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陶?沒有。怎麽了?”阿娜爾汗皺著眉頭說道。“有看起來像是學生一樣的人在跟蹤我們。”李斯特抱著手解釋道,一邊的小a把藥膏在墨鏡邊框周圍淺淺地塗了一圈,隨後遞給了正頭疼無比的項天明。


    “我說,你們學校一直這麽有特色麽?”項天明深呼吸一口氣,戴上墨鏡後忍不住抱怨道。阿娜爾汗背過身去,似乎有些尷尬地說:“恐怕你要去問項雲汐呢。”聽到此話的項天明愈加感覺自己城牆拐角一樣厚的臉皮都快要撐不住了,偏過頭去對小a說:“快,給老師泡一壺茶!”


    小a一臉茫然,因為白星號上根本沒人喝茶,自然也不會有茶葉。阿娜爾汗捂額輕歎:“端茶送客,倒也不必這麽著急吧,項先生?更何況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項天明倒吸一口涼氣後瞪大眼睛問:“項雲汐毀壞學校公共財產啦?”阿娜爾汗·塔合曼嘴角不自然地抽動兩下,幾乎是帶著點怒氣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山長水遠千帆競。”


    “天高海闊任我飛!”項天明下意識地回道,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他冷汗都快下來了。出發之前,李振說隻有對上暗號者才是自己的接頭人,可問題在於法爾墨茲老頭首先和自己談起了飛盟的事……


    想到這裏,項天明看向阿娜爾汗的目光中開始不自覺地帶著幾分懷疑。是暗號泄露了嗎?或者幹脆是被法爾墨茲擺了一道?項天明不敢確定,隻好等著阿娜爾汗·塔合曼的下文。


    “嘖,你看上去心事重重,對於接頭者來說,這是個危險信號,項先生。”阿娜爾汗再次撩了一下耳邊的黑色秀發評價道。


    李斯特的眼睛周圍塗滿了綠色的藥膏,視線並不好,但他也忍不住站起來質問:“你是接頭人?那……”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項天明捏住了嘴,“人在那邊。”項天明手動給李斯特身體轉了九十度後說道。


    “希望你們沒有和我開玩笑,請告訴我,你們還和其他人接頭了?”阿娜爾汗扭動著雙腿踱步著問道,整個白星號的貨艙地板被她踩得踏踏作響。


    “我更好奇飛盟要交給我什麽任務,需要專門安排接頭人來交代。”項天明岔開話題說道,至於誰真誰假他還不敢確定。阿娜爾汗小嘴微張,好像要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好吧,你們給我聽好。第一,飛盟需要你們獲取斯特魯奇·霍特在學院地下實驗室開發的神經訊號轉換技術。


    第二,在木星空間站飛盟太空港遇見的恐怖分子,還記得嗎?其中有個金發,目前被確認是財團派往聯邦的間諜,在你們之前飛盟就收到消息報告稱其已經潛入這所學院。他們對你們的目標顯然也有相當的興趣,要留意。


    第三,最後一個目標,也是最重要的目標,不留痕跡地殺死叛徒法爾墨茲。”阿娜爾汗搖晃著食指一一說道。她每說一句話,項天明三人臉上的疑慮就多一分,最後一項任務目標的內容更是在項天明和李斯特心裏激起千層浪。


    李斯特吞了口唾沫,突出的喉結上下移動,雖然眼睛腫得沒法看,但那股猶豫和疑惑的勁兒還是被阿娜爾汗迅速捕捉到。“疑惑和不解是你們的事,我就知道這麽多,我的任務完成,剩下的是你們自己的事。”阿娜爾汗·塔合曼停下腳步深深地看了一眼項天明說道,隨後,她便自顧自地按下紅色按鈕,沿著坡道緩緩向外走去。


    項天明沒有挽留,他冷著臉反複琢磨著阿娜爾汗剛才說的話。一個是看上去和藹可親的李振熟人,一個是對上暗號的接頭人。是誰在演戲?還是說,另有原因?


    而他沒能注意到的是,就在阿娜爾汗越過模擬空港內部一個拐角後,有數隻粗壯的手拉住了這位年輕的老師……


    這一邊,項天明想著想著愈加煩躁起來,反身拉著一頭霧水的小a的肩膀說:“這段時間要小心有無可疑人物靠近白星號,我現在心裏很亂,好像誰也靠不住。當然,你和老李我一定是信得過的。”


    “那是,誒,項哥你墨鏡快掉了,我給你固定下。”小a笑嘻嘻地回道,隨即項天明就感到眼眶周圍的藥膏被人用力按壓,直接在臉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低壓區,連帶著墨鏡這下是徹底粘穩在鼻梁和眼睛附近了。


    “那之後呢,直接去地下實驗室看看如何?”李斯特揉了揉大腿膝蓋問道。項天明轉身回來,正好看見打開的艙門坡道外,有一艘有些眼熟的遊艇慢慢降落在不遠處另一個停機坪上。“沒辦法,先去看看霍特的技術研究到哪一步了,順便在校園裏多打聽打聽,我覺得項雲汐不是那樣的人,搞不好,她也被牽連了一些爛事。這鬼地方的水,可真深啊!”項天明神色複雜地看著人來人往的空港感歎道。


    聯邦高等飛行學院,一所被全聯邦渴望在宇宙中冒險之人所熟知的綜合類大學。得益於聯邦政府和海軍大佬的鼎力扶持和資源傾斜,這裏不僅擁有聯邦境內超一流的師資隊伍和教學材料,連學院本身的教學生活環境也是排得上號的。


    以模擬空港為核心的第二區域自然不必多說,除了火星本地培育出來的奇花異草外還大量種植移栽了外星球的品種。此前將偷偷摸摸的‘陳陶’倒吊起來的正是一種名為觸手藤的異星植物。


