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出海


    很快,四大家族以及寧州各路官員,都得知了這一消息。


    林楓當眾對鎮海城百姓宣布,可以帶他們重新構建海上商貿。


    對於四大家族而言,這無疑是個天大的笑話。


    這麽多年來,也曾有官員試圖傳授百姓技藝,讓他們脫離四大家族的控製。


    可惜最後的結果,都是灰溜溜地離開。


    觀海識浪確實有其獨有的優勢,除非是長年累月地積累,總結,否則根本無人能夠超越劉家與丁家手中的奇術。


    至於魏支鶴,對林楓的所作所為,徹底保持了旁觀的態度。


    他在寧州為官多年,事實上卻從未與江南士族有過任何合作的人。


    林楓調查出這一點的時候,都相當地驚訝。


    他本以為按照之前的境況來看,魏支鶴這貨早就該投靠在江南士族的麾下,成為其忠實走狗。


    可現在看來,魏支鶴這個看起來最有可能投敵的家夥,反倒是忠臣?


    “也是,要是連魏支鶴都投了江南士族,寧州隻會比現在更加牢不可破,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還有機可乘。”


    林楓回憶起來,魏支鶴雖說明知道四大家族和江南士族合作,對四大家族始終保持放縱,卻也是不可為而為之。


    如果他不縱容四大家族,隻怕是都沒機會在鎮海城當這麽多年的官。“大人,我等現在該如何?”秦忠問道。


    林楓揮了揮手:“你去叫人拿幾身衣裳來,明兒都跟著我上船,既然說了要幫他們打漁,那就肯定要做到才是。”


    “大人,您真會捕魚嗎?”秦忠猶豫道。


    包括他自己在內,幾乎所有錦衣衛都是在京城附近長大,別說是打漁了,連海都沒有見過。


    林楓一臉正色:“笑話,我可是人稱海的兒子,捕魚本事好得很!”


    “冒昧多問一句,大人您應該沒來過海邊吧?”


    “對啊。”


    “……屬下這就去吩咐人準備。”


    秦忠已經習慣了自家大人總會突然出現的奇怪技能,反倒是讓林楓的背景顯得愈發神秘。


    ……劉家。


    劉太龍半靠在床頭,神情萎靡。


    外界傳得他被氣出病這件事倒不是假的,隻是沒有那麽嚴重罷了。


    但其年事已高,氣虛體弱,反應也會劇烈許多。


    “爹,您找我?”


    劉雲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他之前去叮囑過港口的劉家人,在主家鬆口前,誰都不準出來。


    “是你讓管家將方成名攔在外頭的?”


    劉雲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點頭:“咱們不是要向那林楓示威……”


    “蠢貨!”


    麵色蒼白的劉太龍抓起床邊的茶盞扔了過去,砸在窗台上炸成碎片。


    劉勇不敢躲,任由碎片劃過臉頰,帶出一道血口,鮮血順著臉頰緩緩溢出。


    “那是官!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劉家要造反!”


    雖說有江南士族的支持,但劉太龍從未想過要與官府撕破臉皮。


    他很清楚,倘若真的仗著有士族支持就驕橫跋扈,到最後隻會自取滅亡。


    江南士族最有可能的選擇,便是重新扶持一個新的四大家族,而不是出手相助。


    劉雲咬咬牙:“爹,咱們如果不表明態度,其他三大家族又怎麽可能站在咱們這邊?”


    不得不說,正是因為劉雲的吩咐,才得以讓另外三家知曉劉家態度如何堅硬,這才保持著現在同仇敵愾的姿態。


    但凡此前劉家有所示弱,除了丁家的另外兩家,多半會在暗中投向林楓。


    畢竟他們可沒有觀海識浪的本事,能發展起來全靠多年的積累。


    劉太龍深吸口氣,知曉事已至此,劉家沒有回頭路了:“這些年沒有讓你執掌家中,我知曉你心中有氣,這次做了也就做了,以後定要謹記,萬不可公然撕破臉,他們終究是官!”


    劉雲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既然你打算這麽強硬對抗,那明日林楓前去捕魚的時候,你應該知道要怎麽做吧?”


    聽到這話,劉雲終於抬起頭,目光堅定道:“請爹放心,兒子定叫那林楓空手而回!名譽掃地!”


    ……


    翌日,陰雨連綿,晦澀無光。


    數十名錦衣衛穿著尋常漁民的衣服屹立在港口上,林楓矗立在眾人之前,身後是滿城百姓。


    密密麻麻的人頭聚集在一起,仿佛黑壓壓的浪潮,讓人喘不過氣來。“大人,這些人太過分了!”


    秦忠望著麵前這艘小破船,眸中掠過一抹怒色。


    這船前後長不過四五米,左右寬三米,最多隻能容下十人不到。


    就在距離他們不到十米的位置,赫然是數艘三層高的樓船,足可以容納三十人往上。


    那才是平日裏用來捕魚的漁船,可偏偏這些漁船都隸屬於四大家族。


    同樣不出意外的,今日所有的船隻都宣告檢修,不能出海。


    林楓淡笑著擺了擺手:“無妨,如果開大船就能捕魚,四大家族就不會在鎮海城有這麽高的地位了。”


    披著雨披的方成名快步上前,低聲道:“林大人,其實未必要用這種方式,我們大可以徐徐圖之……”身為年輕一代的官員,方成名對於盤踞在寧州的四大家族深惡痛絕,力圖要鏟除這些世家。


    林楓的到來,讓他看到了希望。


    但眼下對方的選擇,無疑是在劍走偏鋒。


    寧州的商貿已經停滯了快五天,民間早已怨聲載道,加上四大家族的引導,仇恨都集中在林楓的頭上。


    如果林楓這次出海一無所獲,依靠著朝廷建立起來的信任度瞬間會蕩然無存。


    此後林楓不管在寧州推行任何政策,包括募兵鎮壓倭寇,都不會得到百姓的響應。


    “放心吧,我林楓為官這麽長時間,還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林楓準備登船,轉頭看向下方的百姓,“今日出海,不知有誰願意隨本官前去?”


    光有自己去捕魚不夠,當然還得有人作見證才行。顯聖不在人前,與錦衣夜行又有何異?


    聞言,百姓們皆麵露猶豫之色,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忽然人群中鑽出兩人。


    “我等願隨大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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