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 太冶城 魏國公淩青府邸


    因皇帝突然失蹤,這段時間朝堂雖有三公和諸部僅剩的公卿在支撐,但皇帝一日未找到,自己這擅自引兵回京一事難免遭人詬病。


    自己已經離開邊疆許久,萬一漢國突然起兵進犯,又是一場禍事。淩青看著大齊疆域圖,心中難以平靜。


    “稟公爺,斥候來報,城東十五裏出現數萬軍隊,打著‘許’字帥旗,正向京師而來。”侍衛進府來報。


    淩青聞言眼神寒芒盡顯,如此緊要關頭,遠在東都的許白來湊什麽熱鬧!淩青收攏思緒後說道:“取吾披掛來,傳令諸軍警戒,點齊一萬騎軍隨吾出城一探究竟,其餘將士不見軍令不得擅自出城。”


    京師城外


    淩青帶領一萬騎卒在此列陣,隻見遠處許白大軍步伐整齊,行軍之時軍紀嚴明、軍陣未見絲毫亂象。淩青對身旁將校說道:“盛名之下無虛士,許白此人治軍頗有手段。”


    許白在遠處也在觀察淩青的西北軍,暗自感歎道:‘當真是兵馬雄壯,這麽多高頭大馬真是羨煞我啊!’


    兩軍在相距三箭之地駐足,淩青帶領身旁眾人策馬前行,質問道:“許侯爺不在東都為國鎮守一方,卻無詔擅自入京,意欲何為?”


    許白冷笑一聲,領親衛策馬出陣答話,道:“東都刺史、壽寧縣侯許白參見衛將軍魏國公淩青公爺。公爺切莫著急,本侯實乃心憂朝廷安危,故和公爺想法一致,起兵勤王,誅殺叛逆。”


    魏國公淩青沉聲說道:“今杜威逆黨已除,京師已恢複太平,許侯爺還請引兵還東都,為國家守牧一方。”


    許白朗聲大笑:“淩公爺,莫急。本侯一路急行進京勤王路上,在三裏灣附近殺散一夥叛軍流寇,幸得蒼天之庇佑、太祖之福延,竟在此流寇手中救出皇帝陛下和太後娘娘。”說罷,便讓手下士卒分開軍陣。


    在眾人眼光中一架樣式普通的馬車緩緩出現,等到侍從掀開馬車的車簾,小皇帝田啟與杜太後映入大家眼簾。正在眾人震驚之時,魏國公淩青確實反應神速,立刻翻身下馬,跪地行禮道:“臣衛將軍、魏國公淩青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西北邊軍一萬餘騎卒皆是齊刷刷翻身下馬,跪地行禮齊聲山呼:“參見陛下,陛下萬歲,陛下萬歲,陛下萬歲。”而在一旁的許白許侯爺則是被西北邊軍騎卒如此整齊、嫻熟的軍陣震驚,心中不禁暗自感歎:“不愧是耗費數州財富耗時良久才打造出來的西北邊騎啊,當之無愧的國之鐵壁。”


    小皇帝田啟看到這聲勢浩大的場景心中有些懼怕,其母杜太後緊緊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陛下,你是九五至尊,這天下都是你的,這些將軍,士卒也都是你的,無需懼怕。”小皇帝抬頭看著母後這溫柔的臉龐,心中堅定了許多,用盡氣力喊道:“諸卿免禮平身,諸將士免禮平身。”


    待諸將士起身後,淩青派人先行回城通知各部公卿,要求各公卿大臣在旭華門外迎接聖駕。大軍開始緩緩開拔,淩青與許白二人策馬並行,淩青率先說道:“許侯爺這不遠千裏、救駕有功啊。”


    許白拱手笑道:“豈敢與公爺千裏奔襲剿除國賊相提並論。”二人就今後朝堂之事各抒己見,交流許久。


    京師 旭華門


    司空韓休、司徒裴卿、太尉張齡攜太常林輔、太仆淩峰、廷尉蒙卿以及經三公協商後提拔的新任衛尉張九、大鴻臚林可、宗正田餘、大司農裴玉諫、少府蒙柏等高官及各府衙主事官、不當值的副主事官皆在此處迎候,更有年邁已經致仕的老臣聽聞後也自發來此迎候。


