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嘉煊仔細注視著厲錦予,從頭到腳的審視和打量讓厲錦予很不舒服。


    厲錦予起身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卻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推到地上。


    厲錦予緊繃著神經,倒地之時,他護著骨折的胳膊,另一隻手掌著地,碎石子將厲錦予的手掌墊得通紅。


    沒人去扶他,因為都不敢得罪這一群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人。


    鄭嘉煊挑眉,饒有興致地觀賞他一點一點艱難地起身。


    這種姿勢說不定讓他很爽。


    直到厲錦予慢慢站起來,他的臉冒著冷汗,細軟發紅的皮膚染上惱羞成怒。


    “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麽,我沒有招惹過你們任何人,究竟要我做什麽才肯放過我!?”


    厲錦予覺得他們不配當做學生。


    欺辱同學也就算了,還敢做出威脅生命安全的事情!


    在學校裏,大庭廣眾之下欺負同學,他們難道一點兒都不害怕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鄭嘉煊,此刻開口道:


    “晚上有課嗎?沒課的話,生日晚宴不必參加了,咱們兩個直接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飯。”


    說話的語氣,不像跟厲錦予商量,像單方麵通知他,不容拒絕的那種。


    厲錦予害怕地搖搖頭,今晚他答應母親,要請她看電影,他不能食言。


    鄭嘉煊微微皺眉,不滿他的態度和反應。


    能看上他是他命好,怎麽這麽不懂事。


    鄭嘉煊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不知好歹的人。


    當即臉色一沉,王漠和幾個小弟察言觀色,立刻要去把厲錦予強行拽走。


    正當鄭嘉煊興致勃勃看厲錦予拚命掙紮的時候,古辛猶如神兵天降,一腳踹開一個,把厲錦予護在身後。


    古辛見厲錦予臉色不好,擔心地問:


    “小少爺您沒事吧,胳膊有沒有傷著?”


    厲錦予仍沒有緩過神,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受驚的狀態,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眼前站了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是母親的貼身保鏢,古辛哥哥 !


    厲錦予心裏的大石終於落下,有些欣喜若狂,古辛隻聽母親的話,一定是母親讓古辛來保護他的。


    他搖搖頭,激動把恐懼驅逐,委屈巴巴說:


    “我沒事,他們總是騷擾我,讓我沒有辦法安心學習。”


    他是故意裝得這麽可憐,這樣的話,古辛把原話帶給母親,母親一定對他更加疼惜。


    古辛一聽這話,又想起昨晚調查的結果,頓時來了一肚子火氣。


    臉色都變得鐵青。


    鄭嘉煊見古辛敢打他的人,當即臉一黑,怒瞪他:


    “敢動我的人,你膽子挺——”


    話未說完,古辛無情地伸腿,一腳踹到他胸口上,鄭嘉煊直接騰空飛到三米遠的地方。


    這場景,簡直堪比大型武打片高難度動作打鬥現場。


    周圍人都驚呆了。


    王漠趕緊跑過去扶鄭嘉煊。


    “煊弟,你沒事吧?”


    王漠心中頓感不妙,從小到大,鄭嘉煊就是油皮都沒破過一下,如今竟然有人敢動手打鄭嘉煊。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王漠頗有些同情地看向古辛,好心提醒道:


    “你知道你踹的人是誰嗎,我勸你趕緊跪下來認錯,要不然後果真的比你想象的要嚴重。”


    古辛冷哼一聲,後果?


    隻要夫人吩咐他做的事,不管是非對錯,他從未考慮過後果。


    就算沒命了又如何,誓死效忠夫人,是他永遠的使命。


    況且,厲家的背景,豈是鄭家這種芝麻粒兒小的門第可以比的?


    敢欺負厲家最受寵的小少爺,該考慮後果的是他們吧。


    “你竟然——有膽子敢踹我,活膩了是嗎?”鄭嘉煊口吐一口鮮血,咬牙切齒地盯著古辛。


    古辛瞥著鄭嘉煊,冷笑:


    “一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竟也敢大言不慚,在我們厲家的小少爺麵前耀武揚威,你有幾個膽子敢屢次三番招惹小少爺!?”


