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夫人?我怎麽沒聽說過京都的豪門哪家姓厲啊,你這種小門小戶竟然有能耐不給易太太麵子?”


    湛若音嗤笑一聲,“小門小戶?行,你們恬不知恥,我還跟你們計較什麽?”


    富太太們怒氣衝天,死死瞪著湛若音,想把她活剝了。


    “京都我隻聽說過一家姓厲的,那可是頂級豪門,那個厲家的夫人,別說我們,就連易太太想見,都沒資格,你想碰瓷也不動腦子想想,那位厲夫人不喜歡這種場合,很少露麵,要不然我們也就真信了你的鬼話!”


    湛若音重新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環著胳膊,眼尾微翹:“你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反正這地方,是我先坐在這兒的,就沒有起來給你們讓位的道理。”


    盛夫人眼看事情鬧得越來越大,看著那些富太太們,厲聲道:“你們是吃飽撐得沒事幹嗎,球場又不止一個遮陽的地方,而且這個遮陽篷這麽大,足夠容得下五十多個人,我和厲夫人已經先到了,你們想來休息或者坐坐也可以,但非要我們起來騰地方,這就有點不太合適吧?”


    富太太壓根兒沒把湛若音和盛夫人放在眼裏,現下好不容易遇到易太太一次,她們可不能把事情辦砸了,那不就是失信於易太太嗎,得罪這兩個女人總比得罪易太太強。


    穿著紫色流蘇旗袍的富太太環著胳膊,氣勢洶洶道:“是啊,球場不止一個遮陽的地方,你們也可以去那裏,非要和易太太爭什麽爭,你們能得罪得起易太太嗎?”


    湛若音咬著嘴唇,靜靜地看著她們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心裏的鬱悶地不行,掏出手機,直接給傅太太打了電話,那頭見來電是湛若音,自然不敢怠慢,很快接通了電話:


    “厲夫人?”


    湛若音冷冷看著那些富太太,直截了當道:“傅太太,你現在有空嗎,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紫袍富太冷嗬一聲,睨著湛若音,壓根兒不相信她能搬來傅太太做救兵,傅太太可是跟易太太一個級別的夫人,怎麽能隨便一個電話,就能把她叫來呢。


    “不要以為你拿個手機放在耳邊,叫了聲傅太太,我就會相信你真的在給傅太太打電話,今天這個地方,你不讓也得讓!”


    湛若音沒理會她,拿起旁邊高腳桌上的白桃汁,抿了一口,清爽甜膩的味道充斥味蕾,心情舒緩了不少。


    傅太太正在迎賓門口,一聽厲夫人有求於她,臉色漸漸凝重,疲憊的聲音變得十分認真,厲夫人今天能來,已經讓傅家蓬蓽生輝了,她絲毫不敢怠慢:“厲夫人,我記得您剛剛已經到了,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嗎,需要我做些什麽?”


    湛若音聲音不鹹不淡,頗為懶散,用上位者的口吻,不滿地陳述:“你們傅家真是好樣的,我和盛夫人好好在一起聊天,這倒好,突然來了幾個人要攆我們走,挺有意思的哈,我以前出席國宴的時候,都沒人敢這麽跟我說話,沒想到在你們傅家體驗了一把被人嫌棄的感覺。”


    “今兒是你們傅家大喜的日子,我也不好多說什麽讓你們下不來台,麻煩你現在帶些保鏢,把我麵前這些聒噪的太太帶走,我不想再看到她們。”


    湛若音的聲音如雷貫耳,傅太太開得免提,聽到這話,傅家上下,老的少的,臉色難看,由青轉為黑,由黑轉為白。


    尤其是傅太太和傅先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太太覺得天都要塌了,她淚眼婆娑,無措地看向公公婆婆,趕緊給湛若音回話:“好的,我馬上派人把那群人帶走,真是對不住,厲夫人,今天事情多如牛毛,我實在應付不過來,所以對您有些怠慢,請您諒解一下,我馬上就帶人過去!”


    湛若音不爽地輕哼一聲:“麻煩快點,我眼裏見不得髒東西。”


    湛若音掛斷電話後,傅先生惱怒地對傅太太發火:“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嗎,厲夫人和盛夫人是傅家的貴客,要專門安排場地和宴席,你是怎麽安排的,怎麽能讓那群鼠目寸光的女人惹得厲夫人不痛快。兒子兒子管不了,宴席宴席辦成這樣,要你有什麽用,還不快帶人去找厲夫人!”


