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寂靜水紋
無限：女媧在線捏身體 作者：月本無華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要在極寒天氣中，從一個南方城市去到北方邊境位置中，找到那準備爆發的火山口位置，應該要怎麽做呢？
這個問題剛扔給林錚君的時候，他皺著眉想了一會，覺得可以從已經被冰封的原基地裏麵翻出來不及轉移的設備，然後再加上他們運到莊園這邊的大型飛行設備，然後讓工程師們改造一下。這是最穩妥的方法，當然，他自然也知道，如果真的要這樣做，時間根本就不夠。
畢竟，平都基地推測，火山爆發，也就是這幾天了。
但末日初期，地表交通全部被毀，電子通訊絕大部分失效。當然，這是因為天地大變，位麵意識——也就是地心磁場——也產生了變化，波動毀滅了原有的所有頻道。
而人類，現在異能等級都很低，就算是變異的動植物，哪怕有親近人類的，現有的力量也不足以讓它們在極寒天氣中幾天內帶著人們跨越大半原國土區域，抵達此刻已經非常危險的白頭山脈。
更別說還要找到白頭山的山峰火山口。
至於為什麽林錚君完全沒打算先去平都基地，是因為，那邊的基地現在也已經處於時刻逃亡的戰備狀態。
平都基地已經在火山影響的覆蓋範圍之下，從他們預測到的情況推斷，平都基地可以擋住火山灰，但建立在原本國家控製中心上的平都基地，吸納的能人也是最多的，裏麵自然有人能想到在火山灰飛揚的過程中，可能會間接幫助變異病毒傳播。
更何況，他們甚至不知道，並不是火山灰攜帶山脈附近的病毒傳播這麽簡單，而是直接帶著在火山爆發中還能幸存下來的變異n.0版本的病毒傳播。
在跟望曦聊了一會之後，林錚君迷茫地回去了，因為望曦隻是問他想不想去白頭山那邊親眼看看發生什麽事，而根本沒有說這本來是不可能來得及的。
但她是曦老板啊！
林錚君隻記得自己渾渾噩噩地承認了，然後望曦就讓他回去了，哦不對，還給他留了一句話——
【回去準備一下，我們四個小時後出發。】
林錚君：？？？
——如果將難倒他的問題拋給望曦，問她要怎麽才能在這個時候幾天內抵達平都基地，她隻會跟別人說：
【就這樣走啊。】
相信每一個麵對這個答案的人都會很懵。
比如林錚君。
因為望曦真的在四個小時後將他從莊園設置的管理大樓中拎出來，然後問他：“準備好了嗎？”
“......就這樣走嗎？”
“不然呢？”
“......”林錚君停頓了一下下，稍微有些卡帶：“可以再帶幾個人嗎？”
他覺得望曦應該就是讓那條巨大的棕黑大蛇載著他們去，這一路上好幾千公裏，估計體質差一點都受不了，而且也不能帶太多人。
“可以啊。”望曦看了他一眼，覺得林錚君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麽他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呢？
對於林錚君來說，他隻是覺得有些太麻煩望曦了，所以他隻是再三挑選了九個人，加上他一共十人，在十分鍾後回到站在管理大樓一樓內的望曦身邊。
“曦老板，可以了。”
望曦瞥了一眼，林錚君找來的九個人有些挺眼熟，有些她沒見過，但她並不在意，而是點了點頭，直接走出管理大樓。
“跟著我。”
望曦幾步離開了管理大樓，背後一群跟著她出來的人，毫無準備地在出門之後踩在了門外的......傳送陣上。
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那一群推開一樓大門走出來的人，瞬間消失。
已經先離開的天樞和天璿，其實還帶走了它們的小夥伴——黑蝴蝶古月和藍鯨天權。
藍鯨好歹也有空間異能，何況還有在空間方麵的佼佼者古月，藍鯨直接加速帶著它們從海中直上北方，從原來的海岸邊登陸，憑著天樞和天璿的準超凡生物的感知，成功定位了火山口的位置。
從海裏出來的時候，天權給自己的分身表麵覆蓋上了一層海水形成的水膜，這水膜雖然會緩慢蒸發，但在有異能力量維持的情況下，即使隻是不到兩厘米的薄薄一層，也足夠堅持一個星期以上，而水膜消散之後，隻需要再去海邊補充就行了。
——甚至都不是一定要去海邊，畢竟冥域邊緣的不穩定區域其實也是一片海洋，那海洋的海水是兩部分物質混在一起的，一部分是規則具象出來的海水，一部分是早在望曦沒有烙印冥域之前就已經存在於冥域荒蕪沙地之下的那片海，冥域中的海洋雖然和正常海洋相比較也有比較大的區別，但好歹勉強也能算得上是水啊。
所以，真的不方便在位麵中補充水膜，其實冥域裏麵的海洋也是一個備選。
在藍鯨載著其他小夥伴抵達白頭山天池時，古月第一時間設置了一個臨時傳送陣。
