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


    夜深了,楊濟道抬頭看了一眼那杆飄揚城頭的齊國軍旗,默然不語,走下城頭回府休息。


    楊瀟望著自家叔父離去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最終化作一聲長歎。


    ……


    翌日,旭日初升


    然,困守孤城的西軍將校軍卒卻是無心欣賞著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陵城之上,西軍主將楊濟道身披錦袍紫金甲,手持寶劍、立於城頭,眺望著遠方漢軍連綿不絕的營寨。他的眼中閃爍、眉宇間難掩焦慮之色。昔日輝煌的西軍首府陵城,今日已成一座孤城,如今已成為他與漢軍對峙的戰場,而漢軍的強大軍力,讓楊濟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城外,漢軍駐軍已十日有餘,卻遲遲未發起攻城。這十日間,漢軍似乎並不急於進攻,而是在城外列陣演武,展示著他們強大的軍力和精湛的軍陣布置。每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時,漢軍便開始了出營演武。隻見城外漢軍旌旗招展、聲音嘹亮,各部軍卒排成整齊的隊列,手持刀槍劍戟,喊著震天的口號,進行著各種戰鬥演練。


    然,漢軍在演武的同時,也不忘打造各類攻城器械,投石機、雲梯、箭塔等一一排列在城外漢軍軍營內,大搖大擺、不做遮掩,仿佛在向陵城的守軍展示著他們即將發動的猛烈攻勢。


    麵對漢軍的耀武揚威,陵城內的西軍將士們內心複雜難明。西軍眾人無不擔憂這陵城是否擋得住漢軍的鋒芒。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他們逐漸感受到了如山一般的壓力,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漢軍的攻勢所摧毀。


    ……


    楊濟道站在城頭,望著城下忙碌的漢軍,心中不禁陷入了沉思。楊濟道自然明白,漢軍之所以遲遲不發動攻擊,是在等待最佳的時機,同時也是在消磨守軍的意誌。而他作為西軍主將,必須想出破敵之計,才能保住這座孤城,等待援軍前來搭救。


    “將軍,漢軍如此強大,我們該如何是好?”麾下將軍楊延憂心忡忡地問道。


    楊濟道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漢軍雖強,我等隻要堅守城池,等待時機,早晚會有轉機。楊延,下令各部在城內各處修建堡壘,以防萬一。”


    楊延:“諾,屬下這就去辦。”


    接下來的日子裏,楊濟道親自巡視城防,指揮將士們加固城牆、調撥箭矢盾牌、準備滾木礌石等防禦物資。各部將校則是趁機令士兵們加強訓練,提高戰力,以應對即將到來的戰鬥。


    ……


    陵城 濟安堂內


    李玄貞正靜靜地躺在病榻上,窗外的陽光透過輕紗灑在他蒼白的臉上,為他帶來一絲暖意。近些日子,他明顯感覺到醫館內的病患數量在減少,這不同尋常的寧靜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李玄貞掙紮著坐起身來,慢慢悠悠地四處走著,目光在空蕩蕩的醫館內掃視了一圈,心中更加疑惑。他轉頭看向一旁正在忙碌的念晴,焦急地問道:“念晴大夫,近日來醫館為何如此冷清?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念晴見李玄貞一副焦急的模樣,心中不禁歎了口氣。她知道李玄貞雖然身在醫館,但心係戰場,對於城外的戰事一直十分關注。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漢軍圍城施壓一事說了出來:“李將軍,城外漢軍已經圍城十餘日,他們雖然尚未發動全麵攻擊,但每日都在城外列陣演武,展示軍力。城內人心惶惶,許多輕傷員都已經被送回家中休養,以減輕醫館的負擔。”


    李玄貞聞言,臉色頓時一變。武將的驕傲讓他知道自己身為將領,理應在戰場上與將士們並肩作戰,而不是在醫館中養傷。李玄貞前行運氣站起身來,就要往門外走去:“念大夫,漢軍來襲,某必須立刻返回軍營,與將士們共同抵禦漢軍!”


    然而,就在此時,數名親衛奉楊濟道軍令趕來,他們見李玄貞要離開醫館,立刻上前阻攔:“李將軍,楊將軍有令,您傷勢未愈,需留在醫館中休養。城外戰事自有弟兄們應對,您不必擔憂。”


    李玄貞心急如焚,他掙紮著推開親衛的阻攔,堅定地說道:“某乃驍騎營主將,怎能在此刻置身事外?老子必須回到軍營,與弟兄們並肩作戰!你等休要攔我!”


    就在這時,巡視城內的楊瀟經過此處,見李玄貞執意要離開醫館,便上前相勸:“玄貞呦,稍安勿躁。咱們陵城城防堅固,漢軍雖強,但一兩個月內也拿不下陵城。你如今傷勢未愈,若是強行返回軍營,隻會讓將士們分心。還是留在醫館中,好好歇著,等傷勢痊愈之後,咱們再出城馬踏荒野,槍挑漢將。”


    念晴聞言,也冷著臉走上前來,她訓斥道:“李將軍,你這內傷外傷還需調養,方才運氣之時,應該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此刻城內人心惶惶,若你再有個閃失,豈不是雪上加霜?你還是聽楊將軍的勸告,老老實實的留在醫館中。”說著,她一把拽住李玄貞的衣袖,將他重新按回病榻之上。


    楊瀟等人見此笑而不語。


    ……


    終於,在第十一日的清晨,漢軍的大軍開始行動了。


    隻見沐君封親自引軍在城外列陣,大軍一字排開,如同一條巨龍般蜿蜒而來。數不盡的投石機呈階梯狀排開,朝著城上進行猛烈的壓製。炮火延伸,將整個陵城籠罩在一片硝煙之中。


    戰鼓聲急促如雷鳴,漢軍軍旗獵獵作響。


    點將台上,大將軍沐君封下令大軍三麵出擊,車騎將軍昭蘇、衛布仝引著兵馬攻打城西;陳頌、徐寧、嚴滔引著兵馬猛攻城東;尉遲馳、樊職階、公孫止等數部兵馬則兵進城北。


    “衝鋒!先登城者!重賞!”


    一時間,萬箭齊發,漢軍的箭塔射箭掩護,數不清的步卒推著衝車、雲梯直奔陵城城牆、城門。而那些輔兵們冒著箭雨背著沙袋、木板等率先衝向護城河,意圖為大軍打開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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