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名為桑淼蘭,她正是南疆水賊首領餘滄海座下頭目之一。


    這一次她帶人潛入閔江河域搶劫貨物,並不是餘滄海的授意。


    數個月前,桑淼蘭所在的南月河附近,出現了可怕的鼠疫災禍,牽扯甚廣。


    百姓沒有收入,自然也就沒有商賈貨船出入。


    桑淼蘭收不到保護費,收入銳減。


    這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往年也有過災禍,挺一挺也就過去了。


    問題是,今年的四月二十一是餘滄海的九十歲大壽。


    桑淼蘭為了壽禮,這才鋌而走險,從南月河轉入閔江。


    她特意選了一些女子偽裝成花船。


    而且還對閔江上麵的官船信息了解了很多。


    比如官船原本是單獨巡邏,隻有遇到大事的時候,才會四艘一起組成船隊。


    每四艘官船是一個巡邏小隊,更替時間是兩個時辰。


    官船上境界最高的武者是宗師。


    類似的情報信息,桑淼蘭早就打探好了。


    也正因為了解這麽多官船的信息,她才能利用花船一次又一次地躲開官船的追擊。


    隻是,這一次出現了意外。


    破綻必須找出來,不然的話下次還會被官船識破。


    這四艘官船也有些輕敵了,他們仗著火炮的威力,以為可以將水賊拿下,卻沒有料到桑淼蘭手中還有一頭如此強大的異獸。


    “婆婆,我們殺了這麽多的官兵,要不,還是趕緊撤回南月河吧。”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憂心忡忡地說道。


    官兵是殺不完的。


    殺了四艘官船,馬上就會有八艘,甚至十六艘官船圍剿過來。


    如果再留在這裏,她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逃回南疆了。


    “把之前的屍體全部拋入江中,全速前進,追擊小舟。”


    “就算要撤回南疆,也要先逼問出破綻才行!”


    “如果時間來不及,那就把小舟上的人全綁了。”


    “一邊撤,一邊逼問他們。”


    桑淼蘭何嚐不知道此事已經鬧大了。


    如果是在南疆的話,殺再多的官兵,都不會有什麽問題,大不了進入十萬大山中躲個三、兩年,南疆的官兵根本不可能搜查南疆的所有大山。


    但是在閔江,死了這麽多的官兵,那就是件大事。


    閔江府絕對會全力徹查此事,官衙會派大量的高手出來。


    桑淼蘭知道,她已經無法再繼續偽裝水賊打劫了。


    不過她搶的財物也夠了。


    十幾艘富商貨船加起來的財物,足夠換到一份體麵的壽禮。


    卟通卟通!


    一具具屍體被拋入江中。


    花船的速度逐漸加快。


    小舟的速度與大船相比,差距還是很大的。


    桑淼蘭估計,至少要一個時辰才能趕上對方。


    閔江附近的江麵,並沒有大型的支流,除非小舟靠岸上陸地,不然的話一定可以追得上。


    怕就怕,更替巡邏的官船出現。


    如果再與官船正麵衝突,她們也會死傷很多人。


    桑淼蘭又叮囑了幾次,吩咐那些女子換上清涼暴露的紗衣,再把花船上麵的血漬全部清洗幹淨。


    如果再遇到官船,說不定可以暫時偽裝過去。


    少女們不時地倒下一些藥粉,再用河水清洗花船上麵的血漬。


    她們的藥粉除汙效果極強,而且還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很快,整艘花船又恢複了正常的模樣。


    花船之上有濃重的香味,是很正常的。


    那是脂粉香和女子體香,很多自詣風流的人士都非常喜歡這種香味。


    就算官兵查起來,也查不出破綻。


    花船行駛了大半個時辰。


    遠處,又有四艘官船出現。


    “降低速度!”桑淼蘭趕緊吩咐。


    花船的速度很快降了下來。


    不一會,四艘官船迎了上來。


    船上的捕快稍微檢查了一下花船就放行了。


    他們要去更替巡邏的官船,遇到船隻,隻會例行檢查,並不會查得特別的嚴。


    隨著四艘官船離開。


    桑淼蘭又命令全速前進。


    兩柱香之後。


    她們總算看到了那條小舟。


    閔江因為水勢較大,一般出行都不會用小舟,人少的話也會選擇中型的帆船。


    所以,這條小舟,肯定就是之前的那條小舟。


    “衝過去!”桑淼蘭緊攥手中鐵拐,隨時準備釋放出異獸。


    花船如一支利箭一般,急速追向那條小舟。


    二者的距離已經不到一裏。


    “咦!”陳路霍站起身來,雙眸閃亮,他死死地看著身後的花船。


    花船上麵,那些少女富裕且大方。


    她們穿著薄薄的輕紗,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布條極少的肚兜僅僅遮住關鍵的點位,高巒的雙峰露出了一大半雪白。