    傅太太第一次被自家男人這麽怒吼,委屈地抹了把眼淚:“我早就聽說厲夫人不喜歡這種場合,讓她兒子和兒媳一起來的,沒想到厲夫人今天又來了,我又不是預言家,我怎麽知道厲夫人到底來不來!”


    傅先生本來因為傅以潯娶了個鄉下野丫頭一直生著氣,現在見妻子強嘴,更惱了:


    “厲夫人不來,還有盛夫人呢,你安排了沒有?我告訴你,就因為你的疏忽大意,一下得罪兩個世家,今天要是厲家執意追究下去,你就帶著你兒子滾出傅家,傅家跟厲家還是友好的合作夥伴。”


    傅太太瞪大了眼睛,眼淚嘩嘩往下流,心痛道:


    “你終於說出了你的心聲吧,讓我們母子倆滾蛋,好讓你外麵的情人和私生子上位吧,我告訴你,傅振華,厲家的掌權人殺伐果斷,眼裏不容沙子,要是讓他知道他母親在傅家受了委屈,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墊背,咱們傅家這一大家子一起死吧!”


    傅老太太見兒子和兒媳吵起來,眉頭皺成八字,心累地不行,蒼老的聲音暗啞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能吵起來,當務之急,是趕緊給厲夫人道歉認錯,拿出給厲夫人辦事的誠意,不要耽誤時間了,趕緊去吧。”


    傅太太狠狠剜了傅振華一眼,叫了八個保鏢往湛若音那邊趕,厲夫人能來捧場已經是傅家的榮幸了,要是被人給欺負了,那傅家真的要被恥笑死,嚴重的話,得罪了厲家,以後公司的未來發展都成問題。


    傅太太心裏默默祈禱,那些個不知好歹的富太太千萬不要招惹厲夫人,招惹誰都不能招惹厲夫人啊!


    而湛若音這邊,打完電話,目光落到紫袍富太太身上,就聽她不屑一笑,跟看笑話似的:


    “厲、厲夫人是吧?你不會真的以為隨便打了一個電話,我們就怕了,還想讓傅太太讓人把我們趕走,我們有易太太做靠山,傅太太也不敢隨便動我們。”


    湛若音環著胳膊,淡淡一笑:“哦,那你知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這句話嗎?”


    湛若音說完,易太太和兩個富太太一臉不高興地走過來,一眼便看到湛若音,易太太便開始用一種鄙夷地眼神,上下打量湛若音,身材纖細窈窕,前凸後翹,五官精致,唇不塗而朱,長得跟個狐媚子似的,打扮扮得花枝招展,勾引男人嗎?


    易太太冷冷將眼神移到那些紫袍富太太身上,不悅道:


    “怎麽回事,讓你們去打聲招呼,這麽久都沒回來,你們怕是老糊塗了,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要你們有什麽用,我們易家可不是愚蠢的阿貓阿狗都能搭上關係的!”


    紫袍富太一聽,頓時慌了神,怒瞪著湛若音,指著她道:“易太太,就是她,自稱是厲夫人,大言不慚說不怕得罪您,就是不讓位置,還說要跟您打一架,她太不把您放在眼裏了。”


    易太太聽到有人敢不恭順她,瞬間脾氣上來,慢條斯理地走到湛若音麵前,見湛若音依然坐著,二郎腿還微微翹著,不甘示弱地看著她,眼神充滿了肆無忌憚的挑釁。


    易太太怒了,指著湛若音罵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嗎?”


    說著,抬手就要打湛若音,湛若音起身,反手握住易太太的手腕,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清脆的聲音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包括易太太。


    她捂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湛若音,氣得身子發抖:“賤人,你敢打我!”


    湛若音用力把易太太推開,易太太四仰八叉地後退,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還是後麵的兩個太太扶著她,她太勉強沒有摔倒在地。


    湛若音懶散地拍了拍手,好像摸了一下易太太,就跟摸了一手灰似的,她聲音冷冷的:“還有誰想挨打,站出來,讓我打個夠。”


    全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眾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敢惹湛若音了。


    盛夫人拉著湛若音,低聲湊過去,說:“厲夫人,好像傅太太來了。”


    湛若音聽完,看向易太太背後的那群人,八個魁梧高大的黑衣保鏢,中間走著的,是一個穿著中式月白色刺繡旗袍的女人,衣服月白色,是為了不跟新娘搶風頭,仔細一看,不就是傅太太嗎。


    湛若音咂咂嘴,沒說話,她原本不想給傅太太找麻煩,雖說現在的事情跟傅家沒有半點關係,可在傅家的場地上鬧出來的,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東道主出麵。


