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臨舟在醫院,聽說母親給二妹參加的戀綜當投資人,十分吃驚。


    但想了想,母親已經變了很多,她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對厲臨舟和厲錦予都能那麽友好包容,更何況是二妹。


    厲臨舟倒沒有多說什麽,任由湛若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眼下,厲臨舟要做的,是怎麽說服母親,同意他娶秦毓念為妻。


    既然得不到秦毓念的心,先把秦毓念牢牢拴在自己身邊,讓她斷了對傅以潯的念想。


    讓他有這種危機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最近秦毓念出奇地老實,讓她幹什麽一點兒都不反抗,乖巧地執行他說的每一句話。


    可越是這樣,厲臨舟心裏愈發不安。


    厲臨舟晚上回到公寓時,沒在客廳和廚房看到秦毓念的人。


    陽台上也沒人。


    他眉目冷峻,氣息立即沉了下去。


    厲臨舟抬腳往臥室走,在看到衣櫃前秦毓念的那一刻,厲臨舟臉色才緩了緩。


    可仔細一看,衣櫃裏的衣服已經被清空了,隻剩下一些玩偶和衣服架子。


    厲臨舟雖然胃有病,可腦子沒病,一看就知道秦毓念想收拾東西走人。


    厲臨舟臉色鐵青,聲音冷硬:“你在幹什麽?”


    秦毓念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背對著厲臨舟,動作一顫,衣服架子掉在地上,空氣一下子變得濃稠起來。


    秦毓念微微閉上眼睛,不敢呼吸。


    厲臨舟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不是剛做手術沒幾天嗎,怎麽能下地走動呢。


    身體是鐵做的嗎!


    秦毓念不敢轉身,聽語氣,厲臨舟臉色一定很黑。


    這是秦毓念待在厲臨舟身邊三年的直覺。


    “轉過來,看著我,你現在收拾衣服想幹什麽?”厲臨舟聲音比寒潭裏的冷空氣還要刺骨。


    秦毓念轉身,一雙鹿靈眼乖乖地看向厲臨舟,一副很驚訝地表情:


    “你怎麽來了,還下床走路了?傷口疼不疼,我給你吹吹好不好?”


    厲臨舟眉頭微挑,身體一愣,顯然對秦毓念的話有些意外。


    下一秒,秦毓念走到厲臨舟麵前,仰著頭,十分乖巧,眼神單純無邪:


    “我沒想幹什麽呀,這些衣服已經過時了,這麽貴的衣服扔掉可惜了,我想著把它們收拾起來,送人或者賣掉。不騰騰地方,你給我買的新衣服放哪兒?”


    厲臨舟仔細看著秦毓念這張臉,心尖尖漾起幸福的愛意。


    所有衣服都已經被她換成了假貨,還能賣出去才怪呢。


    雖然知道麵前之人說謊都不眨一下眼睛,可至少,她還願意在他麵前偽裝。


    他隻怕有一天,念念連裝都不想裝了。


    厲臨舟走過去,一把將秦毓念摟在懷裏,低頭吻了吻懷裏人的額頭:


    “念念,隻要你每天肯乖乖的,想要多少衣服都給你買,好不好?”


    秦毓念點頭,盯著厲臨舟的眼睛,溫柔一笑。


    可仔細一瞧,她的手指已經掐進肉裏,深深留下血印。


    她不能再等了,厲臨舟似乎已經著了魔,控製欲愈發變態,要是再不想辦法脫身,她就真的一輩子當厲臨舟外麵的情人了。


    “我想要愛馬仕限量款包包,每個款式都想要。”


    秦毓念每次都會用這套說辭來開脫,這也是她偶然間發現的,屢試不爽。


    而且,臨走之前,再坑一筆厲臨舟,就當自己的精神損失費了。


    厲臨舟沉溺在秦毓念的依賴裏,就連傷口被生生扯到,他都沒有發覺。


    “好,明天我讓瘐澤給你送過來。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厲臨舟轉身,往浴室走:


    “別弄了,一會兒讓陳嫂來收拾。你過來幫我洗澡。”


    秦毓念看著厲臨舟的後背,眼神晦暗不明。


    他總是這樣,上一秒明明對她那麽好,好到讓她以為他是有那麽一點點憐惜她的。


    可僅僅維持了幾秒,他就會用冰冷的語氣命令她伺候他。


    在他眼裏,也許她真的隻是一個滿足他欲望的玩物。


    秦毓念跟在厲臨舟後邊,悶悶的,一起走到浴室。


    厲臨舟開始脫衣服,秦毓念接住衣服,麵無表情地去放熱水。


    因為厲臨舟身體有傷,秦毓念隻能拿著濕毛巾給厲臨舟擦身體。


    邊擦,秦毓念不禁想,臭男人為什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害她差點露餡。


    秦毓念和厲臨舟的關係,到目前為止,她隻告訴了傅以潯。


    他答應秦毓念,如果在秦毓念離開之後被厲臨舟找麻煩,傅以潯會護秦毓念周全。


    要不然秦毓念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厲臨舟的麵前玩兒消失。


    “嘶——”


    秦毓念正給厲臨舟擦背,就聽到他虛弱地叫了一聲。


    厲臨舟臉色蒼白,傷口處的刺痛和胃痛讓他渾身顫栗。


    秦毓念緩過神,有些無語,她明明在擦背,又不是在擦他的胃,怎麽還能疼呢?