    也正是這大量帶有異域風情的植物和造型典雅,隨處可見的各類人造景觀,使得第二區除了中央地帶的空港外,還向外輻射了大量商業性質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群,頻繁起降的飛船和穿梭自如的浮空車,共同構成了第二區一片繁華的景象。


    而項天明正帶著李斯特從其中一條商業街穿過去。因為霍特的實驗室恰巧就在第二區的外圍。


    “真是奇怪,為什麽這些學生都突然變得這麽扁呢?”李斯特和項天明並排前行,有些疑惑地問道。項天明放慢速度,歎了口氣說:“有沒有可能,你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你的眼睛腫得太厲害,內部水腫壓迫了視神經?而不是飛行學院的學生突然想起來今早上吃得太多,幹脆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奮力減肥到一根棍兒的程度。”


    李斯特摸了摸剛剃掉胡子不久的下巴,很認真的想了想說:“其實我覺得也有可能是天淵一號星係的貓娘外星人騎著太空鯊魚對這些學生使用了變廋光線。”


    沒救了,項天明內心無語至極地想道。“幹哈呀!沒見過漂亮大姑娘啊?還跟老娘我動手動腳,膽兒夠肥啊你!”就在項天明一邊無所事事地四處張望,一邊雙手插兜吹著口哨往前走的時候,忽然聽到街邊傳來了陌生但又有點熟悉的聲音說道。


    循著大嗓門的動靜,他很快就注意到商業街邊上,一家維修店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大腦袋一圈圍了一圈,似乎有什麽人正在爭吵。“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買幾個香草奶茶味兒的水包果。”項天明扭頭對身邊的李斯特說道,說罷便大踏步地向人群走去。“誒!等等我,我看不清路!”李斯特雙手抬高,在半空中胡亂摸了幾下,卻什麽也沒摸著後焦急地喊道。


    項天明走到了跟前,打眼一瞧,喲嗬,這不是上午花壇扔沙石糊我一臉那家夥嗎?好巧不巧,化名陳陶的短發女孩兒也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項天明。隨即便掙開死拉住她手的一名男生大喊道:“舅舅,我在這兒!”


    這一嗓子奇響無比,把本來隻是打算看戲的項天明累了個外焦裏嫩。溜了溜了,項天明暗自想到,隨即便低著頭就要轉身離開。這可把看到一絲希望的陳陶給急壞了,但顯然有人比她還要急。


    “站住,那邊那個高個子!還想跑?”圍住陳陶死纏爛打的幾個人中有個人喊道。這下項天明也是不得不停住了。由於他本來就是二十多歲人,穿越過來一年曆練還長高不少,比這幫十七八歲的孩子要高,所以根本藏不住身形。


    想著這劫是躲不過去了,項天明隻好一個自信轉身,右手順著臉向上撩,打算裝一波逼。他剛一轉身,就聽得其中一個阻攔陳陶的混混尖聲喊道:“臥槽!飛盟!”項天明臉上的笑容愈盛,下一秒卻聽得另一個混混大聲說:“臥槽!綠眼變態!”


    項天明有點繃不住了,這不就是綠色的眼藥膏嗎,至於被認為是變態嗎?“什麽變態,小爺我沒滿二十三!”項天明開口反駁道。“臥槽,老家夥!快跑!”為首的混混卻又喊道。話音未落,三個混混就丟下陳陶一股腦地往人群外麵鑽,看熱鬧的人眼見沒意思也就嘀嘀咕咕地四散開了。自此,項天明想要裝逼的企圖宣告徹底破滅。


    “淦,這幫小孩。”項天明捏緊了拳頭說道。而麵前靠著牆角的陳陶露出一個自信且強大的微笑,溫柔地說:“加油啊,開飛船的大哥哥,謝謝你,我先走了,拜拜!”


    但項天明哪能如此輕易地放過這個古靈精怪的搗蛋鬼,立即預判了目標。身上氣勢飆升,向前邁出一大步,甚至隱約能聽到周圍有雄渾的男聲說:“一動臥龍出山!”


    雖然陳陶帶著得逞的奸笑已經開始轉身,但是在此時項天明的眼裏她隻不過是一隻逃跑的小兔。


    身邊那玄妙無比的男聲又說:“二動驚世成名!”項天明隱藏在沾滿綠色不知名粘稠物的墨鏡下,眼睛目光如炬,他已經伸長了手去抓陳陶,而對方正要全力加速。


    “三動舉世震驚!”項天明聽見那聲音又說,他已經抓住了陳陶的小臂,對方卻回頭一笑,另一隻手隨即向他丟出不明物體。但這次,他項天明可是戴著墨鏡!


    “過來吧你!”項天明咬著牙說道。不過這次意料之外地沒有聽到那神秘莫測的男聲對他施加祝福,環顧四周一看,隔壁賣可疑桌遊套牌的店家已經關掉電源走人了。


    但也就是這晃神的一瞬間,陳陶再次抓到機會,狠狠一腳踩在項天明的腳上,後者吃痛下意識鬆開了手。陳陶再次以一種熟悉的得意的微笑跑開,而項天明隻能抱著腳留在原地悔恨。


    不過也許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就在陳陶邊跑邊對項天明報以嘲諷的笑時,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李斯特突然出現,在一陣胡亂的伸手拍打後成功抓住了陳陶。


    “嘿嘿,這下看你怎麽跑?”眼睛腫得好像外星人的李斯特壞笑著說道,而陳陶隻能不甘心地扭動著被抓牢的雙手。


    “呱!我要看的就是這個啊!”項天明興奮地說道,但隨即就咳嗽兩聲穩住了逐漸崩壞的表情。“跟我們走一趟吧。”恢複正常的項天明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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