    至於為什麽湛若音不想用厲家的手段,那是因為她不想,這點小問題交給傅家解決,最能體現厲家的地位,有麵子,還不用自己動手,隻需要自己看戲就行。


    易太太見她們縮頭縮腦的,氣急敗壞道:“你們誰上去打這個女人,我們易家就跟誰合作,你們看著辦吧!”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慌了神,目光交流了一番,幾個富太太要錢不要命,擼起袖子衝向湛若音。


    盛夫人驚恐地拉著湛若音,把她拉到自己身後,慍怒道:“你們攤上大事了!這位可是厲家的當家主母,厲氏集團掌權人的親母親!誰要是敢向前一步,別說厲家,我盛家一個都不放過!”


    易太太環著胳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笑嗬嗬道:“盛家?你下句話是不是就要說你是盛夫人啦?真是可笑,盛夫人最近身體抱恙,一直足不出戶在家養病,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有這個冒牌的厲夫人,圈裏人都知道厲夫人不喜歡這種場合,這次宴席是讓兒媳和兒子一起來的,你三言兩語就想唬住我,真當我是嚇大的?”


    盛夫人被氣得身子全身發抖,這些太太真是蠢笨如豬,一點腦子都不動嗎,如果她們不是真的,那傅家為什麽允許她們進來,厲夫人給傅太太打電話,傅太太為什麽來了呢!


    湛若音也不甘示弱地擼起袖子,卻發現自己穿的連衣裙,沒有袖子,她尷尬地環著胳膊,看著易太太,平靜道:


    “本來我想著,讓傅太太帶人把你們轟出去,畢竟今天是傅家辦婚事,我不好砸她的場子,但你們一個兩個這麽不懂事,態度囂張,語氣跋扈,惹得我心煩,那就怪我翻臉無情了。”


    湛若音給範明陽打電話,讓他把厲臨舟也叫過來,最好把這些太太的男人都叫過來,磕頭賠罪倒不至於,但以後想在京都發展,就要看湛若音一會兒的心情了。


    範明陽接到電話,臉色難看,沒想到夫人在傅家被人給欺負了,夫人在哪兒不是被簇擁著,光芒萬丈的,別人討好都來不及吧。


    場地太大,範明陽去婚禮現場找到厲臨舟和尹夕時,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跟厲臨舟說了這事兒,還添油加醋說夫人心情很不好,語氣哽咽,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厲臨舟本來是想見秦毓念最後一麵的,她以後就是別人家的人了,這最後一麵當做利劍斬斷以前的點點滴滴,以後再不相見,眼看秦毓念穿著潔白夢幻的婚紗,像公主一樣馬上就要出來了,厲臨舟臉色凝重又難看。


    一邊是以前的摯愛,一邊是最尊愛的母親,他左右為難。


    尹夕剝了一顆喜糖放在嘴裏,看出厲臨舟的猶豫,心裏暗自發笑,也就這兩件事能讓殺伐果斷的總裁大人為難了。


    尹夕走到厲臨舟麵前,問他:“厲夫人被欺負了,你不去找她嗎?”


    厲臨舟垂下眼瞼,氣息沉悶:“去,走吧。”


    範明陽是知道大少爺的事情的,而且也知道大少爺心裏肯定有秦毓念,隻不過為了厲家,他隻能選擇讓步。


    恐怕今天來赴宴,是想見秦毓念最後一麵吧。


    見厲臨舟這麽輕快的答應了,範明陽臉色一喜,趕緊道:“我給您帶路,夫人和盛夫人在後邊的遮陽棚裏。”


    就在厲臨舟抬腳要走的時候,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傳過來,轉身,看到不遠處的千層酒杯被一個女人推倒,酒杯摔在桌子上,酒水汩汩沿著桌邊落在草坪上,濃鬱的酒香味撲麵而來。


    尹夕也回頭,就看到了一個臉熟的女孩子,她把酒泉推倒,覺得不過癮,又拿出剪刀,把傅以潯和秦毓念的結婚照全部剪成碎片,旁邊正在社交聊天的嘉賓們都驚呆了。


    見那女孩子手裏拿著剪刀,跟個瘋子一樣,眾人都不敢亂動,也不敢大聲指責,生怕惹到那女孩子性命不保。


    尹夕皺眉,心裏暗道大事不妙。


    方芷怎麽來了?


    看樣子是來鬧婚的。


    尹夕將目光移到厲臨舟臉上,他的眼睛如黑曜石般漆黑無溫,靜靜地愣在原地,有些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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