而那個傳送陣的另一端，自然就是此刻落在莊園管理大樓門外空地的那個傳送陣，所以，從林錚君的人跟著望曦走出大門的那一刻起，其實已經踏在了前往白頭山的路上。
......
傳送其實隻是一瞬間的功夫，望曦帶著十個人出現在天池邊，忽然襲來的室外極寒氣候讓早已經穿上昂貴恒溫服的人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在這種環境下，即使這次來的人，全是異能者或者是身體強化過的，麵對真實大自然的摧殘時，其實也是力不從心的。
當然，相比於身體真切感覺到的極寒，更讓這十個人驚訝的，是他們竟然已經來到了白頭山天池前！
林錚君抿了抿唇，目光沉著，但渾身早已經繃緊，即使早就已經將莊園的存在當成神話中洞天福地一樣的地方，他可以難得糊塗地認為這是天地大變下天機留給人類的唯一生路，但他依舊認為，自己對“曦老板”這個人的衡量，似乎還是出現了一點錯誤。
縮地成寸，一瞬千裏，這不是任何異能可以達到的，或者空間異能還有點可能性，但要能達到這種程度......再怎麽說也應該是臨近滿級。
或者，他更應該承認，望曦可能是“仙人”。
他是這麽想的，實際上也是這麽問出來了。
“曦老板，您是仙人嗎？”
望曦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這個世界沒有神仙。”
醒醒吧先生，你們這可是科技側的世界啊。
林錚君看著望曦在他這個世界觀剛剛崩塌的人麵前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個世界沒有神仙這件事，心中不僅沒什麽波瀾，甚至還在想——
【我信你個鬼。】
一看林錚君的樣子就知道對方不僅沒信，甚至還腦補了很多東西，望曦歎了口氣。
人類可真麻煩，現在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嗎？
但沒辦法，她也明白，或者是因為神話體係的存在，即使是遵循唯物主義隻講科學的人，在這末日中其實也快要把科學拋棄了，而且，說她是“仙”，從象征意義上來說，其實也不完全算錯。畢竟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意思就是天地運行規則五十條，天命衍化隻有四十九。至於缺少的那個“一”，是被隱藏的。“一”是變數，是天機，是生機，也可能是死路。
不得不說，這句話真的誤打誤撞將位麵意識的一貫作風都概括出來了。
不僅僅是這個位麵，而是所有位麵，在衍生世界製造規則的時候，確實不介意給位麵的生靈——尤其是智慧生靈——留下一點生機。生機可能是任何東西，存在於任何地點，會在某一時間點激發。
——位麵意識定義的“生機”，不拘於人類，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生機”。
譬如，這個位麵原本留給人類的生機，是那個空間葫蘆，也是那幾枚金雕蛋。隻是現在的生機，換成了她。
位麵意識隻有極少數才能形成自我意識，絕大多數都隻是依靠本源規則行事，絕對公正，也足夠冷漠。
不是生死存亡或重要節點，位麵意識不會主動參與世界線發展。
至於說“仙”，可以是望曦，也可以是位麵意識，未來，也可以是指位麵之子。
仙可以高高在上，可以漠視某一個具體的生靈，但天地大變時，仙就會庇護人類。
“仙”在一定程度上，是人理解的“生機”。
【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人類或者沒辦法感知到位麵設置的“生機”，但對於智慧生靈慣有的自傲，他們會潛意識認為，生機隻能由人掌握。
但同時，他們僅有的謙虛，讓他們無法真的認為自己就是那獨一無二的最強之人，所以，“仙”這個象征概念，就此出現。
“仙”是生靈信仰的集合體，祂的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祂是誰不重要，隻要祂是人，或者說——至少超凡之前曾經是人，就可以了。
神話的本質是人類的神話。
仙神的行事作風，本質也是人類希望祂們擁有的行事作風。甚至說“仙”這個字，本質也是“人”。
——人類理解下的“生機”，理應應驗在人的身上，不可能是其他東西。
“仙”其實是“生機”的狹義概念，“仙”是“生機”的其中一種，卻不是唯一的一種。
從“遁其一”變成“人遁其一”，中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思想風暴。
......
