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婧,你不去找他也就算了,還說出這樣難聽的話,你太過分了,我看你的心是讓狗給吃了。”爺爺陰沉著臉,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許婧。


    許婧眸子轉了一下,垂下眼簾。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臉色發黑的爺爺,閉緊嘴巴,再也不敢說話了。


    許多瞪了一眼姐姐,沒好氣的把自行車推到了門口。


    剛走出家門,碰見扛著鋤頭準備去地裏幹活的張嬸,她看著許多推著自行車出來,就問:“多多呀,你爸還沒回來嗎?”


    許多詫異地看著張嬸,張嬸也知道爸爸丟了。


    “唉,你爸估計是回不來了,你還去找你爸嗎?我聽你奶奶說你昨天找了一天。”


    許多給張嬸咧嘴笑了一下,張嬸也咧了咧嘴,但是那個表情,感覺還是有點奇怪。


    許多也猜到了,估計爸爸失蹤,村裏人也會認為,是他們家把爸爸當成廢物給扔遠了。


    畢竟村裏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形。在許多家斜對門,就有一個男人,跟媽媽年齡差不多。好像是羊癲瘋,動不動就犯病,一犯病就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好像那個男人每周都要發作一兩次。


    後來他的兩個哥哥,把他給扔了,而且扔了三次,前兩次扔得不遠,他自己跑回來了,畢竟他是犯病的時候不由他,但是不犯病的時候還是清醒的,那個男人30多歲了,還沒有老婆。


    後來聽說兩個哥哥還是坐火車把他給扔遠了,據說扔到了外省,所以他再也找不回來了,家裏人也任由他自生自滅。


    自己的親生父母,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把這樣的親人當成負擔扔出去,況且爸爸也隻是一個上門女婿。


    爸爸跟家裏人也沒有什麽血緣關係,就連自己的親閨女都不待見他,難怪村裏人會這樣想。


    當時媽媽想把爸爸送走的時候,爺爺也說過,如果真的把爸爸扔出去了,或者送回去了,村裏人會戳脊梁骨的。


    爺爺一輩子都是特別好麵子的人,讓村裏人戳脊梁骨,這樣的事,爺爺打死都不想讓這樣的事發生,可是有的事就是不遂人願。


    媽媽的事,已經讓爺爺奶奶在村裏抬不起頭。


    許多想到這裏,更堅定了信念,一定要把爸爸找回來。


    她跨上自行車就走了,看樣子爸爸失蹤,村裏人差不多也都知道了。


    許多跑到另外一個鎮子,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打聽爸爸的消息。


    她走到一家門口,看到門口坐了好幾個人,她走過去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四十歲,又黑又胖,不太說話,走路很慢的人。”


    這時一個紅臉堂,濃眉大眼大概40歲左右的男人問她:“這個走丟的人是你什麽人?


    “他是我爸爸。”許多說。


    “你爸爸是不是腦子也不太好?”許多遲疑地點了點頭。


    “唉,我跟你說呀,弄不好,你爸被人騙到黑磚窯了,或者被賣到黑磚窯了。


    “什麽黑磚窯?”許多問。


    這時旁邊坐了一個60多歲的老頭說:“這附近有一個黑磚窯,平時看管得也比較嚴,反正我們也沒有人能到跟前去,聽說都是從附近拐的人,裏麵大多是腦子不渾全的人。還有以找工作為名騙進去的人,都弄到那黑磚窯裏幹苦力。


    前段時間聽說有個年輕人從裏麵逃出來,聽說把人折磨得都不成人形了。把一個正常人都折磨成神經病了,何況那些腦子不混全的。”


    許多一聽有點駭然,“那是犯法的呀,應該去告他們!”


    能開那種黑磚窯的基本上都有自己的保護傘,未必能告贏。”老頭撇了撇嘴,慢條斯理的說。


    “孩子,別找了,找不到,弄不好,就是讓人弄到黑磚窯了。我們隔壁村還有個哥哥,把自己的傻弟弟500塊錢都賣到黑磚窯去了。”


    “啊,居然還有這種事?竟然把自己的親弟弟都能賣到那種地方,這種人簡直連人都不是。”許多瞪大了眼睛說。


    “唉,人心隔肚皮啊,什麽人都有。”老頭搖搖頭說。


    “你沒發現,好像這段時間,附近的憨憨,神經病,好像少了,你看原來經常在路上,都會有兩個神經病或者憨子,不管是本村的還是鄰村的。”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嬸子,一邊納著鞋底一邊說。


    “對啊,我也發現,原來,每個村子幾乎都有三兩個憨子或者神經病,最近還確實少了。”那個40多歲的男人接過話說。


    “姑娘,可以斷定你爸真的被弄到黑磚窯了,在黑磚窯,就算不死也會脫幾層皮。”


    “那怎麽辦呀?”許多的心咕咚一下,跳得特別厲害。許多問出這句話,她的眼睛立馬氤氳出一層水霧。


    “那我去縣上告他們。”許多眼睛含著淚水,咬著牙說。


    “你怎麽告?你現在又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也很難扳倒他們,姑娘還是聽天由命吧,回去吧!”那個大嬸看了她一眼說。


    “那個黑磚窯在哪裏?我想知道。”許多問。


    “具體在哪裏我們也不知道,反正好像離這也不遠。誰敢到那跟前去,除非他不想活了,誰都害怕被弄進去。


    誰是瘋了,自己往槍口上撞,你是個姑娘,可不敢犯倔,去打聽這個黑磚窯,知道嗎?聽說都是以養羊養牛的幌子圈上一塊地,偷偷開的磚窯。


    現在都是各掃門前雪,誰管那些閑事?就算想管,也沒有那個能力。”納鞋底的大嬸對她說。


    許多聽大嬸說了這些話,隻好抹著眼淚,騎著自行車回去。許多騎著自行車,一邊騎著一邊抹眼淚。


    如果爸爸真的在那個黑磚窯,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她在心裏祈禱,讓爸爸少受一點罪,她在心裏祈禱這個黑磚窯早點被警方擊破,能把裏麵的人解救出來。


    就這樣,許多繼續回到學校上課,就算在教室裏上課,她還是心緒不寧,老師講什麽,她都沒有聽進去,想起那幾個人說的話,她心裏就揪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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