他,隻能看著他一步步後退,在絕望裏哭著化作塵埃。”


    這樣的場景岑藜並不陌生,因為他也夢見了,隻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在看。


    賀雲璟說的這個夢也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想,賀雲璟就是一縷情,深愛著那個魂飛魄散的神。


    應該就是賀雲璟口中喚的阿璃啊,雖然他的名字也有一個藜,但岑藜並不覺得會是自己。


    即便他真的是,即便賀雲璟的的確確為他而來,可他也不是那個阿璃,他隻是他,僅此而已。


    賀雲璟喉頭滾動了一下,低聲開口,“對不起,我不該在這個時候碰你,用那樣的方式證明你是他,證明你就在我身邊,沒有消失,也不會消失。”


    賀雲璟的聲音低低的,明顯是因為那個夢擾亂了心緒。


    岑藜能理解,卻並不接受,他冷聲道,“我不是他,也不想是他。”


    “我知道,你是我的阿璃,也是岑藜,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不會幹涉你,也不會強求什麽。”賀雲璟用力掰過岑藜的身體讓兩人麵對麵,賀雲璟的神情鄭重,手指輕輕劃過岑藜的臉頰,“我隻是想愛上你,也想你能愛我。”


    岑藜覺得賀雲璟有點無理取鬧,他撥開賀雲璟的手冷聲,“即便我當真是他,你覺得我會愛上你?”


    “我不知道,也不會強求,我隻想在這裏陪你度過這一生。”賀雲璟覺得這一次很糟糕,大概是突然知道真相有些忐忑,稀裏糊塗的就告訴了岑藜。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岑藜的確很難動心,可賀雲璟不願意放棄,再則千鈺說過,隻要能保住靈魂碎片不消散就可以,岑藜是否能愛上他便也不那麽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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