    但秦毓念將自己表現的十分關切,趕緊溫聲詢問:


    “怎麽了,是不是傷口疼?應該是發炎了,我去找顧醫生給你重新包紮傷口。”


    說著,秦毓念丟下毛巾就要離開。


    秦毓念內心暗喜,終於不用待在厲臨舟身邊裝乖巧了。


    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厲臨舟生硬地拉住,耳邊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


    “不要走,就在這兒給顧槐打電話。”


    厲臨舟疼得意識模糊,可潛意識裏,害怕秦毓念離開他。


    他聲音是多麽虛弱,帶著乞求的可憐。


    秦毓念閉上眼睛微微歎息一聲,果然,隻要到了晚上,臭男人的控製欲就會變得最強。


    秦毓念嘴角扯起無語的笑:“好,我不走。可你不鬆開我,我怎麽給顧醫生打電話。”


    厲臨舟抬眸,看到秦毓念臉上並沒有離開的想法,他才慢慢鬆開秦毓念。


    最後顧槐過來,給厲臨舟發炎的傷口重新換藥包紮好,並囑咐他千萬不要亂動,要靜心休養,才能恢複的更快。


    又給厲臨舟開了點消炎藥。


    晚上,厲臨舟吃完消炎藥,就拉著秦毓念一起睡覺。


    床上,秦毓念被厲臨舟撈進懷裏,厲臨舟嗅著秦毓念身上橙子味兒的沐浴露,才緩緩入睡。


    秦毓念一點都睡不著,毫無睡意,她隻要一想到馬上就要離開厲臨舟了,心裏總覺得很不舒服。


    說不上來的難受,畢竟在這個公寓住了三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重新換一個地方生活,她心裏總有些對未知和陌生地方的恐懼。


    秦毓念把厲臨舟的胳膊從自己腰上拿起來,放到床上。


    然後,她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陽台上,吹著夜晚的涼風。


    對麵的高樓大廈依舊燈火通明,夜晚的街道車水馬龍,生生不息。


    在這裏上了七年大學,秦毓念以為自己碩士研究生畢業之後,會成為一名新聞工作者,懷揣著夢想,一步一步走向理想的彼岸。


    可一切都在大四的時候發生了轉折點。


    爺爺患了罕見病,一支藥劑價值百萬,要想把爺爺的病治好,需要爺爺每一個月都要注射一支,而且還要吃天價藥丸,輔助藥劑的效果。


    這種打擊,對秦毓念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她就算把全身的器官和血都賣了,也治不好爺爺的病。


    就在秦毓念絕望的時候,厲臨舟出現在她眼前。


    他矜貴高冷,有錢有顏,是別人口中的天之驕子,可望而不可及。


    秦毓念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她賭對了厲臨舟對她還感興趣,就算賣身賺錢又如何。


    跟爺爺的命比起來,她不靠偷不靠搶,不做違法犯罪的事,你情我願,除了道德上遭受批判外,沒有人能指責她。


    一晃三年,爺爺的病總算治好了,秦毓念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擁有一腔熱血的秦毓念。


    把自己最好的青春留給了金主,秦毓念已經沒有勇氣追求幸福了。


    她隻希望爺爺能安享晚年,壽終正寢。


    等爺爺百年之後,她就去雲南旅遊定居,遠離世俗紛爭,一個人隨心所欲地活著,看看山,看看水。


    總之,她怕背叛,正如她的父母一般,各自都背叛了自己的愛人,而受苦的,永遠是孩子。


    夜裏的風陰涼刺骨,秦毓念早已淚流滿麵。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上,到底還能追求點什麽。


    沒有骨氣地看人臉色生活,一看就是三年。


    每當她快要淪陷在溫柔窩時,他總會冷冰冰的以一種上位者姿態,猝不及防地命令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秦毓念把眼淚擦掉,是啊,他們永遠不是一路人,做不到相互包容和尊重。


    她離開是對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時,一隻銀漸層白貓從屋裏走出來,喵了一聲,過去蹭蹭秦毓念的腳腕。


    秦毓念擦了一把眼淚,有些欣慰,她養了三年的貓還是有些良心的,知道媽媽要走了,要來跟媽媽告別。


    秦毓念彎腰把貓抱到自己懷裏,溫柔地撓撓它的下巴:


    “乖小梨,如果可以的話,媽媽帶著你一起走,好不好?”


    銀漸層喵了一聲,似乎在對秦毓念的回應。


    秦毓念吸了吸鼻子,抱著貓進屋。


    不管怎麽樣,是厲臨舟救了爺爺的命,無論如何,她都該感謝他。


    所以,秦毓念更應該離開他。


    讓他迷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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