    最要命的是,她們全都倚靠在船頭,身形俯下,一道道深深的刀疤像深淵大裂穀一般。


    她們毫不吝嗇地展示自己年輕的軀體。


    如此誘惑,一般人真的把持不住。


    陳路霍的確有些把持不住了,心裏卟通卟通地狂跳。


    這算是小鹿亂撞了。


    哦,他本來就是鹿妖晉升的詭王,非常的合理。


    鬆崖子和劉嘯卻對那些少女沒有什麽興趣,他們僅僅掃視了兩眼就收回了目光。


    “公子,有些不對,這艘花船之前我們不是遇到過嗎?”杜鐵成低聲說道。


    周伯侗睜開雙眸。


    剛才在意識空間裏,恨天指總算晉升了第六重,凝聚出了真意。


    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了杜鐵成的話,意識趕緊回歸軀體。


    “花船?”周伯侗腦海中瞬間回想起了那股濃烈的血腥味。


    那四艘官船不是去追擊花船了嗎?


    不會吧?


    那個中年人可是一名宗師,而且還有四門火炮,這都輸了?


    周伯侗眉頭微皺:“來者不善,準備迎戰!”


    陳路霍原本還有些意亂情迷,聽到周伯侗的話,瞬間清醒了過來!


    來者不善?


    這花船居然是敵人!


    所有人凝神以對,但是心裏卻有些驚慌。


    他們都不熟水性,隻有在岸上交手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如果落入水中,那實力至少減弱了一大半。


    花船上的敵人會讓他們靠岸嗎?


    自然是不可能的。


    花船疾衝之下,很快就到了五十丈左右的位置。


    小舟離岸邊,至少有二、三十丈,根本來不及撤回到岸邊。


    就算在看到花船的瞬間就開始靠岸,也來不及,小舟與大船的速度相差太大了。


    花船在二十五丈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個距離停得有些微妙。


    宗師的隔空勁氣,一般最遠隻能攻到二十丈的距離。


    花船上的敵人是在警戒宗師的出手。


    “諸位公子,上船來玩呀……”船頭的少女拋著媚眼笑道。


    她們的笑容是如此的真誠,怎麽看都不像是敵人。


    “水下!”周伯侗低聲說道。


    杜鐵成三人身形一震!


    麻煩了!


    水下。


    十多道滑溜的曼妙身形正朝著小舟潛遊過來。


    她們隻需要輕輕一鑿,把小舟的舟底鑿穿,那一切就結束了。


    花船上的少女是在拖延時間。


    十丈!


    五丈!


    三丈!


    到了!


    眼見十多道曼妙身形就要用鐵錐鑿穿小舟的舟底。


    嗤嗤嗤!


    突然之間,數十道粗長的樹枝從小舟的舟底刺出!


    它們就像尖銳的長槍一樣,刺入了五名少女的胸腹,將她們的軀體刺了一個對穿!


    這些樹枝看上去像是鬆枝,表麵粗糙有很多皺褶。


    一下子死了五名少女,其他的少女哪敢再靠近小舟,全部都遊到了十多丈之外。


    鑿穿舟底的計劃,失敗了。


    周伯侗看了鬆崖子一眼,剛才的鬆枝正是鬆崖子施展的手段。


    它是鬆樹成精,能幻化鬆枝攻敵。


    剛才它就在舟底幻化出數十道鬆枝,攻擊水底的敵人。


    雖然它不擅長水下交手,但是卻並不防礙鬆枝的威力。


    水下的少女隻是水性很好,能夠憋氣很久,她們的武道境界並不是特別的高,隻有煉髒的境界,與詭王相比,二者相差太大了。


    桑淼蘭身形一震,她感覺到了水底的動靜。


    那是詭王的攻擊手段。


    她的眉頭微皺,緩緩走到了船頭。


    小舟之上,五男一女。


    三名宗師,三頭詭王!


    如此實力,完全超出了她的預計!


    詭王的實力與宗師無異,這就相當於有六名宗師,比之前四艘官船上的官兵實力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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