    待皇帝換乘後的專用車駕出現在眾人視線內時,眾大臣齊聲山呼萬歲,更有年邁者淚流滿麵。


    眾臣簇擁皇帝車駕一路行至宮門,目送車駕入宮之後眾人久久未離去,而後宮內傳來詔令,諸大臣兩日後思政殿議事。


    兩日後 思政殿


    小皇帝高坐皇位之上,諸位大臣文武分區站立。太尉張齡出列奏道:“陛下,今逢大亂,京師兵力空虛,大軍盡在南軍賈思明、年豐以及夏侯方手中。淩國公、許侯爺又不能久在京師駐軍,所以須下詔抽調各處刺史手下駐軍,補充京師兵力。”


    淩國公、許侯爺聞言皆不表態。又有司徒裴卿出班奏道:“陛下,可下詔安撫依附於杜威一黨的各部刺史將軍。既往不咎,令其放下戒備,並許下官位令其返京。或是下詔言明回京士卒皆賞賜財物,免除家中賦稅。”


    眾人暢言許久。突然小皇帝問道:“許愛卿有何見解?”


    許白聞言出班行禮後說道:“眾位同僚所說皆有道理。但臣下愚鈍,有幾句微末之言。”小皇帝田啟好奇道:“許愛卿但講無妨。”


    許白緩緩道來:“一明詔天下,寬恕逆黨,並要求一月內返回京師的將校士卒皆官升一級,賞錢二十貫,免除家中兩年賦稅。二是既然賈思明等人已經占據撫州、都安等地不如將賈思明、年豐、夏侯方分別冊封、製造隔閡。三是以入京演軍為由,令各部刺史選送軍隊入京參演,後許以高官厚禮扣下軍隊補充京師防務,同時挑選京中世家子、良家子等組建軍隊。”


    眾臣聞言皆是點頭稱讚。小皇帝田啟說道:“許愛卿言之有理,此事由張卿主管、衛尉負責實施。”


    散朝後,廷尉蒙卿、少府蒙柏並肩而行,蒙柏看著兄長這滿臉愁容便問道:“兄長,何事憂心?”蒙卿歎了口氣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吾總覺許侯所提出第三策不太穩妥,看去是為了京師防務,怎麽吾總感覺他是在試探各方刺史對京師的態度。”


    蒙柏聞言警惕的環視四周,確定並無他人後便說道:“兄長,此事不可亂講啊。今京師隻有淩國公、許侯的兩方兵馬,萬一被有心之人傳到許侯那裏,蒙家該如何自處?”


    蒙卿整理了整理衣領,說道:“人心難測、不得不妨,柏弟你擇機安排家中婦孺以回鄉省親為由,返回方陽老家。萬一京師有變,你我也能快些抽身。”蒙柏看著兄長如此認真,便答應下來。


    蒙卿看著遠處的宮城,說道:“希望是吾多心了。”


    五日後,京師一切都已歸於平穩,征兵也已開始。玉璽加蓋的入京演武的詔書也在各路羽林信使手中傳召於各路刺史。


    九山郡 萬家鎮


    馬瑛、王儒經與曹知節護佑著杜王妃及小王爺喬裝易容一路奔逃,在此處歇息時,一行人得知了當今行事,杜王妃與三人說道:“杜王爺已死,妾身母子二人幸得三位先生護佑,得以保全性命。妾身不願再讓幼子陷入危險境地,隻想帶他尋個偏僻之地做個富家子弟足矣。”


    三人看王妃如此堅決便隻好答應下來,由杜氏家臣護佑母子而行向東而行。等王妃母子二人走後,三人商議著今後何去何從。王儒經:“吾觀賈思明、年豐等人斷不能成大事,吾打算去東都投奔許白。”而馬瑛則說道:“當時為官是報杜王爺之恩情,如今這官場吾毫無眷戀,吾打算四處遊曆,看看這大好河山。”


    曹知節抱拳行禮,問道:“還請二位先生為吾擇一去處?”


    王儒經、馬瑛相視一眼,而後馬瑛說道:“曹將軍文武雙全,素有勇略,去哪裏都有一席之地。如今大齊已呈現分裂之勢,皇權式微,淩青兵馬最盛,盤踞西北。許白久在東都,實力不容小覷。北軍夏侯宏、東軍皇甫奇隻有自保之力。賈思明、年豐、夏侯方等人難成大事。至於李三信、江海城等不值一提。惟有此次大戰中保存實力的西軍楊濟道、新安州樊可信實力大漲,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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