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京師旭華門


    兩百世家私兵正在打掃戰場,隻見百餘騎殺氣騰騰的軍士直衝而來,加之剛才大戰拒馬等物早已損失殆盡。私兵們在付出一定代價後向兩側散去,不巧的是華酒所部正趕到此處,這兩百私兵全軍覆沒。


    華酒勒住駿馬,看著對方穿著王府侍衛製式鎧甲,便問道:“你們是誰的部下?為何在此?”杜勉緩緩策馬而出,道:“華將軍,是我杜勉。吾等護衛不力才使王爺遭此毒手,罪責當誅。”華酒忍住怒氣,道:“現在不說別的了,你等快隨吾護衛皇帝、太後出城。”


    杜勉向身旁弟兄們使了個眼色,便先假意答應一起出城,結果出城不過五裏的岔路口,杜勉瞅準機會便帶著麾下弟兄奔通山、武山一帶而去。


    華酒見此也已明了,並不打算追趕阻攔。繼續護衛著皇帝車駕向東行,準備先去自己城外莊子暫歇,然後再做打算。


    登科巷、虎兒街兩處廝殺最是慘烈,雙方人馬主力皆在此地。


    逐漸處於上風的田氏聯軍正在加緊攻勢全麵壓上。然而變故突生大地顫動,從南安門、宛平門兩處湧出大股騎兵,人馬俱甲,黑壓壓的一片極具壓迫感。


    身處前線的田修見此大驚:“重騎,重騎,怎麽會是重騎?重騎不都調往都安戰場了,怎麽京師還有?”


    筆直的都城大道上,重騎兵直直地撞進聯軍軍陣。一時間血流成河,難以阻擋重騎鋒芒。而在此兩處的淳於昉部見此士氣大振,不顧疲勞直接跟在重騎後麵衝殺。


    田修率領私兵大喊,道:“保持陣型,不要亂不要亂。”然而生死關頭,重騎近在眼前,誰又能不顧生死呢。盞茶時間聯軍被衝擊的潰不成軍。


    眼見局勢如此,田修心有不甘還想努力一把,結果亂軍中被曹知節一箭射死,田修所部死傷殆盡。


    淳於昉部跟著重騎兵一路衝殺接連突破各處要道,田勿見此情景立刻下令調集城中各處部隊集結在春風道、過馬橋,拿出所有力量與淳於昉部一決生死。


    兩部人馬均是殺紅了眼,毫無章法可言,混戰之中,田英方被流矢射中。而馬瑛為鼓舞士氣直接傳令道:“打贏之後,皇宮府庫任由大軍自取。”眾將士聞言士氣大振,激戰至日出時分,淳於昉部大勝。


    田勿帶領少數親衛趁亂而逃,各部士卒再無約束,一時間皇宮之內血流漂杵、慘不忍睹。


    淳於昉和馬瑛癱坐在地歇息,二人不顧滿身血汙接過親衛手中的酒水,酒水混著血水就這樣喝了起來。史稱“京師血夜”。


    日頭高升,百姓們聽著街上沒了廝殺聲,有些膽大的開門一看死屍遍地,路上的石板都被染成了血色,趕緊又躲回了家中。


    城中各府衙及各處官邸陸續開始派出下人探聽消息,隻見淳於昉下令封鎖宮城,各處官邸均是得不到任何消息。有些大臣坐不住了直接到宮城前要求打開宮門麵見陛下。而宮城內馬瑛等人焦急地尋找著皇太後和小皇帝的身影,昨夜宮城內亂做一片,這會誰也不知皇帝去哪了。


    眼見宮門外大臣越聚越多,淳於昉也有些頂不住,他又不能直接擅殺大臣,一時間陷入僵局。後來馬瑛來此狠下心來直接派出騎兵驅趕,並要求各部軍卒快速歸位,盡快控製各處城防。同時派遣信使南下通知都安、撫州兩支大軍回防都城。


    太冶城 化勝門


    一名臨時被授予都尉軍職的士卒帶領兩百人正在打掃此處,準備接手防務。士卒們有說有笑的攀比著昨夜在宮城中拿了多少財寶時,突然感覺到了大地有些震動。這名都尉立刻帶人上城樓,隻見西邊煙塵滾滾。都尉大驚立刻下令關城門,並立刻鳴響示警鍾。


    隻見黑壓壓的騎軍直接接近城門,城頭上守卒射下箭矢想要示警,隻見城下騎軍打出淩字帥旗,駐足在城門前。


    守城門的都尉看了看這黑壓壓的騎軍不下萬人,遠處還有煙塵滾滾,便壯著膽子問道:“國公爺此次進京何事?”


