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看向楚煜的目光也隱隱透出一絲殺氣。
楚煜冷笑道：“怎麽？想和我動手？你大可以試試，你們無論是車輪戰也好，一擁而上也好，我統統接著便是。”
大殿之中，人人噤若寒蟬。
他們幾乎每一個人都曾親眼目睹過昨天夜裏楚煜和魔王的那場戰鬥，因此縱然楚煜此時言辭狂妄，可卻沒有一個人敢有半分質疑。
張道玄雙拳在袖口中緊緊攥著，良久之後冷笑一聲當先向著殿外而去。
掌教真人率先離開，其餘人自然不敢在落後，幾分鍾後，整個大殿就隻剩下了楚煜和那個被困在東皇訣中的“魔王”。
“嘭！”
楚煜揮了揮手，帶起一陣勁風，將碧海仙宮大殿宮門關上，這才走到巨鍾旁，先是撤去了東皇訣，繼而伸出手指在“魔王”額頭點了幾下，喚醒了她的神識。
寂靜的大殿中，“魔王”緩緩蘇醒。
剛剛蘇醒的“魔王”眼神中有幾分茫然，刹那之後，當她看清身處碧海仙宮大殿時，雙眼中登時又被仇恨占據。
再看到身邊不遠處的楚煜，眸中更是閃現出一陣陣嗜血光芒，抬起手就要召喚魔氣。
然而先天魔氣不等湧現，“魔王”周身七處大穴上便亮起一陣赤紅色的光芒，大道真氣已經徹底鎖住了她的經脈，若是沒有楚煜出手解除，她那一身滔天的魔氣再也不能調動半分。
到了此時，“魔王”的臉上也湧現出一絲慌亂，可不管她如何嚐試，嚐試多少次，體內始終湧現不出一絲魔氣。
半晌之後，曆經了數十次失敗，“魔王”心氣終於潰散，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你殺了我吧。”她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感情波動。
楚煜從一開始就沒有幹擾她，此時也開口道：“我為什麽要殺你？”
“你替張道玄做事，難道還會留著我？”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是九州仙律司的人，不是替他做事的。”
“魔王”抬起頭看了楚煜一眼，旋即自嘲似的笑了一聲道：“無所謂了，我已犯下滔天罪孽，死不足惜，我這樣的魔頭隻怕你也不會想要留著我吧。”
楚煜不想再和她來回拉扯，開門見山道：“我秉承九州仙律司律法，今日要把太平道連根拔起，所有罪魁禍首全部正法，你願意幫我嗎？”
“魔王”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她原本十分清秀的麵龐在先天魔氣的侵蝕下帶著濃厚的陰鬱之色，額頭眉宇間也爬滿了紫色的魔紋。
此時她整張臉都在微微顫抖，足見內心的激動。
“你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
“你分明不久前還對我出手。”
“昨夜我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要阻止你隨意殺傷人命。”
“你要我怎麽幫你？”
“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魔王”抬起頭，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楚煜，半晌後開口道：“蘇清雅。”
蘇清雅，一個十分雅致的名字，要不是她被魔氣侵蝕的麵目全非，的確是很適合她的名字。
楚煜點了點頭，拿出了那本日記道：“這是你的日記？”
蘇清雅臉色一變，雙拳緊握，半晌才道：“是。”
“好。”楚煜又道，“不需要做太多，我隻是想征求你的同意，太平道在謫仙島經營多年，當地人把他們奉若神明，我可能需要公開一些日記中的內容，讓所有人看到太平道和張道玄的真麵目，但這畢竟牽扯到你的隱私，所以……”
蘇清雅冷笑一聲道：“你我聯手，片刻之間就能將太平道和那幾個世家大族徹底剿滅，何必又要多此一舉。”
楚煜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有些事你可能不清楚，如今神諭者現世，九州仙律司需要凝聚天下之力，要是就這樣簡單粗暴的滅了太平道，謫仙島民眾心中不服，誰又能保證這個邪教不會死灰複燃？”
蘇清雅低著頭沒有說話。
楚煜又道：“我知道張道玄今天聚集了謫仙島的民眾在碧海仙宮，就是想要裹挾民眾逼我就範，不過就是想要利用九州仙律司不得對凡人出手這一點，但我任由他去做，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拔了太平道這個毒瘤。”
