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質疑魏老怎麽會拜師一個毛頭小子的人見到這一幕無不大眼瞪小眼,山呼不可能,一個個表情仿佛天真的塌下來了一般。


    但魏老恭恭敬敬喊師父的一幕,卻是被他們看在眼中,做不了假。


    黃夜一在看到魏老之後,整個人更像是被抽了蝦線一般綿軟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完了。


    當事人都來了,他還能怎麽狡辯?


    “黃夜一,你是不是需要給我一個解釋?”走到黃夜一麵前的時候,魏老早已沒有在蕭禪麵前的謙卑,轉而是一臉的怒氣。


    “我...”


    “當初,我不過是聽你說要開一家能麵向勞苦大眾,使的人人都能吃得起藥,看得起病的藥鋪,所以才對你大加讚賞,並且給你推薦了一條藥材渠道,而你,卻是把好的藥材當樣子活做,實則賣的是假藥。”


    “而且價格昂貴,哪怕是家中頗有家資的家庭也吃不了多久,你的所作所為對得起我,還是對得起天公地母,對得起祖師爺?”


    魏老越說越氣憤,恨不得也動手教訓教訓黃夜一。


    黃夜一麵露苦澀,艱難的說道:“師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哼,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怎麽狡辯,若不是你師爺告訴我,你還要害多少人,因為你,師爺的母親都險些遇害,你讓我怎麽說你才好!”魏老怒道。


    黃夜一整個人像是蒼老了數倍,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蕭禪:“師伯,你竟然真的拜他為師了?你可是岐黃一脈的傳人,他何德何能可以做你的師父?”


    魏老冷哼一聲說道:“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現在你闖了這麽大的簍子,我也幫不了你,以後就在監獄裏好好反應吧。”


    “至於你賣假藥賺的錢,全都當做賠償,不夠的數目我看在你師父的份上幫你出了,你啊!”


    魏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此時,眾人才知道黃夜一竟然是魏老的師侄,而黃夜一的師父就是魏老的師弟,也難怪黃夜一能夠輕鬆搞到和魏老的錄音,以及合照。


    黃夜一聽到後就慌了,連忙說道:“師伯,我可是你師侄啊,你不能見死不救,我若是進了監獄,這輩子能不能出去都很難說,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師父這一脈的傳承斷絕嗎?”


    “再者說了,我這樣做也是有苦衷的。”


    魏老眉頭一皺,嗬斥道:“我這樣做恰巧是救你,哪怕你被關進去度過餘生,可因為吃了你的假藥而死的人呢,他們連命都沒了,那些因為買你昂貴的藥材而傾家蕩產的人呢,他們這輩子都毀了!”


    “至於你師父那裏,我會去跟他說,我相信他能理解我的做法,而你的苦衷,我並不想聽,任何苦衷都不能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如此的話,你的苦衷,也隻是笑話。”


    黃夜一一臉決絕,冷聲說道:“師伯,我並沒有認為我做錯了,曾經,我也想過做一個好醫生,濟世為人,可我得到了什麽?哪怕我自己貼錢給他們治病,他們又是怎麽對我的,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誰人可憐過我?”


    “嗬,可我現在呢,隻不過是把不需要的良心給剔除,我過的卻比大多數人都要逍遙自在,這才是祖師爺祖訓中的大道,而你們,全都錯了。”


    魏老愣住了,他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黃夜一,隻感覺自己這個師侄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哪裏還有半點曾經單純善良,一遍一遍重複著長大後要懸壺濟世,幫助他人的樣子。


    這時。


    白靈帶人走了過來,她已經把岐黃藥鋪搜查幹淨,其中一部分取樣拿去送檢,結果也很快就出來了,大部分的藥材隻是模樣跟真正的藥材相似,但藥效卻截然不同,甚至根本就沒有藥效。


    相當多一部分藥材,更是從流水線上出來的假藥,通過刷漆,塑形的假藥,長期服用不但不會對病情有所幫助,更是會起到傷及身體,奪人性命的惡效。


    “師父。”白靈輕聲道。


    魏老揮了揮手,沒有多言。


    白靈也沒有說什麽,把黃夜一給帶上警車,等待他的,將會是應得的下場。


    魏老雙眼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良久之後對著圍觀群眾說道:“諸位,實在是抱歉,我這個師侄財迷心竅,做出了這等危害大眾的錯事,作為他的師伯,我難辭其咎,我將拿出全部積蓄賠償給所有在岐黃藥鋪買過藥的人。”


    “並且此後的每個月我會義診七天,無償給需要幫助的人診斷,治病,所有花銷,全都由我單方麵承擔。”


    他沒有過多去看他人的反應,疲憊的走到蕭禪麵前,苦笑道:“師父。”


    “很為難吧。”蕭禪說道。


    魏老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說道:“這也是我的疏忽,隻希望以後能替他補償,也希望他能夠在裏麵好好地做人。”


    “師父,令堂的身體怎麽樣了?”


    蕭禪撇了撇嘴說道:“有我在呢,你覺得呢?”


    魏老苦笑道:“我這腦子,有師父在,還能有什麽事?”


    “你也知道我是你師父,那就不要把責任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此後你每次義診,我若是有空,便幫幫你。”蕭禪說道。


    “那就多謝師父了。”魏老歎了口氣,仿佛蒼老了很多。


    這時。


    白靈走了過來,她已經把押送黃夜一的事情交給了其他同事,此刻正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麽話要說,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蕭禪,你今天有別的事要做嗎?”


    蕭禪搖了搖頭。


    白靈說道:“那你能不能幫警方一個忙?”


    “能幫就幫,我可是第一次見你這麽難為情,挺不自在的,你有什麽話就說吧,現在的你可不像是一個彪悍的女警察,倒像是個要出嫁的大姑娘。”蕭禪說完還像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樣渾身抖了抖。


    白靈翻了個白眼,嗔怒道:“蕭禪,我就知道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什麽時候彪悍了?”


    蕭禪沒有說話,直直的盯著白靈,像是在說你現在不就是麽?


    白靈臉一紅,沒好氣的說道:“現在不是跟你拌嘴的時候,你快跟我們去醫院一下,我們隊長有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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