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正盛


    睢縣東部的無名荒野上三千餘漢軍治安軍在此結陣。長槍大盾在前排成一列,數百弓箭手緊隨其後,兩翼各是那些刀盾手。


    在漢軍軍陣中央,則是有五百戰兵結陣,作為此軍陣的中樞所在。


    李玄貞遙望著那漢軍軍陣,感受了一空氣中的燥熱,緩緩開口下令:“傳本將令,令郭少恪引兩百騎折返,扮做疑兵糾纏身後那六百騎追兵。


    老馬,令你引二百騎,手持弓弩,在漢軍周遭騷擾。擾亂其軍心,耗費其體力。


    其餘人隨本將在這高坡林中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諾!”


    二人領命各自引著一部騎軍殺向各自戰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幹燥的熱風吹拂在每個人的臉上,汗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老馬下令麾下騎卒分作兩隊,沿著漢軍軍陣兩翼一箭之地進行 騷擾,意圖使漢軍軍卒處於緊繃狀態,加速漢軍軍卒的體力消耗。


    麵對著兩百騎卒的不斷挑釁,漢軍步卒中弓箭手們開始彎弓射箭進行攢射,結果被早有準備的齊軍精騎策馬躲開。


    “啊呸!狗皮膏藥!”


    漢軍軍卒上下大罵不止,但迫於那潛藏起來的那支齊軍精騎的壓力,漢軍上下皆是不敢輕易散開陣勢休息。


    兩幫人就這麽消耗著。


    ……


    緊繃的弦總有斷掉的一刻。


    “不行了,老子受不了!!!給老子水!”一大胡子中年軍卒扔下手中長槍,拿起水囊便大口喝了起來。


    咕咚咕咚的咽水聲傳來,四周軍卒皆是舔了舔幹癟的嘴唇。


    “艸!老子不管了!”說罷,便拿起水囊開始大口喝著。一個兩個十個數十個軍卒開始擅自拿起水囊明目張膽的的喝著。


    “大人!要不就讓弟兄們輪番飲水吧!齊軍一時半會的也過不來。”有都尉稟報著。


    為首的中年校尉緊緊盯著不遠處那些耀武揚威的齊軍精騎:“這股齊軍能縱橫兩郡,連破我大漢數個城池,各地諸軍皆被其所敗,故此這支齊軍一定是百戰精銳。


    唉,就憑咱們這些三流治安軍,戰力尚且不說,其中大半數以前還是齊軍。能不能出力尚且不說,打起來不給你背後捅刀子就算燒了高香!”


    身旁都尉進言道:“大人,那咱們該如何?”


    校尉望著那彪齊軍遊騎吩咐道:“讓眾軍卒分作三批,分開飲水。”軍令剛剛下達,一眾軍卒剛剛開始放下兵刃飲水。


    齊軍校尉老馬看到如此場景,直接吹了個口哨,麾下兩百餘騎卒默契的開始策馬持弓弩,發出一聲聲咆哮佯裝開始衝陣。


    百餘支箭矢瞬間激發,朝著漢軍陣陣拋射。剛開始飲水的漢軍見箭矢襲來,驚慌之下來不及將水囊掛回腰間,隻顧著或是躲避、或是拿起兵刃格擋。


    “蠢貨,慌什麽!”軍陣中間的校尉見此破口大罵:“弓箭手!愣著幹嘛!反擊啊!”


    驚慌失措的弓箭手們開始引弓射箭,將麾下箭矢陸續拋出。隻是那齊軍早已憑借嫻熟的馬術離開漢軍箭矢範圍。


    如此往來兩三回,漢軍上下皆已沒了耐心,更有些暴脾氣的軍卒叫囂著要讓主動出擊,殺了這些齊軍!


    未時過半


    火辣辣的太陽炙烤著荒野上的兩部軍卒,豆大的汗珠在軍卒臉頰上流淌。漢軍校尉見那六百餘遊騎遲遲未到,為了打破這等僵局,便下令軍卒結陣前壓,但那齊軍依仗馬快,隻是用弓箭側擊,不與其正麵交戰。


    幾經折騰,許多漢卒體力不支,軍陣不穩。


    ……


    不遠處高坡山林中養精蓄銳的李玄貞所部紛紛持槍上馬,李玄貞吩咐左右:“鳴號!讓老馬他們退下來休息。接下來該咱們一錘子砸碎那邊的漢軍步卒咯!”


    嗚嗚嗚的號角聲吹響。


    “弟兄們,後撤兩百步休息。等將軍殺一陣,咱們再上去撿功勞!”言畢,老馬勒馬而回。


    漢軍軍卒見齊軍回返,紛紛大喜:“看來是咱們的騎兵到了!齊軍這是夾著尾巴逃了!哈哈哈!”


    更有甚者,直接將那兵刃一放,坐在地上摸出懷裏的幹餅:“嗯,沒餿。”大口嚼了起來。


    “都給老子起來!荒野中這般肆意而為不是找死嗎!”漢軍校尉揮舞手中馬鞭,接連抽打著數名軍卒。


    “大人!齊軍又殺來了!”有軍卒大喊道。


    “什麽!快快起來!咱們東邊三裏外便是範鎮,快快結陣後撤!”漢軍校尉見麾下軍卒如此疲憊果斷下令。


    漢軍眾軍卒一聽,立馬起身結陣。


    結果看到不遠處揚起一陣煙塵,伴隨著響徹原野的震動,越來越近的戰馬馬蹄聲,踏著整齊的節律,如一聲聲悶雷砸在這部漢軍心頭。


    隻見李玄貞率領麾下數百戰騎如同一支破空而來的箭矢,行進之間,戰馬嘶吼、旌旗飛揚,染血的戰旗獵獵作響。


    熾熱的午後陽光灑在他們的鎧甲上,閃爍著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一人雙馬、乃至三馬的騎兵們,各自揮舞手中長矛、操縱胯下戰馬疾馳。


    隨著李玄貞帶領麾下戰騎逐漸接近,那股鐵與血的肅殺之氣也逐漸彌漫開來。騎兵們的呐喊聲如同晴空驚雷炸響,疲憊的漢軍軍卒士氣不振、軍心受挫。


    “不要亂!穩住!”漢軍校尉大喝一聲,意在穩定陣型。


    隻見那齊軍為首的一員大將,揮舞一杆銀槍大喝道:“某乃大齊西軍驍騎營主將李玄貞!不想死的,都給本將滾開!”


    見此人威勢盡顯,加之近些日子流傳的悍匪威名,有些生瓜蛋子一般的漢卒直接嚇得轉身就跑。


    李玄貞趁機果斷縱馬殺入,接連挑殺數名漢卒,這一幕嚇得早已疲憊的漢卒撒丫子便跑!


    “回去!給老子回去!列陣!不要亂!”漢軍校尉奮力指揮著,意圖發起反擊。


    李玄貞見漢軍中還有人意圖反擊,果斷帶著身旁親衛殺來。漢軍校尉見此人殺來,心知不是其對手,果斷引軍後撤。


    ……


    片刻後,李玄貞殺散眾漢軍,望著逃跑的漢軍校尉罵道:“算你這老小子跑的快!”


    待郭少恪率部歸來後殺出寶山郡邊界,李玄貞便引軍前往預定蘆葦蕩休整,等待那股漢軍騎卒追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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