“你也許不知道，海州國一整個國家都被神諭者屠戮一空，如今與神諭者之間的戰事迫在眉睫，我不能允許大秦境內有一絲一毫的不穩定因素，還望你理解。”
蘇清雅看著楚煜，眼神中若有所思。
半晌後，她開口道：“罷了，與整個家國億萬生靈相比，我那點事又能算什麽，隻當是稍微洗刷一下我的滔天罪孽吧。”
楚煜歎息一聲道：“你放心，有些事我不會公之於眾的，以免你母親在天之靈被人詬病。”
蘇清雅渾身一陣顫抖，不知是否想到了過世的母親，此時她體內魔氣被封印，癲狂嗜血之念銳減，卻更加能感受到內心的痛楚。
楚煜歎息一聲，沒有言語。
他之所以要單獨和蘇清雅說這些話，一來確實是出於尊重後者的隱私。
二來他想要給張道玄足夠的時間煽動謫仙島的民眾，隻有這樣，當太平道的麵目被揭開以後，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反之，他要是不管不顧，把張道玄等人盡數斬殺，必然會引起謫仙島平民的不滿，甚至有可能釀成暴亂。
九州仙律司不得影響普通民眾，這是他自己當初定下的規矩，要是這樣破了，在天下宗門間必然有損聲望。
莊老臨終前曾諄諄教誨，楚煜現在是天下宗門心中的旗幟，這一杆旗幟絕對不能蒙塵。
更何況，還有鳳棲宗這個特殊的存在，要是楚煜真的引發了謫仙島平民暴亂，鳳棲宗在期間再煽動一些宗門與楚煜對立，那天下局勢隻會更加混亂。
如今，和蘇清雅達成了共識，也是時候去揭開太平道的真麵目了。
……
大殿之外。
不出楚煜所料，張道玄剛剛離開大殿，就帶著幾個太平道的首腦人物，到了民眾聚集的廣場上。
謫仙島民眾一大早接到消息，稱張真人邀請大家今日共赴碧海仙宮。
對當地人來說，張道玄乃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因此絕大部分人想都沒想就登上了碧海仙宮。
此時果然見到張道玄現身，所有人均是精神一振，不約而同行禮道：“見過仙人，仙人萬壽無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張道玄卻叫苦連天大聲道：“諸位，太平道今日覆滅，貧道與大家訣別了！”
楚煜冷笑道：“怎麽？想和我動手？你大可以試試，你們無論是車輪戰也好，一擁而上也好，我統統接著便是。”
大殿之中，人人噤若寒蟬。
他們幾乎每一個人都曾親眼目睹過昨天夜裏楚煜和魔王的那場戰鬥，因此縱然楚煜此時言辭狂妄，可卻沒有一個人敢有半分質疑。
張道玄雙拳在袖口中緊緊攥著，良久之後冷笑一聲當先向著殿外而去。
掌教真人率先離開，其餘人自然不敢在落後，幾分鍾後，整個大殿就隻剩下了楚煜和那個被困在東皇訣中的“魔王”。
“嘭！”
楚煜揮了揮手，帶起一陣勁風，將碧海仙宮大殿宮門關上，這才走到巨鍾旁，先是撤去了東皇訣，繼而伸出手指在“魔王”額頭點了幾下，喚醒了她的神識。
寂靜的大殿中，“魔王”緩緩蘇醒。
剛剛蘇醒的“魔王”眼神中有幾分茫然，刹那之後，當她看清身處碧海仙宮大殿時，雙眼中登時又被仇恨占據。
再看到身邊不遠處的楚煜，眸中更是閃現出一陣陣嗜血光芒，抬起手就要召喚魔氣。
然而先天魔氣不等湧現，“魔王”周身七處大穴上便亮起一陣赤紅色的光芒，大道真氣已經徹底鎖住了她的經脈，若是沒有楚煜出手解除，她那一身滔天的魔氣再也不能調動半分。
到了此時，“魔王”的臉上也湧現出一絲慌亂，可不管她如何嚐試，嚐試多少次，體內始終湧現不出一絲魔氣。
半晌之後，曆經了數十次失敗，“魔王”心氣終於潰散，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你殺了我吧。”她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感情波動。
楚煜從一開始就沒有幹擾她，此時也開口道：“我為什麽要殺你？”
“你替張道玄做事，難道還會留著我？”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是九州仙律司的人，不是替他做事的。”
“魔王”抬起頭看了楚煜一眼，旋即自嘲似的笑了一聲道：“無所謂了，我已犯下滔天罪孽，死不足惜，我這樣的魔頭隻怕你也不會想要留著我吧。”
楚煜不想再和她來回拉扯，開門見山道：“我秉承九州仙律司律法，今日要把太平道連根拔起，所有罪魁禍首全部正法，你願意幫我嗎？”
