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在被陸言發現的瞬間,實際上還可以快速離開。


    以他的速度,陸言斷然是追蹤不到的。但他沒有這麽做,因為他這麽一跑,也會引發許多連鎖反應。


    陸言要懷疑,是永恒府的人進來了。萬一多加追查,最後萬一風聲到了永恒府那邊。那麽永恒府就會很確定,他陳揚回來了。


    那麽,永恒府的所有防備都會真正加強。


    所以,陳揚選擇了震懾陸言,讓陸言保守這個秘密。


    隻是他沒想到,陸言的父親,玄皇宗的宗主陸天龍會這麽快就趕過來。


    眼下,陳揚也知道,即便是和陸天龍來了這麽一處,對方也未必會真正保密。但他也隻能做到這個份上了。


    隨後,那圓山長老就讓下人們送過來了美酒佳肴。


    之後,下人們退去。


    陳揚和陸天龍還有兩位長老入席。


    酒確是好酒,但陳揚喝起來卻不太能吸收其中的妙處。因為這裏麵的物質中也有宙力。對會宙力的高手來說是上品,對陳揚來說,不大行。


    除非陳揚運轉大吞噬術淨化一番之後再飲用。


    隻是顯然,陳揚懶得這麽做。


    陳揚其實也想給他們這些人送些寶物,但想了想,自己的寶物他們也未必用得了。而且,萬一又惹出不必要的是非,讓他們動了貪婪之心,那都是不妥的。


    所以,陳揚也沒有送出什麽東西。


    酒席之間,陳揚先感謝陸天龍的盛情款待,之後,他直言不諱的問道:“宗主,兩位長老,你們對永恒府又是怎樣的看法?希望他們破滅嗎?”


    陸天龍微微一笑,說道:“當年永恒府對我們可沒有手下留情,他們是巴不得我們從此消失,然後對整個宙力世界大一統。而我們的祖先荒神也是希望會宙力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們覆滅是我們樂意見到的。我們與永恒府乃是世仇!”


    圓山長老接過陸天龍的話茬,繼續說道:“這麽多年來,永恒府都占據著宙力世界裏最好的資源。他們何曾想過我們的苦楚……”


    那漠經長老冷笑一聲,說道:“他們巴不得連我們這僅剩的宙力都搶走呢。”


    陳揚細細品著這三人的說法,他也在分辨他們的話語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更傾向於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這時候,陸天龍又話鋒一轉,道:“不過,陳揚兄弟,你是真的想要覆滅永恒府嗎?”


    陳揚苦笑,說道:“想來,在宗主和兩位長老眼裏,我說這話顯得有些幼稚,對吧?”


    陸天龍也苦笑,說道:“不瞞你說,這的確是太過狂妄的話語!”


    圓山長老也說道:“是啊,小友。在宙力的世界裏,沒人能覆滅永恒府的。不要談覆滅了,讓他們傷筋動骨都不太可能。這不是我們看不起你的能力,而是我們太明白永恒府的實力了。”


    陳揚說道:“我也自覺不大可能。”他笑笑,說道:“所以,一直都在謹慎行事。我來荒原,也是為了對永恒府做一個詳細的了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陸天龍咀嚼著陳揚的這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很有意思,哈哈!”


    陳揚微微一笑。


    他沒再多問什麽了。


    因為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


    其他的事情,他不會指望陸天龍。因為彼此之間沒那個交情。


    他也絕不會因為陸天龍的這些話而打退堂鼓,其他的事情,可以知難而退。但女兒的仇,紫衣,喬凝,仙尊的仇,這是沒有商量餘地的。


    酒席散後,陳揚便就告辭。


    陸天龍感到疑惑,說道:“兄弟此時又想去何處呢?”


    陳揚說道:“我想在荒原這邊四處走走,對宙力做一個更深層次的了解。之前在永恒星域裏麵,有太多限製,也不敢明目張膽。”


    陸天龍說道:“你可以就在我這裏做一些研究。”


    陳揚笑笑,說道:“我是個麻煩之人,待得越久,會給宗主你們帶來更多的麻煩。等個一年之後,我會自行離去。”


    陸天龍其實也不想管陳揚的閑事,見陳揚堅持,便也就說道:“那兄弟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我吧。”


    陳揚抱拳,說道:“大恩不言謝!”


    陸天龍也抱拳說道:“客氣了。”


    陳揚說道:“最後,我還是希望,宗主一定要對我的行蹤保密。我也許覆滅不了永恒府,但我會給他們多造一些麻煩。隻是,我的行蹤一旦暴露,這也就不靈了。”


    陸天龍說道:“且放心吧!”


    陳揚便就離去。


    陸天龍和漠經長老還有圓山長老目送陳揚離開了玄皇宗。


    等陳揚走後,陸天龍和兩位長老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陸天龍說道:“兩位長老,你們猜,他此刻到底是想幹什麽去了?”


