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洪洞的心情異常沉重,充滿了無盡的哀傷。


    要知道,即便是養一隻狗時間久了也會產生深厚的情感。


    更何況安無陰和彭泉這兩位,已經在洪洞城生活了數百年之久。


    實際上,當敬亭山出現在他麵前的那一刻,他便心知肚明,大局已定,無力回天。


    對於敬亭山此人,他再熟悉不過了,深知這位老匹夫向來不做無把握之事。


    可他就是不甘啊。


    曾經的種種努力、付出與期望,都在這一瞬間化為泡影。


    但麵對殘酷的現實,他又無能為力,隻能接受這殘忍的結果。


    洪洞慘然一笑道:“老匹夫,你贏了。”


    敬亭山歎了一口氣道:“跟我回書院吧,我們下下棋、喝喝酒,好好享受下老年生活,剩下的交給年輕人來處理吧。”


    “這是要把我囚禁啊,那還不如殺了我呢。”


    “我不會殺你。”


    “是不是她們活著時找過你,讓你有朝一日饒過我一條命?”


    “就算她們不說,我也不會殺你。”


    “嗬嗬,到最後,我洪洞還是靠著女人才能苟活,我真的瞧不起自己。”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若是沒有她們倆,你洪洞城早就完蛋了,現在裝什麽貞潔,立什麽牌坊。”


    旁邊的石峰深以為然,連連頷首,表示非常讚同。


    想當年,這洪洞憑借著自己俊朗的外表和巧舌如簧,竟然使得兩位女性對他傾心不已。


    而這兩位女性可都不簡單呐!


    其中一位出自朝雨樓,另一位則來自於龍城閣,且都是背景深厚,位高權重之人。


    那個時候,洪洞城之所以能夠成功地建立起來,其實離不開這兩位佳人的鼎力相助。


    再後來呢,也是得益於她們牽線搭橋,安無陰和彭泉二人才得以前來洪洞城擔任長老之職。


    這麽些年來,洪洞城曆經風雨卻依然屹立不倒,這裏麵更是少不了這兩位女子的幫助。


    隻是幾十年前,這兩位女子大限已到,相繼離世,從此以後,洪洞城便失去了強大的後盾支持。


    聽到敬亭山這麽說,洪洞也有些惱怒道:“我洪洞並非狼心狗肺之人,這些年,她們做的,我一直記在心裏。


    隻是我肩上承擔的太多了,也是身不由己,實在不敢給她們承諾。”


    “放屁,你就是想吊著她們,讓她們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就是個渣男。”


    “我洪洞與她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個老光棍懂什麽。”


    這話說完,旁邊的石峰使勁的點了點頭,但看著敬亭山掃過來的眼神,馬上又搖了搖頭。


    “行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洪洞搖了搖頭道:“算了,我不與你爭論這個了,誰叫我如今成了階下之囚呢。”


    敬亭山欣慰道:“這就對了嘛,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時,洪洞遞出一塊令牌道:“老匹夫,我現在不能動了,這是我的手令,你們拿著去找瑞兒吧,他會知道怎麽做的。”


    敬亭山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看了看旁邊的石峰。


    這讓洪洞和石峰都暗罵不已,真泥馬是個老狐狸。


    石峰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然後將手中的鍋遞了過去道:“洪城主,麻煩放進去吧。”


    洪洞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難受,但最終還是扔了進去,他心裏肯定把石峰祖孫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石峰先是小心的檢查了一番,這才對敬亭山點了點頭。


    “嗖”的一聲,令牌落入了敬亭山手中,接著他訓斥道:“小石頭,你這是什麽意思,不相信洪城主嗎?還不快快道歉。”


    石峰沒有爭辯,咬了咬牙給洪洞賠了個不是,看樣子沒少替他背鍋。


    洪洞冷哼一聲,直接諷刺道:“老匹夫,你真是越活臉皮越厚了。”


    敬亭山倒也不介意,哈哈一笑道:“小洪勿怪,這不是一朝被繩咬,十年怕井繩嘛。”


    “老匹夫,有句話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天在城內我被你擺了一道,現在我還給你。”


    說完之後,本來重傷的他,居然快速後退。


    敬亭山手中的令牌,片片碎裂開來。


    後者臉色一變,並沒有直接去追洪洞,而是直接護住了旁邊的石峰。


    然而令牌碎裂之後,並沒有直接攻擊他們,而是形成了一個無形結界,困住了二人。


    洪洞也沒有趁機攻擊,而是轉身就不見了蹤影。


    石峰掄起手中鐵鍋,就砸了起來,結界頓時晃動起來,搖搖欲墜。


    “滾一邊去。”


    敬亭山直接奪過了石峰的鐵鍋,“當”“當”“當”,結界直接碎裂。


    石峰剛要去追,誰想敬亭山直接阻止道:“你去看看小史那邊。”


    說完,敬亭山就不見了蹤影。


    “唉,我的鍋,這老頭腿腳真快。”石峰搖搖頭也跟著消失不見。


    另外一處戰場,苗修遠和聞風閱正在激烈對決。


    苗修遠雙手十根半米長的指甲,如今差不多折斷殆盡。


    而聞風閱的判官筆,筆豪都已經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拿了根短棍。


    此刻,苗修遠的尊榮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臉上像個刺蝟一樣,到處都是判官筆的筆豪以及銀針,還不時的口吐鮮血。


    不過,他的心裏滴的血更多。


    辛辛苦苦幾百年煉製的本命指甲,居然被對方全部打斷,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


    要知道,哪怕是三煞門當年被雲山宗圍攻,他也沒這麽慘過。


    當然,聞風閱也好不到哪裏去。


    整個人差不多成了個黑炭,這是因為對方指甲含有劇毒,他的身上被劃破了很多傷口。


    幸虧這次出門,帶了足夠的丹藥,他邊吃邊打,這才沒被毒死。


    苗修遠也是暗暗著急,他本以為這聞風閱來自醫閣,不擅長廝殺。


    可誰能想到,對方廝殺之勇猛,手段之多比他這個邪魔歪道還要厲害。


    “他媽的,書院的人都是瘋子。”苗修遠內心暗罵不已。


    他現在很後悔,眼看著洪洞城另外兩人身死,為何剛才不偷偷跑路呢?


    可打到這個程度,他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


    難道,真的得用那一招,那可是自己在洪洞城辛辛苦苦積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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