“魔王”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她原本十分清秀的麵龐在先天魔氣的侵蝕下帶著濃厚的陰鬱之色，額頭眉宇間也爬滿了紫色的魔紋。
此時她整張臉都在微微顫抖，足見內心的激動。
“你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
“你分明不久前還對我出手。”
“昨夜我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要阻止你隨意殺傷人命。”
“你要我怎麽幫你？”
“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魔王”抬起頭，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楚煜，半晌後開口道：“蘇清雅。”
蘇清雅，一個十分雅致的名字，要不是她被魔氣侵蝕的麵目全非，的確是很適合她的名字。
楚煜點了點頭，拿出了那本日記道：“這是你的日記？”
蘇清雅臉色一變，雙拳緊握，半晌才道：“是。”
“好。”楚煜又道，“不需要做太多，我隻是想征求你的同意，太平道在謫仙島經營多年，當地人把他們奉若神明，我可能需要公開一些日記中的內容，讓所有人看到太平道和張道玄的真麵目，但這畢竟牽扯到你的隱私，所以……”
蘇清雅冷笑一聲道：“你我聯手，片刻之間就能將太平道和那幾個世家大族徹底剿滅，何必又要多此一舉。”
楚煜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有些事你可能不清楚，如今神諭者現世，九州仙律司需要凝聚天下之力，要是就這樣簡單粗暴的滅了太平道，謫仙島民眾心中不服，誰又能保證這個邪教不會死灰複燃？”
蘇清雅低著頭沒有說話。
楚煜又道：“我知道張道玄今天聚集了謫仙島的民眾在碧海仙宮，就是想要裹挾民眾逼我就範，不過就是想要利用九州仙律司不得對凡人出手這一點，但我任由他去做，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拔了太平道這個毒瘤。”
“你也許不知道，海州國一整個國家都被神諭者屠戮一空，如今與神諭者之間的戰事迫在眉睫，我不能允許大秦境內有一絲一毫的不穩定因素，還望你理解。”
蘇清雅看著楚煜，眼神中若有所思。
半晌後，她開口道：“罷了，與整個家國億萬生靈相比，我那點事又能算什麽，隻當是稍微洗刷一下我的滔天罪孽吧。”
楚煜歎息一聲道：“你放心，有些事我不會公之於眾的，以免你母親在天之靈被人詬病。”
蘇清雅渾身一陣顫抖，不知是否想到了過世的母親，此時她體內魔氣被封印，癲狂嗜血之念銳減，卻更加能感受到內心的痛楚。
楚煜歎息一聲，沒有言語。
他之所以要單獨和蘇清雅說這些話，一來確實是出於尊重後者的隱私。
二來他想要給張道玄足夠的時間煽動謫仙島的民眾，隻有這樣，當太平道的麵目被揭開以後，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反之，他要是不管不顧，把張道玄等人盡數斬殺，必然會引起謫仙島平民的不滿，甚至有可能釀成暴亂。
九州仙律司不得影響普通民眾，這是他自己當初定下的規矩，要是這樣破了，在天下宗門間必然有損聲望。
莊老臨終前曾諄諄教誨，楚煜現在是天下宗門心中的旗幟，這一杆旗幟絕對不能蒙塵。
更何況，還有鳳棲宗這個特殊的存在，要是楚煜真的引發了謫仙島平民暴亂，鳳棲宗在期間再煽動一些宗門與楚煜對立，那天下局勢隻會更加混亂。
如今，和蘇清雅達成了共識，也是時候去揭開太平道的真麵目了。
……
大殿之外。
不出楚煜所料，張道玄剛剛離開大殿，就帶著幾個太平道的首腦人物，到了民眾聚集的廣場上。
謫仙島民眾一大早接到消息，稱張真人邀請大家今日共赴碧海仙宮。
對當地人來說，張道玄乃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因此絕大部分人想都沒想就登上了碧海仙宮。
此時果然見到張道玄現身，所有人均是精神一振，不約而同行禮道：“見過仙人，仙人萬壽無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張道玄卻叫苦連天大聲道：“諸位，太平道今日覆滅，貧道與大家訣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