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雅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盯著秦平,一直看到後者不好意思,她才開口說道:“殿下,當初劉輝結案的案卷可是你出的主意吧。


    也就是說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早已計劃好了,就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所以,你剛才說時間緊迫,就是在騙我了。”


    被將了一軍的秦平連忙解釋道:“這就是個巧合罷了,你想得太多了。”


    隻是這個說辭,王知雅完全不信。


    她皺著眉頭道:“殿下,恕我直言,你今日所為完全是先斬後奏,就是想逼著我去幫你。


    說真的,我很不喜歡,你這是完全不信任我。”


    到現在,秦平算是明白了,王知雅生氣的並不是他去殺孫泊,而是沒有人事先通知她,她感到自己被利用了、不被信任了。


    秦徒言在旁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秦平也這麽對他幹過,隻是他脾氣好,沒發出來而已。


    秦平尷尬道笑了笑,剛要再開口說話,誰想王知雅擺了擺手道:“殿下,多餘的話就不要說了。


    我隻是想讓您記住,王知雅是支持你的,也希望你以後任何事情都不要隱瞞我,好嗎?”


    秦平重重的點了點頭。


    胖子看著現場的氣氛有些緊張,趕忙當起了和事佬,讓秦平把今日斬殺孫泊之事說了出來。


    起先,王知雅和花可兒並不感興趣,可當聽說謝扶搖斬殺了淫賊夏東河後,二人頓時來了興致。


    他們反複向秦平詢問細節,沒有辦法,秦平隻好把養傷的謝扶搖叫了出來。


    聽完之後,二女都認為這是件大快人心之事,給那些受害女子報了大仇。


    唯一讓她們不滿意的,就是這夏東河死得實在是太“舒服”了,太便宜他了。


    晚飯,王知雅和胖子自然是在平王府吃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待吃過晚飯後,王知雅便準備告辭,秦平為表歉意,親自送行。


    王府門口,秦平遞給了王知雅一遝銀票道:“王大人,這些錢你拿著吧,就當是這次的辛苦費。


    別忙著拒絕,就算你不需要,你手下那些人也需要。”


    王知雅毫不客氣法接過銀票道:“你倒是大方,拿著搶來的錢送人情。


    不過,接下來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秦平自然明白王知雅的意思,他們這次半道劫殺孫泊,雖然做得很幹淨,沒有留下什麽線索,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誰幹的。


    考慮多方麵的因素,他的父皇必然會息事寧人,明麵上督促草草結案。


    可實際上,秦川心裏恨不得掐死秦平,等這個事情了結,秦平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頭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做了這件事,我就考慮到了所有的後果。”


    “你倒是快意恩仇了,可苦了這些追隨你的人。”


    “若我是縮頭烏龜,你們會追隨我嗎?”


    王知雅一愣,好像是這個道理,不由的搖頭苦笑。


    秦平回到院內時,正好碰到了齊天都,或者說他已經等待多時。


    齊天都唉聲歎氣道:“殿下,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一直以為自己追隨的是一位明君,現在來看一個莽夫而已。”


    秦平調侃道:“先生現在改投明主還來的及,我聽說義王那邊對您一直是求賢若渴。”


    齊天都眉毛一挑,使勁瞪了秦平一眼道:“殿下是誠心氣我不成,一人不事二主,我齊天都既然上了你這餿賊船,那就會與船共存亡。”


    “先生氣節,讓秦平佩服。”


    “光佩服有啥用,我說的話你也不聽啊,事情也不和我商量啊。”


    這話聽著怎麽有點怨婦的味道,怪怪的。


    “術業有專攻,先生行的是光明磊落之事,這些蠅營狗苟之事,交給我徒言哥就是了。


    還有,以後先生教誨,我一定虛心接受。”


    齊天都歎了一口氣道:“但願吧。”


    說完之後,意興闌珊的離開了。


    秦平看著旁邊的胖子道:“徒言哥,我這次做得對嗎?”


    胖子嗬嗬一笑道:“平弟,別有這麽大壓力,我隻問你,幹了這件事後,你感覺怎麽樣?”


    “念頭通達,很爽。”


    “那不就得了,想這麽多幹什麽。你不做,心裏會很不痛快,陛下也不會高看你一眼。


    你做了,陛下說不定對你另眼相看呢。就算懲罰你,能比現在更壞的結果嗎?”


    秦平苦笑道:“徒言哥,你這話怎麽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本來就是,事已至此,隻能自我安慰了。”


    說完之後,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兄弟,那就一起扛。


    建章宮,承光殿內,孫堪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秦川哭訴,祈求為孫泊討回公道。


    秦川表麵上也很憤怒,對著孫堪好言安慰。


    不過,待其離開後,秦川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師堂,這件事情是不是平兒做的?”


    孫師堂沉吟了片刻道:“目前,沒有證據是殿下他們做的。


    不過,事發前,殿下和謝扶搖等人離開過京城,去向不明。


    孫師堂並沒有明說,但秦川不是傻子,自然猜到了真相。


    他使勁拍了拍桌子,憤怒道:“他的膽子倒是愈來愈大了,朕親自赦免的人,他都敢動。”


    “陛下,容微臣說句公道話,孫泊這次做得實在太過火了。


    您赦免的是他的除夕刺殺案,而不是五陵城文無害被劫殺一案。”


    秦川看了下孫師堂道:“那個案子不是結案了嗎?說是和他無關。”


    孫師堂低下頭道:“並非無關,隻是沒有線索而已,就像這次孫泊被殺一樣。”


    說完這些,孫師堂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誰能想到,秦川並沒有生氣,而是哈哈一笑道:“師堂啊,你這是在將朕的軍啊,拐彎抹角的在幫助平兒。”


    “微臣不敢,隻是在說些實話罷了。殿下也許有錯,但錯不在他。”


    “你放心吧,我不會懲罰平兒的。孫堪有這麽多兒子,而現在隻是死了一個最無能的,等哭兩天,他就忘了、不在乎了。


    而像平兒這麽能幹的兒子,朕隻有一個,若是失去他,朕不得傷心死啊。


    朕怎麽會舍得呢?對不對,師堂。”


    孫師堂望了秦川一眼,便低下了頭,他也不知道這些是真話還是假話。


    一時之間,他感覺對這位老友有些陌生了。


    秦川口口聲聲說燕青檸的精神有些問題,可在孫師堂看來,秦川的問題才更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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