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軍呆了一呆,隨後道:“這……應該是假的吧?”


    元聖冷笑,道:“當然是假的。”頓了頓,又道:“但應該能夠騙過他們,老夫要他們來元界見證老夫卸去天道之力,看起來是老夫不想卸去天道之力,所以才找的托詞。但如果老夫跑到他們的地盤上去卸天道之力,他們又會懷疑,到時候反而不敢分食老夫的天道之力。所以,現在給他們的感覺就會是,老夫在等機會,等到合適的機會,順理成章的卸去天道之力,讓他們順理成章的服食。這個事情,看起來就是老夫不想那麽刻意。”


    羅軍道:“您真的會卸去天道之力嗎?”


    元聖看了眼羅軍,淡冷道:“這個問你,你不應該關心。”


    羅軍說道:“屬下……”


    元聖冷淡道:“夠了,其他的,你不要問了。”


    羅軍心中有滿腹的疑問,覺得元聖的話似乎是假的,但又未必是假的。他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其中的一絲關鍵,但具體是什麽,又說不清楚。


    “天道法約一定是個陰謀,但具體是什麽陰謀呢?”羅軍想不清楚,心中暗道:“諸聖在天道法約上都畫了押,即便是撕毀天道法約,但肯定已經有某些東西被吸在上麵了。元聖是想要兵不血刃的毀掉諸聖的天道之力。隻要諸聖沒了天道之力,那麽整個仙界都將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羅軍想到嚴重處,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在拜別了元聖之後,羅軍就要離開聖殿。


    離開之前,自然是要見元雨仙的。


    元雨仙沒多說什麽,而是送羅軍離開。


    兩人很快就出了聖城。


    數日之後,又離開了清平州。


    十數日後,方才離開了元界。


    這期間,元雨仙沒有跟羅軍說什麽。


    羅軍也沒有多問。


    等出了元界,進入茫海之後,元雨仙才開始說話。


    “你現在就是要去見太上道祖嗎?”元雨仙問。


    羅軍點點頭,道:“不錯!”


    元雨仙道:“師父跟你怎麽說的?”


    羅軍便將元聖說天道法約的那些事情講了,然後又道:“你師父都說了,這套說辭是假的。我想著肯定也是假的,若是真的,他豈會說?這個秘密曝出來後,不管真假,諸聖都不會來上這個當了。還是說……你師父本就不想讓諸聖來見證他卸去天道之力,又或者是害怕諸聖分食他的天道之力,所以才說這個謊呢?”


    元雨仙還沒說話,羅軍馬上又道:“不對,不對,都不對!”


    元雨仙道:“怎麽又都不對了?”


    羅軍道:“如果你師父是純粹不想讓諸聖見證他卸去天道之力,他隻需要一直堅持在元界舉行。那麽諸聖都不敢來……那麽就更沒有分食天道之力這個後續了。所以這不是你師父的目的。但你師父要我去撒這個謊,一定是有其目的的。到底是什麽目的呢?”


    元雨仙的臉色微變,道:“你為什麽想要去弄清楚這個目的呢?”


    羅軍道:“我當然想要弄清楚,我就算是死,至少也想做個明白鬼。”元雨仙道:“你是想弄清楚後,多一些生存的籌碼來和太上道祖談吧?”


    羅軍直言不諱,道:“沒錯,但我這個打算也沒錯。”


    元雨仙苦笑道:“你現在還是真信任我,什麽都跟我說。”羅軍道:“我早已經對你絕對信任了,因為我在你麵前泄露的東西,隻要你如實跟你師父說了,我早都是死路一條了,所以我不在乎了。而且我相信你不會出賣我。”


    元雨仙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堅持送你出來嗎?”


    羅軍道:“你要告訴我更多的事實真相?”


    元雨仙道:“是的。”


    羅軍道:“若真是如此,你師父不會允許你出來的。”


    元雨仙沉默了下去,半晌後,道:“我師父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上次他在我麵前說要殺你。我考慮了一下,答應了。”


    羅軍頓時一驚,臉色也跟著變了。


    他其實是假裝驚訝和變臉色。


    元雨仙接著說道:“師父見我答應了,反而又變了心思,不想殺你了。”


    羅軍哼了一聲,道:“不是不想殺我,是想著來利用我去迷惑諸聖。”


    元雨仙微微意外,道:“你看的很透徹!”


    羅軍道:“我雖然修為不如你師父,但論起聰明才智來,我未必就比他差多少。”


    元雨仙不得不承認,道:“你的確很聰明!”


