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國三路大軍在漫長的邊境線南下後,齊國歸北城、上穀城、龍山關皆是陷入苦戰。


    齊國 歸北城


    作為齊國北境第一要塞,歸北城城高池深、防守所需軍械器物、糧草皆是充足。


    一月期間北軍主將夏侯宏領兵與趙軍野戰四次,雙方互有勝負,隨著趙軍後續各軍將領陸續抵達城下後,夏侯宏嚴令各部將校不得擅自出戰。


    巡視城防時長孫章看著城外遠處連綿三十餘裏的趙軍營寨,向夏侯宏問道:“將軍,看樣子趙軍基本都到了。京師那邊應該也收到求援信了吧?這援軍啥時候能來?”


    夏侯宏屏退左右:“京師距此一千三百餘裏,距離上穀城一千八百餘裏。且不論朝廷援軍從集結到出兵所需要時間,單說大軍行到此處也需要二十餘日,若如一切順利,朝廷大軍此刻應該兵過武安。”


    長孫章無奈:“可惜我部兵少,不然末將非得出去再會一會趙軍。”夏侯宏瞪眼訓斥:“就你能打啊,不說趙軍中那李牧離,且說年輕一輩中慕毅、趙英忠你也不能說有絕對必勝把握。沙場之上刀劍無眼,休逞那匹夫之勇!”


    長孫章連忙應下,為了避免繼續挨訓,索性找了個借口跑了。


    ……


    三聲炮聲響,趙軍主將趙之毅領兵在城下列陣。


    見齊軍固守不出,便下令道:“傳令,擂鼓進軍。”


    戰鼓聲響徹雲端,步卒開始向前進發,戰陣中的投石車校準完畢後,開始向著城牆拋投石塊。


    步軍冒著箭矢終於將雲梯掛在城牆上後,開始蟻附攻城。雙方你來我往,血肉橫飛。伴隨著“嘿呦,嘿呦”的號子,趙軍衝車一下下撞擊在城門上發出一聲聲沉悶的巨響,城門後的齊軍精銳嚴陣以待。


    夏侯宏帶領親衛坐鎮城北,此處戰況最為慘烈,短短時間趙軍數次接近城頭。


    見趙軍如潮水般仍在前壓,夏侯宏下令:“傳令,各營老卒上陣。”傳令兵:“諾。”


    緊接著發出號令。一直在城下休息的各營中約莫八成老卒開始披甲上陣,瞬間將岌岌可危的城頭防線穩穩控製住。


    城下趙軍主將趙之毅看著齊軍瞬間穩固的戰線驚歎道:“哦!這夏侯宏還真是夠膽量啊!麵對我趙軍精銳竟然還敢趁機練兵。”


    一旁的營州都督趙帆附和:“這夏侯宏確實是一員悍將,當年在齊國北境岌岌可危的情形下,接替傷重而亡的長孫興燁坐鎮北境六年。親手打造出虎頭、歸北、上穀三座要塞,使我軍南下次次受阻。”


    趙之毅撫須言道:“此次不同以往,趙、漢兩軍共同進兵,且齊國主弱臣強、朝堂混亂,如今那支三十萬精銳雲集的中央步騎軍分崩離散,齊國朝廷哪還有什麽精銳可以調動?”


    趙帆:“將軍說的是,這齊國最精銳的淩青、許白兩部大軍如今皆無力他顧,隻要攻下歸北或是上穀,我大軍便可一路南下直奔齊國太冶城,中間再無敵兵可擋。”


    趙之毅聞言頗是讚賞,道:“不錯,就算漢軍攻下虎頭城,也得對付淩青的軍隊,不可能分兵南下直奔太冶城。此戰到最後我大趙才是利益最大者。”


    ……


    齊國北境 上穀城


    長孫無憂此刻再無往日那英姿,連日來的交戰使得長孫無憂疲憊不堪。昔日老對手趙國右騎將軍溫崇這次帶領兵馬近八萬,數倍於長孫無憂。


    旗鼓相當的兩人在這片戰場上用盡了各種方法,想要致對方於死地。長孫無憂疲憊的看著今日戰報,道:“佟德也負傷了。唉,現在軍中大將隻有光瑜賢弟可用,這京師援兵的消息怎麽一點沒有?”


