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那麽驚訝,是因為那玩意他們見過,而且還是前不久。


    “那幅畫……”李源指著拍賣席上的畫。


    沈世傑點頭:“沒錯!是我們見過的那幅。”


    說著,他看向柳如煙和周素,暗想:“你們送到佳士得拍賣行來了?”


    周素瞪了他一眼:“看什麽看?那幾件贗品,昨天就被我們退回去。這幅畫,肯定不是我們退掉的那幅畫。”


    佳士得那麽大的公司,不可能臨時插拍一幅畫吧?


    你得多大的臉?讓人家這麽做?至少,她們覺得被她們推掉的那人,沒有這等能耐,讓佳士得那樣的拍賣巨頭為了他破例。


    楚健:“別那麽肯定。”


    “呐!楚哥都說是那幅畫了。”沈世傑一看楚健都支持他的看法,頓時底氣十足起來。


    就連柳如煙都感到吃驚,佳士得這麽不嚴謹嗎?這麽輕易就被插拍進去。如果那就是她們退掉的那幅畫,也就是說昨天才送到這裏來,今天就被安排上拍賣,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佳士得,就這?


    如果這就是佳士得,也就難怪他們被爆出拍賣贗品的醜聞了。


    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你們自己都如此不嚴謹,能怪別人?


    柳如煙感覺,自己以前好像高估了佳士得那樣的拍賣巨頭。


    也不過如此嘛!


    楚健:“或許,他們也知道是贗品。”


    此話一出,周素等人紛紛看向楚健。


    李源:“不……不可能吧?為什麽呀?”


    故意拍賣贗品?這不是自砸招牌嗎?國外的企業,好像最注重公司信譽、口碑來的,應該不會幹出那種事情來。


    柳如煙好像忽然領會楚健的意思了。


    她想了想:“好像真有可能,隻要東西流回自己拍賣行,自己安排人拍回去就不會有什麽影響。”


    李源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


    你們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自己找人拍回去?有什麽好處,要這樣折騰?簡直有點莫名其妙嘛!


    然而,周素和沈世傑也反應過來。


    兩人幾乎不約而同地吐出兩個字:“洗錢。”


    實際上,利用拍賣會進行洗錢,已經不是什麽新鮮手段,幹了好多年了。


    要知道,古董藝術品所具有的特點決定了它是最便利的洗錢工具之一。


    藝術品的價值認定沒有權威機構也沒有估價標準,可以輕易炒成天價。加之藝術品交易不透明,這些都決定了藝術品成為某些人洗錢工具的首選。


    如果文物被用來洗錢,拍賣行上的文物真偽並不重要,而且是假的更好,因為假的真實價格更加低,而減少洗錢的手續費。


    柳如煙經營拍賣行的,自然也知道一些行業內的內幕。


    曾經,也有人找過木棉花,想要操作此事。


    不過,都被她婉拒了。隻要她在,木棉花就能保持它的純粹性,不允許出現那種情況。


    聽到“洗錢”兩個字,李源也瞬間回過神來。


    那樣的事情,他其實也聽說過,電影裏麵也正是那樣拍的。


    “厲害呀!”他感歎。


    沈世傑:“其實,一會看它拍出什麽價,就知道是不是了。”


    通常來說,為了達到洗錢的資金獲利最大化,一般用來洗錢的貨價格要被炒高100倍左右,貨的真實價格也就是作為洗錢的手續費的一部分了。


    “怎麽說?”李源不懂。


    沈世傑跟他解釋:“如果是用來洗錢,那麽它的競拍價會明顯高出它本身的市場價。


    當然了,說市場價也不太合適。畢竟文物這種東西,沒有定價標準。但我們行內人其實心裏有數,每一個檔次的古董值多少錢,是有個大概的。


    溢價太多的情況,隻有兩種。


    第一,競拍者真的很喜歡,不惜豪擲千金,根本不考慮它本身的價值,或許那東西對買家有特殊意義等。


    第二,那就是我們剛才說的情況。”


    李源雖然聽得懵懵懂懂,但也明白怎麽一回事了。


    就在這時候,拍賣師已經介紹完那幅畫,現場的人微微騷動起來。


    現場的人中,就有真正懂欣賞的。一看那幅畫的畫工等,就幾乎肯定是大師之作。當然,也有人感覺畫麵怎麽看有點熟悉。


    競拍開始,起拍價兩百萬。


    “210萬!”


    “260萬!”


    “280萬!”


    ……


    叫價一路飆升,短短五分鍾,就被叫價兩百多次。那幅畫,也從200萬的起拍價,升到了五千多萬。


    李源看得熱血沸騰。


    但隻要一想到那是假的,又覺得很可笑。一大堆人去追逐一件贗品,不覺得滑稽嗎?


    “拍賣會還是刺激呀!”他又一次發出感歎。


    這種激烈的競拍,估計拍賣方也沒想到。於是,這時候有電話打進來了,也就是傳說中的電話委托競拍。


    拍賣廳,有一排電話,每一個電話都有人守著。


    如果有人想要競拍,但又不想露麵,就會通過這種方式參與競拍。


    當然,能打進電話的人,身份肯定比較特殊,起碼是拍賣行熟的人,拍賣行覺得對方的資金雄厚,有能力履行支付,拍賣行才會幫你電話競拍。


    “8000萬!8000萬第一次……”拍賣師有些激動。


    實際上,拍賣師自己都還不知道情況。


    畢竟洗錢那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自己人。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八千萬是一筆大數目,即便身家幾十億的富豪,讓他們拿出一個億左右的流動資金,也不是那麽輕鬆的。


    很多富豪的身家,包括豪宅、公司等不動產。


    正當拍賣師就要喊第三次成交的時候,有人續上了。


    “8100萬!”


    電話委托那邊繼續加價。


    現場的那人好像很喜歡那幅畫,要死磕的意思。


    有一說一,那幅畫的畫工確實可以,就連楚健都認為,臨摹那幅畫的人,是一位繪畫高手。


    不久後,那幅畫的價格推到了億元以上。


    這讓現場幾乎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畢竟第一件拍品才拍出一千萬左右,跟現在這幅畫,差太遠了,整整十倍。


    佳士得怎麽安排的?


    將這幅畫安排到前麵拍賣不好嗎?


    有人表示搞不懂。


    沈世傑他們已經可以肯定,就是佳士得就是在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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