    萬餘騎軍齊聲高喊:“奉詔討賊,速開城門。”聲勢之大嚇的城頭上的士卒皆麵露懼色。都尉咽了咽口水思索了思索現在局勢,果斷下令手下扔下兵器打開城門。


    而當淳於昉聽到示警鍾聲後立馬下令擂鼓聚兵,馬瑛急忙趕來:“化勝門示警,當是敵襲,但敵軍從何而來?”淳於昉驚訝道:“難不成是魏國公?”馬瑛大驚:“不好,若是魏國公,你我手中這些兵力難以抵擋,不如下令士卒沿街抵抗,你我尋個機會逃吧。”


    淳於昉吩咐道:“來人,傳令杜望領重騎一千、輕騎兩千並五千步卒把守白虎道、蘭香街等地。吾自領兵構築第二道防線。”待傳令兵走後,淳於昉說道:“如今局勢還請馬先生趁早離去,吾深受杜王爺大恩且吾部下均在此處,怎可棄部下而逃。”接著取出一枚虎符,說道:“曹知節此人頗有能力,還請先生持吾兵符與曹知節一起護佑家小出城逃命去吧。”


    馬瑛拱手拜別淳於昉,自去尋曹知節而去。淳於昉提著手中長戈,帶著親衛駐足在霸盧橋。


    兩日後 魏國公淩青大軍已牢牢控製太冶城各處,這場影響大齊國運的京師兵禍終於平息,皇家田氏一族,李、林、張等各大族一蹶不振,受波及而死的官員大臣五十餘位,三成宮殿被毀、太冶城四成民居被燒、京師府庫被劫,最主要的是皇帝不見了。淩青下令部隊四散尋找皇帝蹤跡,並征發民夫修繕京師。


    魏國公府


    淩青正與司空韓休、司徒裴卿、太尉張齡三位老臣議事。淩青懊惱道:“那夜遙見京師火光衝天,吾便率領親軍騎兵先行,沒想到還是晚了。”韓司空勸慰道:“魏國公忠君之心,天地共知,若不是國公趕到,這京師不知還要多死多少人。”其餘二人連聲附和,淩青繼續說道:“吾不可久在京師,朝中諸事還得依靠三位肱骨大臣。隻是現在皇帝下落不明,該當如何啊?”


    太冶城南 吳家村


    馬瑛和曹知節自領殘兵出逃後便南下接上早已出逃的王儒經、杜王妃及小王爺一行人,幾人略作商議便決定南渡齊江再做打算。


    華酒自打探聽到京師已被魏國公控製後便封鎖消息同時脅迫小皇帝車駕東出三裏灣過河奔武寧而去,華酒心想“武寧軍軍帥乃是自家叔父華鋒,憑借三萬武寧軍加上小皇帝這兩張牌去投靠誰,吾都能有一席之地。”


    三裏灣西


    豐神俊朗的許白正在河邊釣魚,聽著身後有斥候急行而來,許白順手一提一放一提一條肥魚便上來了。斥候道:“稟侯爺,五裏外有一隊禁軍車駕向此而來。”許白將魚竿交於身旁侍衛,笑道:“不枉吾在此地釣了兩天魚。來人,準備去迎接皇帝車駕。”


    華酒策馬行在車架旁:“陛下,前頭就是三裏灣渡口了,咱們渡過此地便可到達武寧,臣下族叔華鋒將軍已在武寧迎候。”


    車架內小皇帝自從經曆皇宮事變之後便像被嚇傻一般,遲遲未能正常與人交流。隻聽得車駕內傳來杜太後的聲音:“將軍一路辛苦。”還未等華酒大話隻見前方路口突然疾馳而來一千餘打著‘許’字帥旗的白袍白甲騎兵。


    華酒心中一驚‘許字帥旗、白袍輕騎。他怎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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