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在前頭奔逃,後麵漢軍始終保持距離跟著,時不時在兩側荒原偶爾出現幾百人規模的漢軍騎兵遊蕩。


    漢軍如狼群捕獵一般的進攻方式,讓叛軍們氣的牙癢癢。幾次騎兵主動出擊,漢軍騎兵仗著強弓硬弩就是射完一輪羽箭就撤,就是不與你糾纏。


    終於天快黑了,漢軍也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成堆成堆的叛軍躺在野地裏,心底的壓抑終於得到緩解。叛軍頭目看到此種景象不由得揪心起來。安營紮寨,埋鍋造飯。慶幸的是沒有漢軍騎兵來騷擾,叛軍們一致認為漢軍也累了。


    月上柳梢頭,大營酣眠中。


    “殺呀,衝啊。”一聲聲鑼響從叛軍大營四麵傳來。


    叛軍們被這喊殺聲驚醒,慌亂穿衣而出,然後等了半天也未見一人前來,氣的壽山就要帶領騎兵出去拚命,好不容易被其餘人勸住,黑夜之中冒然出兵,兵家大忌。


    一個時辰後,幾聲鑼響,喊殺聲又來了,叛軍起來漢軍就撤了。等到漢軍來折騰第四回的時候,叛軍已經起不來多少人了。終於天將要亮了。叛軍們卻並不打算起來,頭目們也沒有幾個出來約束部下的,這時漢軍騎兵又來了……


    “嘿嘿,昨晚上董將軍好損的主意啊。”身旁親衛對著劉誌將軍說著。


    劉誌:“昨晚三千騎兵分作四回輪番騷擾,誰能受得了。現在該咱們了,這次不是騷擾,直奔叛軍輜重營所在。”


    叛軍以為這次漢軍還是來騷擾的,多數人並不打算起來應戰。以至於漢軍輕易突破防線在輜重營內大肆縱火。


    此時叛軍才反應過來,拚命向輜重營靠攏,而漢軍也在合圍之前跑了出去。“快滅火”,忙忙碌碌之後,叛軍終是保住了能撐一天多的口糧。


    不出所料,漢軍如約而至,但這次壽山不顧將令私自領兵追擊漢軍,領兵的董和將軍看到此情景,便帶領騎軍一麵通知大將軍所部,一麵放慢速度,刻意保持距離不停挑釁叛軍騎兵。待引誘叛軍騎兵遠離大營視線後,左驍衛騎兵左右分開,畫出兩條優美的弧線向叛軍騎兵營包抄而去。


    當叛軍也想照此分兵時,卻看見了左驍衛騎兵分開後,正麵又出現了兩千養精蓄銳的騎兵正在衝刺而來。


    無奈隻能正麵接敵,雙方人馬未至,箭雨先行。雙方陣營中哀嚎聲、落馬觸底聲不斷響起。終於兩軍撞在一起,此時左驍衛左右騎兵也已調整完畢,左右衝入戰場,把敵軍騎兵軍陣分割合圍。


    一番廝殺後,敵軍步兵終是趕來接應,左驍衛騎兵見好就收,先行撤出戰場,敵軍合並後以防禦陣型撤離歸營。


    一番廝殺下來,左驍衛仗著鎧甲兵戈之利減員九百騎兵,叛軍經過昨日折騰戰力大減,隻逃出千餘騎兵。


    半個時辰後,漢軍騎兵重返戰場收殮袍澤遺體遺物。並派出信使行至叛軍營寨前,告知其收殮屍體、並承諾漢軍絕不趁機偷襲。叛軍收殮屍體時,左驍衛中出來二十騎大嗓門的士兵在坡上喊著:“早降免死!早降免死!”一聲又一聲不斷瓦解叛軍士氣。


    折騰一番後,叛軍回營後士氣更加低迷,幾個頭領聚在帥帳中,商討如何才能擺脫這一局麵。叛軍大頭領木質呐預感到今晚夜裏恐怕不得安寧了,如果熬過今晚,明天全力拚死前進還能有活著的希望,就是不知道洛川城還在不在己方手中。