即使是林錚君，也不可避免地隻能想得到，也隻能接受“仙人”這一個生機概念，望曦不想對他們狹義的理解辯駁什麽。一日沒有超凡，就永遠沒有離開位麵的可能性，他們思維的狹隘，本質是生命層次的低級，這並不是他們的錯。
“走吧，我們還需要更靠近天池。”
林錚君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還是很迅速地跟上望曦，剛才他們兩人的聊天聲音比較低，其他人都聽不到，現在看著他倆走動起來，自然是立馬就跟上去。
白頭山天池水麵平靜，沒有一點漣漪，池水湛藍，周圍環境安靜得不可思議。望曦踩在附近的鬆軟雪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嗯......天池邊比剛才的地方溫度要暖一點。
而且，她確實已經感覺到了天池之下那明顯且特殊的能量波動。
那是......某種沉重渾厚的意識波動，用意識去感知的時候，反饋回來的，既像一聲綿長的歎息，又像是大地的低吟。
望曦知道，火山爆發已經沒有幾天的時間了。
她原本身處南方，並沒有這麽強烈的感覺，但當她踩在這片雪地上時，一股有些玄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解決了今天因為火山爆發引起的病毒傳播危機，我的任務進度會加快很多。】
這股感覺出現得突兀，但非常清晰，望曦並沒有懷疑，轉而將目光放在天池的湖中心。
因為寒冷，湖水表麵鋪滿冰層，不過冰層並不牢固，而是碎成許多塊地漂在水上，而且因為一絲風也沒有，冰層近乎靜止地浮在水麵上。
不過，之所以說“近乎”，是因為碎冰塊確實以很慢的速度朝著湖水中央移動，那移動的速度幾乎看不出來。
水上各處的冰層，全部朝著湖中心移動過去。
她看了一會，忽然，湖中心的幾塊停止的冰塊顫動了一下，一圈極細的水紋往外安靜擴散。
緊接著，第二圈，第三圈......