    圓山長老說道:“他真的是永恒府的敵人嗎?莫不是永恒府派來對我們摸底的吧?”


    漠經長老和陸天龍聞言不禁臉色一變。


    陸天龍沉聲道:“圓山長老,你的推測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件事情,我們必須重視起來。”


    漠經長老說道:“若真要絞殺他,倒也不難。隻是,如果他真是永恒府的敵人呢?”


    圓山長老說道:“這件事,宗主你看是否要知會其他宗門。然後大家一起留意此人的行蹤呢?”


    漠經長老說道:“我覺得圓山的提議可行!”


    陸天龍沉吟半晌,然後說道:“要說摸底,他也根本沒摸到咱們的底。我們向他說的,也都是永恒府知曉的。他這般摸底,其實很是愚蠢。如果真是永恒府派來的,他不會這般大張旗鼓和我們交手。而且,他不會宙力。沒有宙力,在我們的世界裏,很容易被我們發現。我覺得永恒府即便派人,也不會派這麽個人過來。”


    圓山長老和漠經長老相視一眼,之後,圓山長老說道:“宗主,您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陸天龍說道:“我們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先對他觀察一段時間吧。”


    圓山長老和漠經長老齊聲道:“是,宗主!”


    “覆滅永恒府?”陸天龍一笑,道:“永恒府派來的人是不會說這種蠢話的,因為這太不現實了。”


    圓山長老說道:“覆滅永恒府,這的確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這個陳揚,如果在域外,的確是一個強大的敵人。但是在宙力的世界裏,無論是荒原還是星域,他都是寸步難行。更別提什麽覆滅了……”


    漠經長老表示認同圓山長老的話。


    陸天龍說道:“這個人所說的話,看似幼稚。但我們還要換另外一種思路來看待問題。他有這般修為,那就絕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的年齡並不太大,他能修到這個地步,我們稱他為天才也不過分。天才辦愚蠢的事情,說愚蠢的話?這不太可能。他是在向我們推心置腹,得到我們的認可。他的目的……看來還真是隻想我們保密。”


    他頓了頓,道:“我又仔細想了下,他如果想我們保密,恰恰還隻能跟我們推心置腹。顯然,他是怕荒原裏會有永恒府的人,從而泄露了他的行蹤。”


    圓山長老和漠經長老經陸天龍這般一分析,頓時就有種撥開雲霧見天日的感覺了。


    圓山長老說道:“看來,他是想在荒原找到可以對付永恒府的法子。”


    陸天龍說道:“多半如此。”他又說道:“不管怎樣,我們多觀察他。發現不對勁之後,便再行討論商量。”


    陳揚離開了玄皇宗後,很快就找了一處空曠之地停了下來。


    他沒有繼續施展法力,或者以神念掃射什麽的。


    他不想讓自己暴露在更多荒原高手的眼裏。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去找紫凝香。


    他救過紫凝香,所以覺得紫凝香那邊應該比陸天龍這些人更值得信任。


    不過,他對紫凝香了解的並不多。


    他沒有問陸天龍,也是不想讓陸天龍知道自己和紫凝香那邊有聯係。萬一陸天龍以為自己和紫凝香那邊勾結,要做什麽,那會給紫凝香帶來麻煩。


    “陸天龍不會真正放心我,一定還會利用宙力來監察我的行蹤。”陳揚暗暗道。


    “宙力的世界,我要戰勝,的確困難。眼下我要擺脫陸天龍的追蹤,但又不能讓陸天龍對我起更多的疑心,這的確很難辦。他們的宙力雖然厲害,但不夠博大精深。哼,看我就來個金蟬脫殼!”


    陳揚心中很快就有了主意,他離開了那片空曠之地。


    卻在空曠之地的深處凝聚了一尊虛空元神。


    等他走出一截之後,那虛空元神就開始按照陳揚的意誌展開行動。


    而陸天龍這邊還是一直在通過宙力監察著陳揚。


    陳揚本人開始對荒原進行摸查了解,他盡量不施展法力,有時候會隱藏在一些飛鳥的身上觀察地形。


    而那虛空元神則也抓了一隻飛鳥,藏於飛鳥身體裏,然後開始去找有人出沒的地方。


    轉眼之間,便過去了十天。


    玄皇宗的陸天龍就監視了陳揚十天,他也覺得古怪,這家夥好像是無所事事一樣。而且很少動用法力,顯然是怕引起荒原其他高手的注意。


    陸天龍搞不明白陳揚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他到底想幹什麽?”陸天龍開始揣測:“他顯然是知道我在監察他,所以才這般偽裝隱蔽。他不想讓我知道他的目的,那麽,他的目的還是覆滅永恒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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