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元梁的話丁旺似乎感覺有點不妙,但又不懂他說的“三不過”是什麽,看著對後果一無所知的丁旺。


    張元梁也不惱怒,隻是覺得他有點可悲,既然給你說了這樣事,你不同意,你覺得你還能全身而退嘛,那張元梁豈不是自找麻煩,既然你不合作那也別怪我了。


    隨後梁大山帶來一個老倌兒,這個人張元梁認識,是衛所的夥夫,沒想到還會這門手藝呢,真是人不可貌相,梁大山請示是否動手,張元梁點頭同意,隨後就出去了,畢竟自己心地善良,可見不得這麽血腥的場麵。


    看著幾個人的商量著什麽東西,丁旺也知道大事不好,但是求人話到嘴邊忍住了,想看看他們要搞什麽鬼,等張元梁出去後,三個人就來到丁旺身邊,把他綁在柱子上,那老倌兒開始脫他的褲子。


    看到這一幕的丁旺開始慌了,表情也是變的哭傷起來,急切的喊道:“梁小旗,這麽是幹什麽,這是幹嘛?”


    梁大山和王狗子就在旁邊看著老倌兒動手,並不搭理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樣,還是老倌兒回答了他:“二當家,沒聽說過三不過吧,老朽也好些年沒有動過手了都感覺有點生疏了。”


    “老頭,這三不過到底是什麽?”


    此時丁旺的褲子,已經被拔了下來,露出一坨黑漆漆東西,老倌兒拿來小彎刀和棉花,一邊磨著刀一邊說:“三不過呀,就是三樣刑法,閹割,剝皮,腰斬,話說呀,沒有人能過了一種不死的,所以就叫三不過。”


    “二當家,不急咱們一樣樣來啊!”


    聽完老頭的解釋,丁旺嚇的魂飛魄散,要說自己在外麵也是狠人,什麽比勇鬥狠沒有幹過,可是今天聽了這三不過,是真的怕了,打心底了發怵,不一會腳底下就有一攤水,散發出陣陣騷味。


    準備行刑的老倌兒,看了嗬嗬直笑,“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糞行二當家,本來以為是個硬漢,沒想到也是個軟蛋。”


    丁旺已經不在乎他說什麽了,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也就什麽尊嚴都不要了,開始大聲吼叫求饒。


    “梁小旗,我錯了,我願意幹了,快放了吧。”


    “總旗大人,我錯了,饒我一命吧,我以後再也不敢啦,我以後都聽你的,我以後就是你的條狗,大人讓我幹嘛我就幹嘛。”


    老倌兒覺得他有點聒噪,從旁邊拿來破布塞到丁旺嘴裏,被綁著的丁旺無法反抗,急的嗚嗚嗚直叫,但是眾人也聽不到他說的什麽了,此時的丁旺腸子都悔青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年輕人這麽狠毒。


    梁大山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丁旺,急的鼻涕,眼淚一起流,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行了,李老倌兒,你先出去吧。”


    李老頭也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就是有點可惜沒有動手,畢竟自己這個手藝很久沒有練了,戀戀不舍出去了。本以為今天要被折磨死的丁旺,突然聽到如天籟之音話語,把嚇跑了得三魂七魄,又回來幾分,但是看著老倌兒戀戀不舍盯著自己下體,丁旺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


    出了門的李老倌兒,看見在外麵站著的張元梁,急忙想行禮,被張元梁阻止了,“噓,不用多禮,沒想到李老倌兒還有這等手藝,好好好,等以後本大人找幾個人要向你學習,有大用處。”


    隨後再身上摸出一兩的碎銀子,遞給了李老倌兒,這可把他高興壞了,什麽活沒有幹,白賺了一兩銀子,大人以後還要給我人手讓我當師傅,激動要給張元梁磕頭,張元梁怕裏麵的人聽到自己在外麵,就讓這老倌兒先走了。


    張元梁站在門外靜靜聽裏麵的談話聲,“丁旺你說說你,給你臉不要臉,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是是是,小的錯了,還請梁小旗替我在大人麵前美言幾句。”


    “行,你小子好好聽話,我們大人不會虧待你的,要是有二心,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你就先在這裏待著吧,等著大人的消息。”


    隨後兩人從房間出來,看著張元梁還在外麵,小聲的說道:“大人,丁旺這裏已經妥了。”


    三人開始商量如何對付石老大,此時的天色已經黑了,衛所裏大家也開始吃飯,三人也是邊吃邊聊,李柄之和元領也在,幾個人開始七嘴八舌談論起來了,最後敲定由梁大山帶著王狗子進去,把石老大做掉。