望曦收回目光，正要喊林錚君，木木卻忽然開口：“曦曦，西南方向有人正在過來。”
“還有多遠？”望曦忽然想起，林錚君說天池異樣這個信息，是平都基地告訴他的。
也就是說，正在走過來的人，大概率是平都基地的人。
“五百多米。”木木隔了一會，聲音有些驚訝：“但是——”
“來不及了。”
望曦接過木木話頭，輕聲呢喃，似乎是怕喚醒了什麽東西，她轉頭迎上林錚君疑問的目光，卻沒有打算解答，她攤開手掌，一個透明球體從她手中出現，就像脹氣球一樣迅速增大。
“什——”
林錚君隻感覺到一瞬間的天旋地轉，視線範圍一晃，下一刻就發現，他和其他人都換了個位置。
大家都被透明“氣球”裹在裏麵了。
“走吧，我們接上準備到的另一波人。”望曦笑了笑：“讓我們來一次地心旅遊吧。”
這個問題剛扔給林錚君的時候，他皺著眉想了一會，覺得可以從已經被冰封的原基地裏麵翻出來不及轉移的設備，然後再加上他們運到莊園這邊的大型飛行設備，然後讓工程師們改造一下。這是最穩妥的方法，當然，他自然也知道，如果真的要這樣做，時間根本就不夠。
畢竟，平都基地推測，火山爆發，也就是這幾天了。
但末日初期，地表交通全部被毀，電子通訊絕大部分失效。當然，這是因為天地大變，位麵意識——也就是地心磁場——也產生了變化，波動毀滅了原有的所有頻道。
而人類，現在異能等級都很低，就算是變異的動植物，哪怕有親近人類的，現有的力量也不足以讓它們在極寒天氣中幾天內帶著人們跨越大半原國土區域，抵達此刻已經非常危險的白頭山脈。
更別說還要找到白頭山的山峰火山口。
至於為什麽林錚君完全沒打算先去平都基地，是因為，那邊的基地現在也已經處於時刻逃亡的戰備狀態。
平都基地已經在火山影響的覆蓋範圍之下，從他們預測到的情況推斷，平都基地可以擋住火山灰，但建立在原本國家控製中心上的平都基地，吸納的能人也是最多的，裏麵自然有人能想到在火山灰飛揚的過程中，可能會間接幫助變異病毒傳播。
更何況，他們甚至不知道，並不是火山灰攜帶山脈附近的病毒傳播這麽簡單，而是直接帶著在火山爆發中還能幸存下來的變異n.0版本的病毒傳播。
在跟望曦聊了一會之後，林錚君迷茫地回去了，因為望曦隻是問他想不想去白頭山那邊親眼看看發生什麽事，而根本沒有說這本來是不可能來得及的。
但她是曦老板啊！
林錚君隻記得自己渾渾噩噩地承認了，然後望曦就讓他回去了，哦不對，還給他留了一句話——
【回去準備一下，我們四個小時後出發。】
林錚君：？？？
——如果將難倒他的問題拋給望曦，問她要怎麽才能在這個時候幾天內抵達平都基地，她隻會跟別人說：
【就這樣走啊。】
相信每一個麵對這個答案的人都會很懵。
比如林錚君。
因為望曦真的在四個小時後將他從莊園設置的管理大樓中拎出來，然後問他：“準備好了嗎？”
“......就這樣走嗎？”
“不然呢？”
“......”林錚君停頓了一下下，稍微有些卡帶：“可以再帶幾個人嗎？”
他覺得望曦應該就是讓那條巨大的棕黑大蛇載著他們去，這一路上好幾千公裏，估計體質差一點都受不了，而且也不能帶太多人。
“可以啊。”望曦看了他一眼，覺得林錚君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麽他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呢？
對於林錚君來說，他隻是覺得有些太麻煩望曦了，所以他隻是再三挑選了九個人，加上他一共十人，在十分鍾後回到站在管理大樓一樓內的望曦身邊。
“曦老板，可以了。”
望曦瞥了一眼，林錚君找來的九個人有些挺眼熟，有些她沒見過，但她並不在意，而是點了點頭，直接走出管理大樓。
“跟著我。”
望曦幾步離開了管理大樓，背後一群跟著她出來的人，毫無準備地在出門之後踩在了門外的......傳送陣上。
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那一群推開一樓大門走出來的人，瞬間消失。
已經先離開的天樞和天璿，其實還帶走了它們的小夥伴——黑蝴蝶古月和藍鯨天權。
藍鯨好歹也有空間異能，何況還有在空間方麵的佼佼者古月，藍鯨直接加速帶著它們從海中直上北方，從原來的海岸邊登陸，憑著天樞和天璿的準超凡生物的感知，成功定位了火山口的位置。
從海裏出來的時候，天權給自己的分身表麵覆蓋上了一層海水形成的水膜，這水膜雖然會緩慢蒸發，但在有異能力量維持的情況下，即使隻是不到兩厘米的薄薄一層，也足夠堅持一個星期以上，而水膜消散之後，隻需要再去海邊補充就行了。
——甚至都不是一定要去海邊，畢竟冥域邊緣的不穩定區域其實也是一片海洋，那海洋的海水是兩部分物質混在一起的，一部分是規則具象出來的海水，一部分是早在望曦沒有烙印冥域之前就已經存在於冥域荒蕪沙地之下的那片海，冥域中的海洋雖然和正常海洋相比較也有比較大的區別，但好歹勉強也能算得上是水啊。
所以，真的不方便在位麵中補充水膜，其實冥域裏麵的海洋也是一個備選。
在藍鯨載著其他小夥伴抵達白頭山天池時，古月第一時間設置了一個臨時傳送陣。
而那個傳送陣的另一端，自然就是此刻落在莊園管理大樓門外空地的那個傳送陣，所以，從林錚君的人跟著望曦走出大門的那一刻起，其實已經踏在了前往白頭山的路上。
......