    入夜,一切太過安靜。


    叛軍中也有不少久經戰陣的老油子,這些人盡管身體非常疲憊,卻隻是淺淺的閉眼休息。隨時準備趁亂就跑,能不能活命就看個人造化了。


    太靜了,一大部分埋伏在營中各處軍帳中的叛軍士卒靜等漢軍前來,等著等著睡著了不少。


    當太陽再次照耀在大地上,叛軍們發現自己等了個寂寞。


    壽山怒道:“他娘的,狗漢軍竟然沒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出來走出大帳。木質呐心中不安,道:“漢軍竟然如此狡猾,罷了,傳令各部食飯後全速向洛川城靠攏,告訴弟兄們進了城所有人賞錢三貫,美酒一壇。”諸部頭領大喜:“諾。”


    叛軍動,漢軍亦動。


    天氣漸漸涼了,叛軍們走在官道上,盤算著進了城怎麽消遣消遣,再加上走了一個時辰沒有見到漢軍的影子,當真是好事成雙。


    此時左驍衛軍中,李遲:“傳令兵,去李都督處,讓他派遣兩千軍士在洛川西南二裏處據大道而守,等著抓俘虜。”傳令兵領命而去。


    李遲起身說道:“傳令全軍半個時辰後造飯,讓軍士們吃飽喝足好好休息。待到午時過半,全軍出擊。”諸將領命而去。


    秋風越吹越涼,此時叛軍正在輪流吃飯。遠處忽然跑來幾人:“大統領,不好了,那邊,那邊全是漢軍。”


    木質呐心裏一驚,問到:“多少人?”跑來的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我看得一萬全是騎兵。”“沒那麽多,也就七八千吧。”壽山氣呼呼過來給那人一巴掌:“騎兵啊,你哪來的膽子說也就七八千啊。”


    木質呐大手一揮,道:“傳令整軍備戰,將糧草物資車輛放在外圍,結防禦陣型。”待諸將走後,木質呐悄悄吩咐心腹讓手底下親衛營準備好,戰況不利咱們直接先走。畢竟手下還有三百名騎術嫻熟的親衛騎兵,足夠自己趁亂逃命了。


    熟悉的號角聲響起,漢軍兩千騎兵從兩翼進軍,用羽箭削弱叛軍外圍防禦。待三輪羽箭過後,叛軍陣營出現一些鬆垮,此時漢軍正麵三千騎兵壓上,提槍平舉,冒著叛軍羽箭直直的撞進叛軍陣中。


    待到這三千軍馬進入深處時,漢軍其餘人馬從另一個方向狠狠撞破敵陣。兩股人馬將叛軍陣營分割,李遲親率親軍直奔叛軍帥旗而去。


    木質呐見勢不對,直接招呼親衛騎兵轉身就跑。李遲順手斬落帥旗朝著木質呐追去,帥旗一落,此刻叛軍也亂了,朝著各個方向跑去,恨不得自己多生兩條腿。


    唯獨壽山還領著剩餘士卒死扛到底。漢軍見其勇猛異常,直接合圍用漫天弩箭射死了壽山。緊接著左驍衛四處追擊,負隅頑抗者殺,跪地投降者活。


    除了零零散散跳入川河跑掉的,跪地投降者眾多。


    李遲將軍率領五百親衛追著木質呐。眼看難以跑掉,叛軍中有兩百騎直接調轉馬頭向李遲所部衝來,剩餘幾十人護著木質呐繼續向洛川城逃去。李遲讚賞道:“沒想到叛軍中有如此血勇者,兒郎們,殺!”


    僅僅幾個照麵,二百騎兵死傷殆盡,而李遲親軍中竟然戰死八十餘人。


    半個時候後,自洛川方向來了一隊漢軍士卒。為首的都尉過來稟報:“稟將軍,匪首已被擒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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