    “子債父還,你做了錯事,就讓你那個畜生爹來還吧。”


    此話讓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什麽!?


    厲家的小少爺?


    哪個厲家?


    誰是厲家的小少爺?


    厲錦予是厲家的小少爺?


    厲家是京都那個厲家嗎?


    厲錦予是京都厲家的小少爺?


    什麽債,什麽爹,誰的爹,哪個爹?


    眾人一臉問號。。。


    鄭嘉煊和王漠明顯已經目瞪口呆,震驚地緩不過來神了。


    可不等他們把氣呼出來,體育場大門口,已經來了黑壓壓一大批學校領導和警察。


    他們朝著鄭嘉煊這邊走,把上體育課的老師和學生都嚇了一跳。


    太極拳都不打了,都湊過去看熱鬧。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來了這麽多學校領導和警察?是誰犯了天條麽?”


    “你看那個吐血的男生,好像是咱們學校社壇秘密瘋傳的那個背景很大的人,聽說是個同性戀,騙了不少咱們學校的男生!估計這次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攤上大事了唄。”


    鄭嘉煊剛緩過神,心已經涼透了。


    父親被撤職調查,原來是因為得罪了厲家?


    這一切都是厲家的手筆,原來一切都是厲家在報複父親!


    怪不得小叔不肯幫父親,他肯定早就知道父親出事,是厲家造成的!


    鄭嘉煊眯了眯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厲錦予,他竟然真的是厲家的小少爺?


    可他明明穿著破爛貨,吃著連他家的狗都不吃的鹹菜饅頭,還要靠代打賺生活費。


    他怎麽可能是京都世家之首的厲家小少爺呢!?


    可下一秒,鄭嘉煊竟然看到警察對古辛點頭哈腰,學校領導也對厲錦予噓寒問暖,就差跪下來舔厲錦予的腳趾頭了!


    警察頭兒根據文件檔案中的照片,目光直接鎖定鄭嘉煊:


    “你是鄭嘉煊吧,經調查,你涉嫌侮辱罪、誹謗罪、故意傷害罪、殺人罪等重大刑事犯罪,得到上級批準,現帶你到警察局進行刑事審問,跟我們走吧。”


    這話一出,看熱鬧的學生的表情,簡直可以用驚恐來形容。


    他們學校竟然有這種可怕的人存在!?


    這也太嚇人了吧!


    王漠和其他小弟也不例外,都被帶到警察局進行審問。


    陳柏樹和耿堯來晚一步,等人到的時候,體育場都沒什麽人了。


    厲錦予也不見了。


    不會也被警察帶走了吧?


    陳柏樹不放心,趕緊給厲錦予發消息。


    厲錦予很快發來消息,得知厲錦予沒事,陳柏樹才鬆了一口氣。


    耿堯神色陰沉,來這兒的路上,他隱隱聽說厲錦予是什麽京都豪門的少爺。


    剛才學校領導和那麽多警察竟然對厲錦予點頭哈腰,噓寒問暖。


    這足以說明一切。


    耿堯手指握拳,眼神死死盯著地麵。


    他苦笑一聲。


    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來體驗人間疾苦麽。


    陳柏樹抬腳就要走,背後的耿堯突然幽幽來了一句:


    “你說,我們跟厲錦予的關係好不好?”


    陳柏樹見耿堯臉色十分不對勁,額角緊繃著:


    “你不會也出什麽事了吧?耿堯,你別嚇我,我這小心髒再也經不起嚇了。”


    耿堯又不厭其煩地問一遍:


    “你說我們跟厲錦予的關係好不好?”


    陳柏樹覺得耿堯在說屁話,他倆誰沒有跟厲錦予一起同床共枕過,不都覺得厲錦予身體軟綿綿,跟水做的似的,身上還香香的,想抱著他睡覺麽。


    陳柏樹還是捧場地嗯了一聲,“好,當然好了。我們仨是最鐵的哥們兒。”


    耿堯這才微微露出一抹暢快的笑。


    “是啊,我們以前對厲錦予那麽好,他應該感激我們的。”


    陳柏樹覺得耿堯有些神經質,一定是餓到腦子了。


    陳柏樹二話不說拉著耿堯去餐廳吃飯去了,沒管他到底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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