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淵站在落地窗邊抽煙,手臂上的襯衣扣子解開,露出精瘦的小臂。


    他掃了一眼林優,將抽了一半的煙摁進煙灰缸裏熄滅。


    “林小姐,名牌大學畢業,知道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是什麽意思嗎?”


    一見麵,他就直截了當的大開嘲諷。


    林優:“……”


    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冷聲問:“時總是想要我知恩圖報?”


    時景淵被她問住了。


    說是,那他做的一切就成了有目的手段,說不是,又沒有了指責她的理由。


    氣氛突然變得凝滯。


    許久之後,時景淵率先打破沉默。


    “我不否認,我是為了你才去找的虎寶兒,甚至……為了找它,我讓人挨家挨戶買下了小區周邊五公裏商業店鋪的監控記錄。”


    聞言,林優詫異的抬頭,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時景淵走到她跟前,低頭看她,似是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些許感動。


    可感動沒有,隻有震驚。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何宣對林優的評價。


    何宣說,林優肯定受過傷,這樣的她,看似溫柔好欺,實則一顆心早就枯死,誰要是招惹她,肯定會死得很慘。


    他記得,當時他對這番評價還嗤之以鼻。


    現在看來,何宣是對的。


    林優沒有心。


    “算了。你走吧。”時景淵退開幾步,又煩躁的抽出一支煙。


    林優目光掃過煙灰缸裏堆積的煙頭,皺了皺眉。


    “時總,”林優走過去,將他手中的煙取下,“煙抽多了,身上的味道會很難聞。”


    *


    “她真的是這麽說的?”


    錢淩聽完時景淵的描述,笑得險些岔氣。


    他豎起大拇指,誇道:“這位林小姐,是個有意思的女人!難怪你念念不忘。”


    時景淵越想越無語,沉默著又灌了一杯酒。


    梁武因為有手術,來得晚一些。


    他一來就看見笑得停不下來的錢淩和埋頭喝悶酒的時景淵。


    梁武直接問錢淩,“這是發什麽讓他傷心的事了?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聞言,時景淵銳利的目光掃過去。


    梁武裝作沒看到,湊到錢淩跟前,聽他說完了整個事情經過。


    “唉,咱們時總好不容易瞧上個女人,沒想到是個難度這麽高的。”


    梁武也連連歎氣,又替兩人滿上酒,“這種女人太難搞,要是我遇到了,會直接放棄選擇下一個。”


    時景淵挑眉,“不放棄。我找你們來,不是讓你們勸我,而是幫我想辦法。”


    這兩人身邊的女人加起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左擁右抱的同時,還能讓所有女人乖乖聽話。


    在男女之間關係的處理上,應該是有點東西的。


    若不是他實在拿林優沒辦法,也不至於把他們找來。


    梁武做投降狀,“行,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你不行,我和錢淩可是行家。放心吧,有我們在,什麽樣的女人都給你拿下。”


    時景淵嗤笑一聲,“我不行?你的病人們,知道你有吹牛的毛病嗎?”


    梁武擺擺手,“我認真的,沒吹牛。”


    時景淵冷冷的盯著她,“那你說說,怎麽拿下?”


    梁武清了清嗓子,“三條妙計,第一條,用錢砸。”


    “假裝給你姐買禮物,然後帶她去逛商場,讓她替你姐試衣服首飾,然後買下她試過的所有東西,最後來個大反轉,告訴她,其實就是想找借口送她禮物。”


    時景淵聽完,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他。


    梁武被看得頭皮發麻,“你這什麽意思?我就用這招收服過不下十個女人!”


    時景淵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拿起外套就走。


    梁武和錢淩都問他幹什麽。


    他隻回了兩個字,“回家。”


    梁武衝著他背影嚷嚷,“我才說了一條妙計,你好歹聽聽第二條和第三條啊。”


    時景淵連頭都不回。


    梁武叫不回他,隻能拉著錢淩交流心得去了。


    時景淵走出酒吧外,本能的就去拿煙。


    指尖剛碰到煙盒,又縮了回來。


    他想起林優的話,抬起胳膊在身上聞了聞。


    真的有味兒嗎?


    那段日子,時景淵抽煙的頻率極限下降,差點就把煙戒了。


    事後,他回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麽就因為她一句話,就讓他生活習慣都改變了?


    *


    林優趕了幾天稿,終於在周三的晚上完成了複出之後的第一個訂單。


    第二天一早,她就把訂單發到了買家郵箱。


    發完之後,她就心在曹營心在漢,上班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去看手機,就為了等買家的回複。


    平時一到上班時間,就響個不停的手機,今天上午居然詭異的安靜。


    再她看了十二次屏幕以後,一條消息進來了。


    她迫不及待的打開,眼神略顯失望。


    消息是沈意發來的,說他搬完家,晚上想在家裏吃開鍋飯。


    他說她是他在這個城市唯一的朋友,所以想邀請她一起慶祝。


    “唯一的朋友……”他這說得挺可憐的。


    林優拒絕的話打在聊天框裏,又全部刪除,然後回了一個好字。


    林優等到下班也沒等到買家的回複,郵件回執明明顯示對方已經簽收了啊。


    她想不明白怎麽回事,走路便有些心不在焉。


    時景淵坐在商務車後排,經過公司門口的時候,剛好看見林優走路不看路,差點兒一頭撞在玻璃門上。


    他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平板後,對何宣說:


    “晚上的應酬幫我推了,再給我定家餐廳。”


    何宣應聲後問:“定什麽規格的餐廳呢?”


    時景淵沉思片刻,“就上次和劉總吃飯的那家吧。”


    何宣記起來了,“我知道了,就那次林姐幫我撐傘那家……”


    他話沒說完,就見時總已經沉了臉色。


    時景淵:“以後自己撐傘,別什麽都等著別人來幹,我給你高薪,是讓你連傘都不會撐的?”


    何宣:“……”


    遇上吃醋後完全不講道理的老板怎麽辦?


    “知道了,時總。”


    能怎麽辦?想想月薪,當然是老板說得對。


    時景淵拿起手機給林優打電話。


    “約定好的一周陪我吃一頓飯,這周的飯,我要求今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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