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20分鍾,就看見有七八輛警車,竟然有幾十個警察都全身武裝準備出發了。


    趙子軒也被他們帶上了車。


    “你們就在這裏等著。”趙子軒從他們身邊走過,給他們交代 著。


    許多給趙子軒點了點頭,他們三個給趙子軒揮了揮手,看著警車呼嘯而去。


    他們三個也餓了,就在公安局不遠處的一個早點攤,一人吃了一大碗油茶麻花,許多趕緊付了錢。


    胖虎又豪氣的要了十根油條,許多吃了一大碗油茶麻花,吃了一根油條就飽了。


    剩的油條胖虎跟豆芽兩人也都吃完了。豆芽笑著調侃胖虎,“難怪你胖,你飯量那麽大。”


    胖虎伸出自己肉肉的胳膊,攥緊了拳頭說:“多吃飯才能有力氣,你看你瘦得真像一個豆芽菜,男人嘛,就是要有力氣,要想有力氣,就要多吃飯。”


    豆芽笑笑用手肘碰了一下胖虎。豆芽吃了兩根油條,胖虎竟然吃了六根,後來剩了一根,胖虎實在吃不進去了,又塞給豆芽。


    “你們兩個能不能留點肚子呀?等一會子軒回來,我要請子軒吃好吃的,你們把這吃飽,一會兒還想不想吃好吃的了?”許多看著他們兩個戲謔道。


    這個暑假他們兩個跟許多也掙了不少錢,有點財大氣粗,也不在乎二毛一根的油條。


    “什麽?你要請子軒吃好吃的?那你怎麽不早說呢?昨天晚上就吃了兩個饅頭,又跑了一晚上,確實快餓暈了,所以把油條給塞飽了。不知道子軒他們什麽時候能回來?估計催毀那個磚窯,得費一番功夫。


    也不光是這個磚窯,估計還有旁邊那幾個,去那麽多警察呢,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你看他們都是全副武裝還都配著槍,絕對沒問題。估計要不了兩個小時,他們就回來了。”


    胖虎說著,手撐著下巴,眼睛看向公安局那邊的方向。


    “那我們就坐在這等吧,這門口有棵大樹還挺涼快的,還遮陰,咱們就坐在這,反正他們回來,咱們也能看見。”許多指了指旁邊的一棵粗壯的梧桐樹。


    他們坐了有幾分鍾,豆芽跑到隔壁的商店,又給每人買了一瓶汽水。等待的時間總是這麽漫長,他們也不敢走遠,隻好坐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他們就在早餐店門前伸長脖子看著斜對麵公安局門口,等著趙子軒凱旋歸來。


    許多還想著一會就可以看到爸爸。從趙子軒的口氣中,她已經猜出爸爸肯定在裏麵被折磨得很慘。


    許多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怎麽樣,以後她再也不會讓爸爸受任何委屈受任何罪,就算媽媽不答應,她也豁出去不管了,既然已經把爸爸救出來了,她一定要保護好他,護他周全。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時間好像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了,這時突然看見幾輛警車從遠處疾馳而來。


    後邊竟然還跟了幾輛大車,他們三個人站起來,立馬就向公安局門口跑去。


    這時從幾輛警車上下來好多警察,趙子軒也從一輛警車下來,他們看見一輛大車裏,拉著二三十個帶手銬的男人,一個個低著頭。


    後邊還有兩輛大車,後廂擠滿了,好多渾身髒兮兮,頭發都很長,亂蓬蓬的,他們大多穿的衣服都已經衣不蔽體。看到他們衣衫襤褸,頭發髒亂,粘連成黏糊糊的一片,他們臉上都有厚厚的一層灰。


    這輛車至少有四五十人。


    他們這些人都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洗過澡了?一個個看著都皮包骨頭,麵黃肌瘦。


    剛走到車跟前,一股酸腐的味道迎麵襲來,許多猝不及防,皺了皺鼻翼。


    這些可憐的人都縮在車廂裏,有的茫然呆滯,有的小心翼翼地四處打量著,有的眼裏還有一抹驚慌失措。他們幾個剛往車跟前圍了一下,警察讓他們站遠一點。


    許多趕緊在那一群人裏麵找爸爸的身影。看了一大圈都沒有發現爸爸的身影,她又仔細的看了一圈。才發現,爸爸在車廂最裏麵一個角落坐著。


    難怪她剛才沒有發現爸爸,以前爸爸長得又黑又胖,個子又高大,站在人堆裏,一眼就能看見。


    現在爸爸在那個角落裏,縮成一團,光那個維度體積,跟原來比小很多。


    如果她不仔細辨認都認不出那就是爸爸,沒想到才兩個多月,把人居然折磨成這個樣子。


    爸爸已經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的頭發淩亂得像個雞窩一樣蓬在頭上,有的豎起,有的塌拉,也幾乎都粘連在一起。


    他眼神呆滯,低著頭,蜷縮著,一張黑臉已經不像原來那麽圓潤,就像兩塊肉皮耷拉在臉上,原來臉上肉肉的脂肪就好像被人用針管抽了一樣。


    他的身上還穿著走的時候穿的那一身衣服。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髒得已經看不出來什麽顏色?而且還有很多破洞,他的胡子能有二寸長。


    許多大喊了一聲:“爸。”有幾個人抬起頭目光呆滯地看著她,有幾個人眼珠動了一下,而爸爸始終都沒有看她。


    旁邊的警察驅趕他們,讓他們站遠一點。然後讓車上所有的人下來進了公安局,他們就像一個個流浪漢,排著隊進了公安局。


    許多發現裏麵竟然還有兩個看著很年輕的女孩,不像他們那樣髒亂不堪,衣服起碼還有點體麵,就是她們麵色萎靡,目光也是呆滯茫然,她們低著頭拽著自己的衣角,這兩個女孩可能就是趙子軒說的那兩個女孩。


    許多大概看了一下,光這一車,大概有五十多個人,隻有幾個看著神經正常,有的還在竊竊私語。大多數都是癡癡傻傻,要麽一個人自言自語傻笑著,要麽就是癡呆不說話,誰也不看。


    爸爸就是這樣,感覺周邊的人和事與他都沒有關係。


    趙子軒也進去了大半天,警察不讓他們幾個進去,過了半晌趙子軒出來說:“許多,你可以進去把你爸領走了。


    公安局最近要發布公告,估計這幾天電視台報紙也都會發布消息,讓這些人回家。


    就是可憐裏邊有好多人,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裏,叫什麽名字?什麽都說不清楚,你進去簽個字就可以把你爸領出來了。”


    許多這才進去,警察問詢了一番,她簽了字,還領到二百元的回家費。


    她牽著爸爸的手,走出公安局,看到爸爸癡癡傻傻就像沒有看見她一樣,她的眼淚又噴湧而出。


    她用手拽著爸爸的衣袖,把他領出了公安局,他隻是茫然地跟著她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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