    幾人吃完後就散了,梁大山和王狗子要養精蓄銳,夜裏子時動手,柄之和元領則去給軍戶們上夜課去了,教他們學習寫字,同時有什麽事可以迅速集合人手幫忙。


    張元梁則是坐在大堂上之上,發呆。今天的一頓飯已經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張元梁發覺自己已經越來越融入這個時代了,融入衛所總旗這個角色了,誰擋我誰就要死。


    不過這糞霸也不是什麽好人,所以張元梁心裏愧疚沒有這麽強烈,甚至是覺得自己在為民除害。


    今天夜裏注定是一個不眠夜,兩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黑影,鬼鬼祟祟的來到石府門外。


    兩個人麻溜翻牆進去後院,找到正房的位置,躲了一會看沒有人過來,就輕輕的推門進去。


    今天石老大和本縣的快班捕頭喝了很多酒,剛剛美美睡下,根本沒有聽到開門聲,等脖子上被抹了一刀後都沒有醒,就這樣一代息縣糞王在睡夢中走了,隨後梁大山打翻油燈,看著火勢已經起來後,兩人才離開。


    衛所的一個房間內,張元梁一直在裏麵踱步,非常著急的等著結果,終於在聽到外麵的走水了的喊叫聲,心裏才稍微放下一點,直到看到兩人回到衛所,張元梁懸著的心才放下。


    當確定石老大死後,自己多少還是有點說不出的感覺,畢竟沒多久之前剛見過,今天他就被自己指使人殺掉,這種感覺有奇異。


    不過,事情已經做了,也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


    隨後張元梁到關押丁旺的地方,告訴他,“石老大宅院突然起火,他估計已經殯天,讓丁旺做好接受全盤的準備,衙門那裏讓丁旺還按以前的份額孝敬,底下的人如果有什麽不服,讓王小旗帶著人給你幫忙。”


    聽著張元梁已經安排妥當,丁旺也隻得聽命,現在丁旺心裏看見張元梁這張人畜無害的臉就怕。


    等到了天明,全城人都知道了,糞行老大被火燒死了,本來接到消息衙門捕頭非常生氣,覺得這新來的總旗囂張跋扈,也太不把自己和典史大人放在眼裏,竟然敢插手地方勢力,但是後麵收到丁旺的孝敬和承諾,本來還要立誓還石老大清白的捕頭,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畢竟銀子才是最真的,隻要銀子不變,還個送銀子人無關緊要。


    更何況誰願意冒風險,幹出力不討好事,為一個死去的爭真相呢,誰會在乎?


    一代江山換舊人,丁旺也是在張元梁的幫助下坐穩了糞行的老大的位置,這中間還有其他的勢力的老大也想分一杯羹,都被丁旺用雷霆手段解決了,這也是在向張元梁證明自己有能力坐穩這個位置,不然自己可能又要去百戶所試試三不過了,想到這些丁旺後背冒冷汗。


    張元梁看著自己衛所的土地上終於鋪滿了糞,想象著明年夏天地裏滿滿金黃的麥穗,心裏覺得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不過還有點意外收獲,因為糞行的賬上還有一萬多兩的銀子都被丁旺送到了百戶所。


    本來還想著讓丁旺把石老大的積蓄也搜刮過來,但是因為他的妻兒還活著,丁旺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難堪,畢竟底下兄弟還不知道真相。


    丁旺也要裝出一副,要好好照顧老大妻兒的樣子,想到這裏張元梁一陣後悔,現在在做,也來不及了。


    看著堆成山的銀子張元梁心裏樂開了花,拿出其中一千兩銀子給了丁旺,畢竟要讓人家長久在你手下幹,不能光威逼,也要利誘。


    接到銀子的丁旺推辭了半天,因為他覺得這是張總旗在試探自己,所以一直不敢要,最後看出是真的獎賞自己了,丁旺才高興的接下,這一千兩自己要在以前估計幹十幾年麵才能存下,別看以前自己是二當家,但是石老大太扣,自己也攢不了多少銀子。


    想到跟著張總旗幾天就已經得了一千兩銀子,突然覺得張大人也不這麽的麵目可憎了,仿佛也沒有這麽不好相處了,這就是銀子的力量,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過張元梁並不知道丁旺心裏的想法,隻是在想著自己搞了這麽多錢要不要給千戶大人送點,不然等這事傳到大人的耳朵裏,豈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任何事都是如此斷不可吃獨食,不然也離死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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