傳送其實隻是一瞬間的功夫，望曦帶著十個人出現在天池邊，忽然襲來的室外極寒氣候讓早已經穿上昂貴恒溫服的人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在這種環境下，即使這次來的人，全是異能者或者是身體強化過的，麵對真實大自然的摧殘時，其實也是力不從心的。
當然，相比於身體真切感覺到的極寒，更讓這十個人驚訝的，是他們竟然已經來到了白頭山天池前！
林錚君抿了抿唇，目光沉著，但渾身早已經繃緊，即使早就已經將莊園的存在當成神話中洞天福地一樣的地方，他可以難得糊塗地認為這是天地大變下天機留給人類的唯一生路，但他依舊認為，自己對“曦老板”這個人的衡量，似乎還是出現了一點錯誤。
縮地成寸，一瞬千裏，這不是任何異能可以達到的，或者空間異能還有點可能性，但要能達到這種程度......再怎麽說也應該是臨近滿級。
或者，他更應該承認，望曦可能是“仙人”。
他是這麽想的，實際上也是這麽問出來了。
“曦老板，您是仙人嗎？”
望曦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這個世界沒有神仙。”
醒醒吧先生，你們這可是科技側的世界啊。
林錚君看著望曦在他這個世界觀剛剛崩塌的人麵前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個世界沒有神仙這件事，心中不僅沒什麽波瀾，甚至還在想——
【我信你個鬼。】
一看林錚君的樣子就知道對方不僅沒信，甚至還腦補了很多東西，望曦歎了口氣。
人類可真麻煩，現在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嗎？
但沒辦法，她也明白，或者是因為神話體係的存在，即使是遵循唯物主義隻講科學的人，在這末日中其實也快要把科學拋棄了，而且，說她是“仙”，從象征意義上來說，其實也不完全算錯。畢竟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意思就是天地運行規則五十條，天命衍化隻有四十九。至於缺少的那個“一”，是被隱藏的。“一”是變數，是天機，是生機，也可能是死路。
不得不說，這句話真的誤打誤撞將位麵意識的一貫作風都概括出來了。
不僅僅是這個位麵，而是所有位麵，在衍生世界製造規則的時候，確實不介意給位麵的生靈——尤其是智慧生靈——留下一點生機。生機可能是任何東西，存在於任何地點，會在某一時間點激發。
——位麵意識定義的“生機”，不拘於人類，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生機”。
譬如，這個位麵原本留給人類的生機，是那個空間葫蘆，也是那幾枚金雕蛋。隻是現在的生機，換成了她。
位麵意識隻有極少數才能形成自我意識，絕大多數都隻是依靠本源規則行事，絕對公正，也足夠冷漠。
不是生死存亡或重要節點，位麵意識不會主動參與世界線發展。
至於說“仙”，可以是望曦，也可以是位麵意識，未來，也可以是指位麵之子。
仙可以高高在上，可以漠視某一個具體的生靈，但天地大變時，仙就會庇護人類。
“仙”在一定程度上，是人理解的“生機”。
【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人類或者沒辦法感知到位麵設置的“生機”，但對於智慧生靈慣有的自傲，他們會潛意識認為，生機隻能由人掌握。
但同時，他們僅有的謙虛，讓他們無法真的認為自己就是那獨一無二的最強之人，所以，“仙”這個象征概念，就此出現。
“仙”是生靈信仰的集合體，祂的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祂是誰不重要，隻要祂是人，或者說——至少超凡之前曾經是人，就可以了。
神話的本質是人類的神話。
仙神的行事作風，本質也是人類希望祂們擁有的行事作風。甚至說“仙”這個字，本質也是“人”。
——人類理解下的“生機”，理應應驗在人的身上，不可能是其他東西。
“仙”其實是“生機”的狹義概念，“仙”是“生機”的其中一種，卻不是唯一的一種。
從“遁其一”變成“人遁其一”，中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思想風暴。
......