    長孫無憂皺著眉頭起身走到輿圖前,思索道:“京師精銳喪失大半,如今能領兵之人無非就是江左、鄒明之輩。就憑借京師那點家底要是來了此處,怕是都要交代在此。可惜原京師精銳半數都在賈思明那老匹夫手裏。”


    長孫無憂一邊不停地在輿圖上畫來畫去,一邊念叨著:“嗯,歸北城若無援軍恐怕也堅持不了三月,若如京師裏頭有聰明人調集各部軍馬屯兵在泌陽、方陽一線,堅壁清野,構築防線。待我軍與夏侯將軍部南撤後,整合各地兵馬方可與趙軍有一戰之力。”


    ……


    齊國東境 榆樹坡燕軍大營


    中軍大帳內,一眾主將皆是麵露苦色,主將符治更是鬱悶不已。如今後路被皇甫奇截斷,糧草軍資難以送來。


    符治率領大軍尋找許白主力決戰,意圖一戰定勝負。


    奈何許白率主力軍突然從小孤山撤軍,燕軍輕易攻破小孤山軍寨後卻沒有發現一點糧食。燕軍偵查周遭三十裏內,都未發現許白步卒主力。但燕軍上下可不相信許白能放棄這大好局麵引兵後撤,他肯定在哪裏埋伏著,等待給燕軍致命一擊。


    昨日在西南十裏與許白麾下騎軍交戰兩次後,燕軍諸將敏銳察覺道許白就是想拖死咱們。


    麵對這一局麵,符治召集眾將商議,張丞氣憤不已:“哼,真是有力氣無處使啊。”文洲綜合這幾日斥候各處軍報,問道:“將軍,如今寨內存糧夠幾日食用?”


    符治篤定,道:“如今已經緊衣縮食,糧草堪堪夠五日之用。”文洲回稟:“既然如此,末將建議明日大軍飽食一頓,放棄多餘器物,全軍直奔武義城,那裏有咱們三千兵馬駐守,糧草應該也有一些。”


    張丞等人雖然心有不甘,但是許白他不與你決戰啊。


    符治點點頭表示同意。


    翌日,燕軍飽食一頓後開始全軍拔營北撤。符治以文洲部為前部,張丞、盧不煥為左、右翼,盧俊以及敗逃而回的薛仁率軍斷後。


    燕軍一路北撤,兩日期間遭到三次齊軍伏擊、襲擾,並未受到大的損失。燕軍選擇在師鳳坡一帶紮營,此地距離武義城不過一日路程。


    入夜,饑餓疲憊的燕軍慢慢進入夢鄉。


    燕軍大寨外一彪人馬悄悄接近,隨著齊軍抹殺掉燕軍崗哨後,皇甫奇率領數千人馬衝入寨中,隻聽等一聲炮響,無數埋伏多時的燕軍衝了出來。


    文洲笑道:“哈哈,皇甫將軍,汝中吾計也!”


    皇甫奇立刻下令大軍撤退,黑夜中兩軍搏殺一陣,齊軍戰死千餘,皇甫奇率領殘部逃出。


    燕軍打掃完戰場,便各自回營休息,等待明日大戰。


    燕軍大寨外十裏


    皇甫奇率領殘部逃至此處,隻見黑夜中許白站在此處,道:“皇甫將軍辛苦,此戰當居首功。”皇甫奇下馬尋出地方休息,道:“中伏了,我還有功啊?”


    許白解釋道:“然也,燕軍設伏意料之中。咱們不敗一陣,怎麽贏下下一局,你且快些休息休息。燕軍伏擊我軍一場後,勢必回營休息,絕不會認為我軍會集結重兵故技重施。待到寅時三刻,咱們出兵襲營,務必一戰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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