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爭辯


    錦衣衛麵色慚愧,沉聲道:“屬下明白!”


    身為錦衣衛,對付普通的任務目標,而且還是個洋人,居然要兩人合理才能拿下,無疑是種失職。


    陳旭和安其羅被扔在地上,周遭的書生教習立馬圍了上來,虎視眈眈地盯著兩人。


    都是因為這兩個家夥,所以書院才會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他們心裏頭對兩人的憤恨,比之錦衣衛更強烈。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書院搗亂?”


    “這種混賬東西,就該拖出去千刀萬剮!”


    “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麵對眾人的質問,陳旭一言不發,隻是眸底閃爍著羞愧之色,甚至都不敢抬頭麵對。


    旁邊的安其羅倒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因為他聽不太懂這些學生的譴責。


    “諸位,嫌犯已經搜查到了,書院隻是遭受了無妄之災,本侯會安排醫師救治諸位的同僚。”林楓淡然道。


    此言一出,周遭的學生神情都舒緩了不少。


    緊接著,林楓安排錦衣衛將在場的學生統計,安排醫師,這些善後之事自然不需要他做。


    他帶著陳旭和安其羅,還有趙安來到了一處山崖旁。


    夜色已深,遠處是星火點點的京城。


    大宇沒有宵禁,如果說白日的京城是肅穆的官員,夜晚就是翩翩起舞的美豔絕色。


    清涼夜風撲麵,讓人清醒不少。林楓背負雙手,衣袍獵獵,連日來的繁忙讓他心中也感到很是疲憊,這股夜風才讓他稍微放鬆些。


    “沒想到書院竟還有如此風景秀麗之處,要是趙院長不介意的話,本侯日後想多來賞賞景。”他頭也不回道。


    趙安有些滄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侯爺想來,隨時都可以來。”


    這話意味著,趙安已經放棄了要穩固南麓書院地位的想法。


    事實上,此前林楓在見到趙安的反應時,就已經猜到對方在想什麽了。


    以他的理念,自然不可能讓一個書院的地位淩駕到超越自己甚至皇帝的地位。


    文人筆如刀,有些時候能發揮的效果,甚至堪比千軍萬馬。


    看看現在都還在因為大宇日報焦頭爛額的內閣就知道了,他們現在拿大宇日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隻能頻繁發售大宇正報,試圖以這種方式將輿論拉回來。


    但在大宇日報搶先一步,和林楓的強力支持下,大宇正報能起到的作用基本沒有多少。


    “那本侯就多些趙院長了。”


    林楓收回目光,轉身來到陳旭與安其羅身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們,眸中滿是冷色。


    “陳旭,你身為大宇官員,勾結異邦洋人影響大宇穩定,該當何罪?”


    趙安亦是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陳旭。


    他知道自己學生多半有所隱瞞,但沒想到會隱瞞這麽多的東西,與林楓所言完全是大相徑庭。


    若一早便知曉整件事是這樣,他根本不會選擇庇護陳旭。“我沒有危害大宇,你才是危害大宇那人!”陳旭卻直勾勾地盯著林楓,咬牙道,“你權傾朝野,終有一日會威脅到陛下!”


    林楓眉梢一挑,險些氣笑了:“你們私底下就是這麽給自己洗腦的?”


    “事實便是如此,你如今手握東廠錦衣衛,又掌管火器營,在朝堂上橫行跋扈,根本不管文武百官之見,剛愎自用,一意孤行,先打壓寧王後打壓內閣,誰知道你接下來會做什麽?”


    沒等林楓回話,陳旭張口便是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


    一頂比一頂罪名大,用他的說法,林楓現在就是和寧王差不多的權臣,隻等有朝一日揮兵北上,身披黃袍坐在那金鑾殿上。


    “哈哈哈哈哈!”


    忽地,林楓大笑,爽朗的笑聲在夜風中傳出去老遠。陳旭被笑得有點懵:“你在笑什麽?”


    “我笑你們內閣現在居然隻能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手段。”林楓收起笑聲,冷冷地望著陳旭。


    “什,什麽自欺欺人?”陳旭不明就裏。


    林楓冷笑道:“你捫心自問,自從本侯扳倒寧王,此後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利國利民之舉?你們內閣隻知道在朝堂上爭權奪利,卻從未想過本侯之舉究竟有何深意!”


    “本以為本侯不知道,你們不過是想要維係世家,維係你們背後江南士族的利益,從本心上來講,你們的出發點就不單純,現在居然還如此冠冕堂皇地譴責本侯,如何能讓人不發笑?”


    陳旭愣是被說得在原地班上沒說出話來,咬咬牙才厲聲道:“江南士族乃是千百年來文化的積澱,有多少文人書生正是靠著他們的資助,才能夠成為如今的朝廷棟梁?你一心想要搞垮士族,就是想毀了大宇的讀書種子!”“笑話,沒了士族難道還能沒了書生不成?”林楓眼睛一瞪,“江南士族把持著讀書人的上升通道,任何人想要入朝為官,都得拜入他們門下,這與上山當土匪拜山頭有什麽區別?”


    “包括南麓書院在內,看似是人人都可讀書,實際上想要加入學府,究竟有多少門檻,需要做多少事情你們心裏都清楚。”


    這也是林楓始終看不慣的事情。


    高端學府需要門檻,這他讚成,畢竟在某種程度上不能浪費教育資源。


    但基礎的教育不能落下,現在包括京城在內,還有許多人連大字都不認識。


    九年基礎素質教育在大宇根本沒有普及,這一切都因為江南士族將教育資源全部壟斷在手裏。


    不僅僅是教育資源,包括朝堂的上升通道亦是如此。江南士族不除,社會資源都沒有辦法實現釋放。


    “你,你,你……”


    陳旭張了張嘴,愣是被說得回不上話來。


    他雖然有心想為江南士族辯駁,但仔細想一想,卻驚恐地發現自己似乎被說服了。


    好像江南士族還真是這樣的存在!


    自己竟然被說服了?


    開什麽玩笑!


    “所以,老實交代吧,到底是誰在背後給這些洋人支持。”林楓冷聲道,“趁著現在本侯還有心情和你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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