    羅軍道:“那你師父就完全相信你了?還讓你來送我?”


    元雨仙道:“他知道你會想很多,也知道光憑他說的那番話無法讓你安心,也無法讓諸聖安心。”


    羅軍道:“所以,他要你說另外一套說辭。讓我以為你所說的就是真實的答案?”


    元雨仙道:“沒錯!”


    羅軍道:“你是開普勒族的人,與我們人族乃有深仇大恨。以你的性格,也不會為了區區兒女私情,不顧開普勒族的大義。所以,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元雨仙頓時不悅,道:“你懷疑我?”


    羅軍歎了口氣,道:“我很想順著你們的思路走,但我不是傻子。”


    元雨仙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這次跟你出來,就是想要給你爭取出一條生路。”


    羅軍見她生氣,馬上聲音就柔軟了下去,道:“對不起,我現在心思很亂。”


    元雨仙道:“師父是想要我來騙你的,但我這次不會騙你。今後的路,到底會怎樣,我不知道。你說過的那些美好事情,我向往過,可也知道,我不可能和你走下去。今日,也算是我還你救命之恩。”


    羅軍眼中閃過無限的傷感,道:“隻要人還活著,就一切都有希望。既然向往過,為什麽要一絲希望都不給予呢?也許,以後我們有機會去走我們幻想過的那些事情。”


    元雨仙凝視羅軍,一字字說道:“我沒那麽喜歡你,你明白嗎?”


    羅軍呆住,道:“什麽意思?”


    元雨仙深吸一口氣,道:“我的意思就是,即便是你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我亦不甘心與你在一起。你不是我想要的理想道侶……我對你有過那麽一點心動,但這點心動還不足以支撐我與你走下去。”


    羅軍沉默了下去。


    隨後,他背過身去。


    元雨仙隻覺心中有無限感傷,但她還是繼續說道:“本來,師父的意思是要在你身上也種下奇毒。讓你此去即便在太上道祖手中活下來,最後也要毒發身亡。師父不想你活著……但是我為你求了情,我與師父之間的情分是你難以想象的,所以我認真的請求,師父最後應允了我。”


    羅軍心中暗道:“若不是白青成功假扮了我的身份,隻怕元聖對我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了。現在他雖然不信任我,卻不會懷疑我是羅軍,所以還能讓我活命。”


    元雨仙接著說道:“我現在告訴你,我師父的真正目的。實際上,不管他們分食不分食天道之力,都阻礙不了我師父的計劃。同時,我師父卸不卸天道之力,也影響不了我師父的計劃。我師父讓你去這麽說,就是要讓他們心安一些,免得一天到晚猜測我們在做什麽,惶惶不可終日。想讓他們安靜一些……免得中間出了差錯。畢竟,太上道祖的自然之道可推測未來軌跡。”


    羅軍身子一震,道:“也就是說,時機一到,不管如何,諸聖的天道之力都會被破壞?”


    元雨仙說道:“沒錯!”


    羅軍道:“這是什麽原理?”


    元雨仙道:“原理就是鴻蒙紫氣,鴻蒙紫氣為我師父掌控。他們的天道力量都是由鴻蒙紫氣掌控的,當他們簽訂天道法約的時候,就是再次與鴻蒙紫氣建立了關聯。我給你最後一個關鍵的東西,如果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我希望你不要說出來。”


    羅軍道:“好,你說!”


    元雨仙道:“想要破解鴻蒙紫氣和天道法約之間的關係,唯有亡靈之氣。但是亡靈之氣已經被我師父消滅了,如果他們能夠汲取亡靈之氣於天道之力中,便可擺脫天道法約的控製!”


    羅軍聽元雨仙說這些的時候,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隨後,他沉聲道:“隻怕不是簡單的亡靈之氣就可以成功解除吧?”


    元雨仙道:“沒錯,需要最核心的亡靈精氣。普通的亡靈之氣是不行的……以前我師父都不知道有亡靈之氣。但最近他在研究中發現亡靈精氣能夠成為這次計劃的克星。總之,當你將我最後這些話說完之後,太上道祖就能以自然之道辨別真假。那個時候,他一定能夠放你一馬。”頓了頓,又拿出一枚丹藥,道:“這是沉香丹的解藥,你服用此藥之後,體內的沉香之氣就能解除。等你從太上道祖那裏得了自由後,就服用此藥,然後去虛無之地裏躲起來,再不要出來了。更不要回元界來!從此以後,你我之間,一刀兩斷,恩怨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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