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薛平之奔我來了!”


    淩青眉頭緊鎖,隨即下令:“大營中所有能拿得動刀、能站起來的立刻準備迎敵!”


    當薛平之率麾下精騎衝入齊軍戰陣後,淩青麾下數千傷兵結成軍陣苦苦阻擋漢軍鋒芒。齊軍這些疲憊的傷兵知道身後就是大將軍所在,自己如果擋不住這彪漢軍,那此戰便敗了!


    戰到此刻,豈能言敗!


    齊軍士卒們開始以命相搏,饒是英勇如薛平之,此刻也難以突破齊軍最後這一道防線。


    正當此處兩軍慘烈廝殺時,漢軍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陣馬蹄聲“薛將軍!我等奉大將軍之令,特來助戰!”隻見數千帶傷的漢軍騎卒加入戰場後,勝利的天平開始向漢軍傾斜。


    龍首原上,漢軍兩相夾擊,齊軍再是精銳此刻也是抵擋不住,終於戰線崩潰,齊軍各部陷入混戰。隨著齊軍諸多將校陣亡,齊軍各部軍卒開始混亂、潰逃。漢軍各部見勢立刻全軍揮師掩殺,整片龍首原瞬間化為一座修羅場。


    淩青一旁幾名渾身浴血的親衛跪地稟報:“大將軍,撤兵吧!漢軍勢大,弟兄們死傷慘重、抵擋不住!”


    淩青雙目含淚,捂著胸口下令:“終是棋差一著,吾不甘啊!”一旁親衛趕緊扶助淩青急忙令人鳴金收兵。


    這一戰從辰時初殺到傍晚酉時一刻左右,漢軍慘勝。此戰近六萬齊軍被殺,餘下者幾乎是人人帶傷而逃。漢軍上下清點損失陣亡近四萬,以左衛、右虎衛損傷最為慘重,漢軍收兵回營。


    沐君封望著夜幕下的天寶寺龍首原歎息道:“可惜了,此處今後再無往日那風景秀麗。隻餘衝天的煞氣,希望你這天寶寺能夠鎮住此間煞氣。”


    翌日


    濮城內,淩青見各部主將幾乎人人帶傷,便出言寬慰眾人,將此戰之敗盡數歸到自己身上,下令大軍在此休整兩日,聚攏潰兵。


    漢軍中軍軍帳


    身為大將軍的沐君封下令犒賞三軍,並在帥帳內宴請麾下眾將。隻見場內眾將罕有不負傷者,強悍如昭蘇、尉遲馳、薛平之等此刻也是或多或少纏著細布敷住傷口。


    沐君封舉杯慶賀:“此戰功成,諸位將軍皆是功不可沒!本將敬諸位將軍一杯。”眾將舉杯相慶,席間眾將飲酒半酣之時,沐君封說道:“諸位,此戰首功當屬何人?”


    眾將互相看去,而後共同說道:“首功當屬薛將軍!”


    薛平之聞言回道:“全賴大將軍排兵布陣,眾位同袍以命相搏,平之豈敢貪功。”


    昭蘇撫須大笑:“哈哈哈,平之莫要過謙,此戰若非你及時發現那淩斐蹤跡將其擊潰,而後抓住時機突襲那齊軍中軍,我等不知還要戰到什麽時候。”


    宴飲結束後,沐君封撫須說道:“來人,將齊將淩斐的屍首送回濮城,並告知齊軍淩公明日雙方可以派遣軍士至龍首原收殮陣亡將士遺體,本將承諾漢軍不會趁機攻伐。”


    沐君封起身看著輿圖上幾處標紅的戰場,暗自說道:“最新的諜報上說許白先敗燕國,今又逼退一路趙軍,此人竟有如此本領實乃我大漢日後心腹大患。”


    “嗯,這泌陽戰事到無任何出彩之處。”


    當沐君封眼光看向方陽時,輕歎一聲:“這趙國溫崇、齊國‘大長孫’二人當世良將,但這蒙卿從何而來?此人一手‘三權陣’竟然使得趙軍寸兵難進?哼!這齊國當真還是人才輩出。”


    “嗯,南境陳頌處軍報?還用了三朵紅花印?也罷,讓老夫看看你這半個徒弟幹了什麽事吧!”


    沐君封閱讀軍報到一半時,嘖嘖作舌:“竟然跟一地方軍軍中不出名的將領打的有來有回,臉麵何存?”畢竟這也是自己的半個徒弟,於是耐著心思繼續讀完。


    “哦!齊國偏遠之地竟然有人才!一身武藝連陳頌也不能穩勝,想必這齊軍每次算計應當也出於此人,李玄貞?想必不是齊國世家將門出身。”


    沐君封提筆寫下一封書信:“來人,將此信火速送往京師。回師之後,本將要看到這李玄貞、蒙卿二人的所有情報!”


    翌日


    濮城城關之前,漢軍一彪人馬打著白旗、手持盾牌來到關前:“城上的齊軍聽著,我等奉大將軍之命特來送回你家淩斐將軍遺體,我家大將軍又說了,今日你們可以出兵去收殮陣亡將士遺體,我們漢軍絕對不會趁機突襲。”


    說罷,漢軍眾人將拉著淩斐遺體的馬車放下就一溜煙跑了。


    城門打開,眾齊軍急忙跑出來查看,不出片刻,淩青聞訊立刻帶人前來,見馬車上那淩斐渾身上下無一處血汙、身上鎧甲、兵刃放在一旁,身上套著幹淨衣衫如入夢一般。


    淩青強忍著心中劇痛,走上前去端瞧這自家後輩。片刻後安排自家親衛將其送回鄧州,淩青問道:“漢軍可還說些什麽?”


    城門校尉回稟:“稟報大將軍,漢軍說咱們可自行收殮戰死同袍遺體,他們不會趁機突襲。”


    淩青歎氣道:“沐君封,還是一如既往心懷仁慈。既然如此,那便安排五千軍士前往收殮將士遺體。”


    兩日後,濮城


    城主府們淩青分析局勢後決定以土地換時間,遂召集諸將商議。“諸位,天寶寺我軍兵敗主力折損,士兵需要時間恢複士氣,如若再在此地與漢軍相持,勢必會被拖死。為今之計,隻有以土地換時間再圖後事。”


    大將郭都疑惑道:“大將軍計將安出?”


    淩青指著輿圖上河縣說道:“此地城防堅固,又是我軍經營的重鎮,本將軍意主動放棄濮城,全軍退往河縣。如此一來,我軍背靠鄧州大本營。而漢軍補給線越發延長,屆時我軍派出數十支精銳小隊潛入漢軍後方,騷擾其糧道。待時日一長,此消彼長之下,我軍定可趁勢反攻、光複故土!”


    眾將聞言皆是恍然大悟狀。遂齊軍全軍出濮城、奔河縣而去。


    當消息傳到漢軍大營後,沐君封立刻點齊兵馬出營,經斥候查看,前鋒營入城搜查後確定周遭並無齊軍埋伏後,立刻下令:“眾將聽令,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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