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 新安城


    “快!放箭!”“慫瓜蛋子!抖什麽抖,拿起石塊照著雲梯上的漢軍砸!給老子狠狠地砸!”自從李玄貞城外一人戰敗兩員漢將,戰平漢軍主將的之後,齊軍的士氣有了顯著提升。


    李玄貞入城之後顧不得疲憊帶領著麾下親衛登上城樓阻攔漢軍。見李玄貞來此,樊可信自然是將其勉勵一番。“報,刺史大人,城東漢軍攻勢猛烈,樊將軍求援!”李玄貞隨即請命:“使君,末將請戰。”樊可信點點頭道:“善,速速調撥三百軍士交予玄貞,支援城東。”


    城東某處城牆,漢軍京山營甲字營都尉周衡身披重甲,帶領精銳老卒百餘人從兩處雲梯攀登而上,依仗兵甲之利在戰死數名軍卒後終是登上城牆。周衡一手舉盾向前擋住齊軍刺出的長矛,順勢取下身後背著的鐵鞭朝著來襲齊軍當頭砸下。


    “哈哈哈,弟兄們,爬快點!老子可堅持不了多久!”借著周衡創造的戰機,身後又有兩名軍卒爬上來,三人皆是身披重甲,各持兵刃向前拚殺,將身後地方騰出,便於弟兄們支援。


    “校尉,那漢軍身披重甲太過凶猛。弟兄們抵擋不住啊!”樊嬰揪住哭訴軍卒的衣領,罵道:“再凶猛也不過十餘人上城來,咱們這邊數十人還不能懟死他們麽!告訴崽子們,要是城破了,都別想活!”軍卒隻好招呼左右軍卒再次向著那彪漢軍殺去。


    漢軍周衡一部軍卒已經有三十餘老卒登上城來,齊軍雖然人數眾多,但這城牆上不過至多容納五人並排站在一起,倒是被漢軍這群老卒打得節節後退。


    突然後方傳來一聲暴喝:“都給老子讓開!李將軍到!”正在堅持的齊軍軍卒一聽此言紛紛讓開道路,漢軍都尉周衡見狀打個手勢,身後老卒紛紛結成戰陣。


    李玄貞率親衛當先而來,見此部漢軍竟然如此精銳,遂下令道:“重弩手在後壓陣,盾兵向前、長槍兵隨我跟上。上!”


    “不好,重弩!舉盾!向前殺!”重弩之威漢軍憑借手中圓盾斷斷是抵擋不住,隻能向前與齊軍混戰讓其無法射出第二輪弩箭。果然箭矢離弦,漢軍數名軍卒應聲倒地。


    郭少恪嘖嘖作舌:“這麽強悍的重弩,要是弄個一兩千架,咱們何懼漢軍重騎。”李玄貞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一兩千?你倒是敢想!且不說這製作工藝繁瑣,造價昂貴,單單是這合適的軍卒便少之又少!別閑扯,弟兄們,殺漢軍!將他們趕下城去!”


    兩軍短兵相接,在這狹窄的城牆上任你武藝高強、任你人數眾多也不如戰陣軍卒配合默契、奮勇向前。此刻兩軍軍陣皆是盾牌撞在一起,居後的長矛、長斧、長刀互相捅殺。


    漢軍軍卒終究還是吃了人少的虧,雖然雲梯下不少軍卒持續向上攀登,但終究是擠不上去這狹窄的城牆道。


    漢軍都尉周衡見此隻好怒罵幾句隨即下令手下弟兄互相掩護撤下城去,箭塔上的漢軍見狀立刻集中箭矢朝著此處城牆招呼掩護同袍撤下城去。


    日落時分,看著漢軍撤退的步伐,齊軍長出一口氣,李玄貞也顧不得身軀疲憊直接倚靠在台階上喘著粗氣。接過親衛遞過來的水壺,猛灌進去幾口:“郭少恪,郭少恪!親衛弟兄們死了幾個?”躺在死屍堆上的郭少恪爬起身來:“將軍,自從那日潰敗後,咱們兩百親衛弟兄如今能戰的還有一百三十餘。老劉、大江都死了,今日王二也被那漢軍砸碎了腦袋。”


    李玄貞緩緩起身:“你去搞些酒肉好好犒勞犒勞列位兄弟,弟兄們跟著我享福沒有,硬仗卻是一場接一場。”周圍弟兄先後說道:“將軍,這亂世人命賤如豬狗,我等能跟著將軍有肉吃有酒喝就夠了。”


    “就是嘞,這年頭能活一天賺一天。”“人死鳥朝天,有啥大不了的!”“哈哈哈哈哈”。


    李玄貞聞言笑道:“一群沒心沒肺的,給老子站起來,回營休整。”


    ……


    戌時一刻


    刺史府內,樊可信與幾位將軍正在商議軍情。樊嬰開口:“使君大人,若不是今日玄貞及時趕到,我這東城怕是得多死傷數百人。”其餘各將紛紛大吐苦水,樊忠聞言一拍桌案,怒道:“你們一個個的,把手中那些精銳拿出來列在戰線上,漢軍哪能如此輕易登上城頭!難不成你等打算改換門庭!”


    眾將惶恐躬身請罪:“使君大人,我等並無此意。”樊可信示意樊忠住嘴而後開口:“諸位起身便是,今漢軍在外圍城,還需諸位通力合作,共拒外敵。至於眼下困局,諸位可有何計策謀略?”


    見眾人未有回答者,樊可信麵露難色,問道:“樊忠將軍?”樊忠撓撓頭回稟:“使君大人,如今敵眾我寡,末將認為唯有憑借城防堅守,待漢軍糧草不足後,我等方有轉危為安之機會。”


    樊可信不置可否,轉頭繼續問道:“其餘諸位將軍可有破敵之策?”眾將皆是附和樊忠所言。樊可信見李玄貞未曾言語便向其詢問:“玄貞可有不同見解?”


    李玄貞拱手行禮:“使君,樊將軍所言不無道理,隻是漢軍驍勇,我等若是隻憑借孤城堅守,時日長了且不好說。末將認為,當派出小股精銳出城襲擾漢軍糧道。”


    樊忠無奈道:“玄貞此言有些道理,但我等軍中哪裏還有敢出城野戰的軍卒啊。”


    樊可信聞言也隻好下令各部仔細把守城池,靜待援軍。


    ……


    新安城 西城城頭


    漢軍圍城二十七日


    “老劉,這是多少日了。”見無人回話,張都尉罵道:“老劉,你個狗才,躲哪裏去了?”隻聽的一員年輕軍卒拿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哨子回道:“都尉,劉隊正,他今日也戰死了。”


    張都尉瞥了一眼那個鐵哨子,輕輕歎息一聲:“唉,賊漢軍,打到現在我這幫老弟兄啊,不剩下幾個了。娃娃,這鐵哨子你收好便是。要是老子明日戰死了,記得給老子,嗨,說啥呢這是,老子光棍一條,也沒個後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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