即使是林錚君，也不可避免地隻能想得到，也隻能接受“仙人”這一個生機概念，望曦不想對他們狹義的理解辯駁什麽。一日沒有超凡，就永遠沒有離開位麵的可能性，他們思維的狹隘，本質是生命層次的低級，這並不是他們的錯。
“走吧，我們還需要更靠近天池。”
林錚君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還是很迅速地跟上望曦，剛才他們兩人的聊天聲音比較低，其他人都聽不到，現在看著他倆走動起來，自然是立馬就跟上去。
白頭山天池水麵平靜，沒有一點漣漪，池水湛藍，周圍環境安靜得不可思議。望曦踩在附近的鬆軟雪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嗯......天池邊比剛才的地方溫度要暖一點。
而且，她確實已經感覺到了天池之下那明顯且特殊的能量波動。
那是......某種沉重渾厚的意識波動，用意識去感知的時候，反饋回來的，既像一聲綿長的歎息，又像是大地的低吟。
望曦知道，火山爆發已經沒有幾天的時間了。
她原本身處南方，並沒有這麽強烈的感覺，但當她踩在這片雪地上時，一股有些玄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解決了今天因為火山爆發引起的病毒傳播危機，我的任務進度會加快很多。】
這股感覺出現得突兀，但非常清晰，望曦並沒有懷疑，轉而將目光放在天池的湖中心。
因為寒冷，湖水表麵鋪滿冰層，不過冰層並不牢固，而是碎成許多塊地漂在水上，而且因為一絲風也沒有，冰層近乎靜止地浮在水麵上。
不過，之所以說“近乎”，是因為碎冰塊確實以很慢的速度朝著湖水中央移動，那移動的速度幾乎看不出來。
水上各處的冰層，全部朝著湖中心移動過去。
她看了一會，忽然，湖中心的幾塊停止的冰塊顫動了一下，一圈極細的水紋往外安靜擴散。
緊接著，第二圈，第三圈......
望曦收回目光，正要喊林錚君，木木卻忽然開口：“曦曦，西南方向有人正在過來。”
“還有多遠？”望曦忽然想起，林錚君說天池異樣這個信息，是平都基地告訴他的。
也就是說，正在走過來的人，大概率是平都基地的人。
“五百多米。”木木隔了一會，聲音有些驚訝：“但是——”
“來不及了。”
望曦接過木木話頭，輕聲呢喃，似乎是怕喚醒了什麽東西，她轉頭迎上林錚君疑問的目光，卻沒有打算解答，她攤開手掌，一個透明球體從她手中出現，就像脹氣球一樣迅速增大。
“什——”
林錚君隻感覺到一瞬間的天旋地轉，視線範圍一晃，下一刻就發現，他和其他人都換了個位置。
大家都被透明“氣球”裹在裏麵了。
“走吧，我們接上準備到的另一波人。”望曦笑了笑：“讓我們來一次地心旅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